就在新娘踏上聖壇的那一刻,突然出現的姜舞晴開口喊道:「司馬瀾!」聲音在寂靜的教堂中顯得相當突兀。
所有的人,包括新人在內。同時轉向立在聖壇下的姜舞晴。
「是你!」司馬瀾一見著姜舞晴就當場傻住了。
司馬兩老更倒抽了好兒口氣,瞪著眼前這個不該出現的人。
「少奶奶,」夏婷喧的驚呼引得現場一陣驅動。
司馬瀾倏地看了一眼夏婷喧,她對姜舞晴的稱呼震撼了他的靈魂。
她和自己必有關係!司馬瀾終於有了結論。
看著司馬家人的反應,楚願再笨都猜得出來眼前這個清新卻顯柔弱的女人就是司馬瀾的前妻。
「你來做什麼?」司馬耿首先恢復鎮定,蹙眉問道。她改變不大,只增添了些許滄桑,所以他仍認得出她。
「寶寶,過來。」隨著姜舞晴的叫喚,一個貌似司馬瀾的小男孩由人群中走出。
「媽咪。」寶寶乖順的站在姜舞晴面前。
「天哪!」寶寶的樣貌引起司馬夫人的驚喊。
巴掌聲在寂靜的教堂中乍響,現場所有人全倒抽了一口氣,只見一記巴掌印登時在寶寶臉上浮現。
無辜的寶寶不敢伸手去遮掩火辣的臉頰,委屈的淚水更只敢在眼眶中打滾,「少奶奶!」夏婷喧為寶寶心疼的大叫,「孩子是無辜的,別對他那麼殘忍呀!」
「他無辜,我不無辜嗎?如果這就叫殘忍,那你們對我們母子豈不更殘酷!就因為你們私心的判斷,讓我不得不離開黔園,讓孩子注定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姜舞晴淚眼指控地看著司馬瀾,「你為什麼忘了我?我的白玫瑰呢?你每想我一回,就會送我一朵白玫瑰的。你還說……還說要我替你生一對寶貝,讓你捧在掌心裡呵護的!」
司馬瀾一聽到姜舞晴激動的指控,許多影像忽然閃過腦際,昏亂的頭腦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冷汗也不斷由額際冒出,逐漸加劇的疼痛的他不禁雙手緊握,急促地喘著氣。
水仙菖的眸子糾纏了他七年,如今一見,更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魂。他不捨得,也不願她悲傷呀!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司馬耿冷言問道。
「問荊無涯吧!」姜舞晴含恨的眼射向站在新郎身邊的伴郎。
所有的人同時看向荊無涯。
「她要重新嫁給瀾少。」
荊無涯句中的重新兩字讓司馬瀾的頭痛更為加劇。
重新?這意謂著什麼呢?是否代表她曾是他的妻?
「他可以不娶我,可也不許娶她!」姜舞睛不忍見司馬瀾頭痛難耐的模樣,側過頭不去看他。
「除非他記起一切,親口說他不要我。」
現在她只有一個信念,就是阻止婚禮的進行!他可以迎娶任何人,就是不能奪祁瑞之妻。
「舞晴!」一聲清朗的叫聲由教堂門口傳來。「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也結婚吧!」祁瑞!慢條斯理的走到姜舞晴身邊,將她擁入懷中,提供她溫暖的依靠。
他就知道這個癡傻的女人會來這裡找司馬瀾,不惜讓自己的心更加傷得千瘡百孔。
「你真好,可是我不能,我不忍害你,你適合一個比我更好的女人。」她累極的靠在他提供的肩膀上,指著楚願。
「你真的累壞了,才會胡言亂語。」祁瑞看都不看楚願一眼。
頭痛欲裂的司馬瀾看著這一幕,心中泛起陣陣酸澀,惹得他頭疼心更疼。
她是屬於他的!
楚願情緒激動的望著當她的面摟著別的女人的祁瑞,她從未想過再次與他相逢竟在如此不堪的場景中!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她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眼中的恨意與不屑。
「答應我,娶她。好不好?」她漾起溫柔的微笑,一手撫上他的臉,「別讓我走得不安心。」她的胃在翻絞,冷汗涔涔,但她仍咬牙強忍。
「你再胡說,我可真的要生氣了。為了寶寶,你必須好好的活著!我已經幫你在美國找好了醫院,這兩天就可以起程了。」幸而寶貝藏不住話,說出她罹患胃癌的消息,否則他至今可能還被蒙在鼓裡。
「別生氣,別生我的氣呀!」他是這世上唯一對她好的人了。「我真不明白,你那麼的好,為什麼我沒愛上你,反而苦苦戀著一個不屬於我的男人?」她真的好累!我知道你的心裡仍忘不了她。給她一個機會吧,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不好?!她望著祁瑞的眼,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隻戒指,「娶她,就算為了幫我爭取幸福,好嗎?」她拉著他的手去握楚願的手,「你結婚,我就赴美治療,即使失敗,孩子也可以有個完整的家。」
「你不擔心她會是個壞心的後母?」連他和善的父母都不能接受寶貝這對令人憐惜的雙胞胎,誰又能保證楚願一定會善待孩子呢?
「只要你給她足夠的幸福,沒有女人願意把自己弄得面目可憎。」她閉上了眼,慘白的臉色洩漏她的疼痛與疲憊。
「嫁給我。」祁瑞歎了一口氣,作了決定,當下空著一隻手把戒指遞到楚願眼前。「別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不幸。」為了成全這個一直被命運捉弄的可憐女人,他願意試著原諒楚願的背叛。
「她……」楚願心驚的看著姜舞晴透著死氣的慘白臉龐。
「媽咪……」寶寶握著母親冰冷的手放在自己滾燙的頰邊。「爹地,媽咪會不會……會不會」
「不會的,媽咪愛你,也愛貝貝,怎可能忍心丟下你們呢?」祁瑞用拿著戒指的大掌撫著寶寶的頭。「媽咪只是累了,需要休息罷了。」將臉正對楚願,祁瑞再次將戒指放在她眼前。「要、不要,一句話!」
「你愛她。」楚願嫉妒躺在他懷裡的女人,他居然願意為她犧牲至此!
「她比你更值得人愛。她需要休息,如果你不願意嫁我,那我就要帶她走了。」
他眼中的決絕之意相當明顯,楚願明白自己一旦錯過了這個機會,這輩子就真的和他無緣了。可是她也有她的責任呀!
「答應他!」司馬瀾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雖仍記不起過去,但他已經確定夢中的情境必是真的,否則他的心不會如此難受!嫉妒他們之間的親密,更憐惜、心疼她雪白如紙的臉色。「而我娶她!」
奇異的,雙方家長居然都沒吭一句,任由兩對年輕人胡來。
司馬兩老是看在一看就是司馬家子孫的寶寶分上而不吭聲。
愛女心切的楚家兩老則是心知肚明女兒明顯的心意而沒吭氣。
因而雙方家長都等著對方家長提出反對,否則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婚禮繼續進行
第十章
婚禮一結束,姜舞晴就聽從祁瑞的安排赴美就醫。放心不下的司馬瀾毅然將亂成一團的公司丟給荊無涯處理,陪同新婚妻子前往,而心中有怨的荊無涯也只能認命的扛下此重任。
三星期後,司馬瀾神色凝重的抱著姜舞晴回到司馬大宅。
醫生診斷出她因未能及時醫治,如今已是胃癌末期,講白一點就是準備等死的意思,所以姜舞晴當下決定回台灣陪寶貝雙胞胎度過生日。
回到台灣後,姜舞晴為了讓祁瑞和楚願培養感情,所以得祁瑞同意後,就將寶貝雙胞胎帶到司馬家和她一起生活。
「看什麼?」司馬瀾由姜舞晴背後環住她的纖腰,頭埋在她的頸項吸取屬於她的芳香。打從和她結婚,他就戀上了這種和她相依相偎。「真無法將你和那個令人倒足胃口的秘書聯想在一起。」荊無涯在他們婚後,就將暗中調查的姜舞晴的資料全交給了他,他才知道她居然默默守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還因此毀了自己的健康,這讓他心疼之餘,更加憐惜她,除此之外,他更積極四處尋訪名醫,以求對她的病情有所助益。
「困住我的心的枷鎖。」姜舞晴全身放鬆的靠躺在司馬瀾身上,「你瞧,玫瑰依舊,人事全非。」她撫著頸上的玫瑰項鏈。
「這條項鏈好眼熟。」當空劈下的一道記憶,讓他聯想到一些事情。「按下花心,是不是有張你我的合照?」
「嗯。」胃部傳來的陣陣抽痛,每每令她痛不欲生,她真的覺得好累,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一點一滴的流失。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回憶起一切?該不會等她閉上眼的那一刻吧!
司馬瀾心中有服衝動,讓他伸手按下花心。兩人在黔園相依相偎的甜蜜合照登時映入他的眼簾,震撼他的心魂。一直達貫不起來的記憶隨著玫瑰錠開,剎那間串接了起來。空難發生那一剎那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他不願也不忍見她憂傷的臉呀!
陰錯陽差之下,他卻因不忍而造成了不忍之忍!
天啊!他對她何其殘忍呀!
居然忘了自己對她的承諾!
他帶回了自己,卻忘了把心一塊兒帶回來!
如今他回憶起了一切,她卻將離他遠去,這是多麼殘酷的懲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