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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容顏

  這些年來,他尋不著夢中的女孩,曾不只一次想放棄,但作夢的次數卻愈來愈頻繁,頻繁到他已經分不清是夢是真。

  直覺告訴他那個夢是真實發生在他身上的故事,可是理性卻讓他清楚地知道那終究只是一場夢罷了,因為她根本沒在他三十六年的生命中駐足過!

  她只可能存在他遺失的那一年記憶中!

  可是,這唯一的可能已經被父母否認了,就連自小看他長大的管家婷姨,還有和他形影不離的左右手——婷姨的獨生子荊無涯都矢口否認她曾經存在過。

  但是,懷疑的種子卻早在父母有意無意的話題中萌芽,在荊家母子六年前忽然自願去擴展海外市場時成長、茁壯成長。

  司馬瀾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將視線投進黑黑的暗夜裡。

  他的未婚妻楚願已經學成歸國,婚禮就定在下個月中。而收到喜訊的荊家母子稍早就準備好了回國。

  忽然一陣閃電劈下,照亮整片夜空。

  司馬瀾有預感,所有的謎團將隨著荊家母子的返國而揭開。

  唐氏新任總裁唐健君盛大的婚禮。

  唐氏在商場上原就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在淡漠寡情的唐健君接手後,更將家族企業攀向高峰,使之成為台灣前十大企業之一。是以出席這場盛宴的高官顯貴不在少數。

  稚氣未脫的新娘不知為何和她那對精雕玉琢的小花童忽然撞成一團,霎時引起現場一陣騷動,他們當場成為引人注目的焦點。

  紛亂的人群中,夏婷喧瞪大雙眼,目不轉睛地望著陷在新娘雪白裙海中的帥氣小男孩,下意識地捉住兒子荊無涯的臂膀驚呼:「天啊!小少爺!他一定是小少爺!」她唯恐司馬瀾再次追問他夢中女孩的事情,所以自願陪兒子代表司馬家前來唐家賀喜。

  飛回台灣的荊無涯淡漠的眼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天啊!我們做了什麼?我們究竟做了什麼呀?」沉痛的吶喊著。如果早知道少奶奶懷了身孕,她絕不會昧著良心……

  「媽,別自責了,說不定他根本不是……」荊無涯驀地自動消音,因為他正好迎上這孩子的正面。毋需做任何求證工作,他已經確認那小男孩必是司馬瀾的孩子!

  「是少奶奶!真是少奶奶呀!」夏婷喧垂著愧疚的淚,鬆開兒子的手,懷著贖罪的心步向特來向新人祝福的姜舞晴。

  一身雪白的姜舞晴視而不見的往後退去,隱沒在人群中。

  姜舞晴一臉失神地踏出婚禮會場,嘴角卻勾勒出一抹詭笑。

  驀地,一道高大的陰影籠罩住姜舞晴嬌小的身影。

  在撞上肉牆的前一秒鐘,她停下腳步,緩緩地輕抬起頭,眼中毫無驚訝之色,彷彿早料準荊無涯的到來。

  的確,她早知道一和他打照面,他這只為主子而活的忠犬必會追蹤而至,因為他絕不可能坐視主子的種流落在外。

  這也就是她願意露面的主要原因,因為,他自己送上門來,她才更有談判的籌碼!

  「七年了,你過得好嗎?」近看姜舞晴,荊無涯發覺她比以前更纖弱了。

  「不錯呀!」看荊無涯鬆了一口氣,姜舞晴滿臉諷刺的補充,「當人家的情婦,不愁吃,不愁穿,生活起居有人打理,當然不錯。」

  「情婦?你……」

  「對呀,情婦!要不然你希望一個身無分文,無家可歸,又懷著身孕,沒有任何謀生能力的女人在風雨交加的夜晚被趕出門後,如何求生存呢?」姜舞晴語氣平靜的說著,語意中卻充滿了淒楚。

  「我不是給了你一筆錢!」

  「錢?是啊,你是給了我一張支票,一張隨著我的跳海就如同泡沫一樣消失了的支票!」短短的幾句話訴盡了她被趕出門之後的遭遇。「不過,即期的支票沒了,卻換得一張長期的支票,倒也不錯。」

  「你讓孩子在那種不堪的環境下成長!」雖然心中滿是罪惡感,荊無涯仍無法諒解姜舞晴沒顧及孩子的生長環境。

  「一個沒爹疼、母親也不愛的孩子在哪種環境下成長有關係嗎?」她冷淡的語氣讓荊無涯攏緊眉峰。「再說,胎兒早和那張支票一樣,隨著我的跳海,沒了。」

  她說了事實,但他必定不會信。姜舞晴冷眼看著荊無涯。她不怕他去查,因為他能查到的,就如他所說的一樣。

  「那我剛剛見到的那個孩子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誰。」她挑釁的眼神在說明她的故意裝傻。

  「如果我願意娶你,你是否就會想起我在說誰?」為了給孩子一個健康的生長環境,他願意用自己後半生的幸福補償她。

  「你果然是一隻忠狗!居然為了主子,連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都可以拿來當籌碼!」姜舞晴冷哼道,「只可惜我沒義務陪你一起犧牲、奉獻。也沒興趣背負毀人幸福的罪名,所以與其嫁給你,我寧可繼續當別人的情婦。」就她所知,他已經有了個論及婚嫁的女人。

  「你究竟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只是不屑嫁給一隻眼裡、心裡都只有主人,隨時可以為主人賣命的狗罷了。」姜舞晴不屑的看著他,「想要我想起你在說誰,唯一的方法就是……讓他娶我,讓他呵護自己好不容易才盼來的『寶貝』。」她悲哀的語氣急轉直下變得陰沉無比。「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下回是否會記得收回放在某人脖子上的手,更不敢保證他身上不會出現傷痕。」

  「你在威脅我嗎?」荊無涯緊握雙拳。這些年來,她都拿那無辜的孩子出氣嗎?

  「不是威脅。而是在告訴你一件事實。我痛苦了多久,某人就在地獄裡陪我多久!」姜舞晴苦澀地說。

  「你……」她眼中深沉的悲哀訴說著她已經被對「他」的愛折磨得身心俱疲,對她的愧疚和憐憫讓他不忍再苛責她。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已經習慣在地獄裡沉淪,不介意再繼續待下去!」

  目的已經達成,她不再迎視他的掙扎、為難的眼。

  毅然轉身就走的姜舞晴任哀傷的淚水模糊她的視線,若不是為了報答照顧他們母子七年的恩人,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她壓根兒不願再與「他」有所接觸,以免「他」憶起了那段甜蜜的往事!

  徵婚啟事!

  誠徵台籍女子一名,願離群索居者。

  年齡二十至二十五歲。

  待遇優越,合理範圍內,任君要求。

  有意者請跟荊先生聯繫。

  無誠勿試。

  怎麼辦?

  歐馨吻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在街上亂闖亂撞。

  她也未免太天才了吧!

  混過了頭,摸魚終於摸到大白鯊。

  她完全不敢想像好面子的爸媽會有多憤怒呀!

  歐馨吻嚇得渾身猛發抖。

  她不敢回家了。

  自小到大,她一直在父母的期盼下努力達成他們望女成鳳而定下的目標。

  明星小學、明星國中、明星高中,甚至到台灣最高學府——T大,她都順利考取,絲毫不敢違逆,是個標準的乖乖牌、好學生、好女兒。

  她是村裡第一個考上T大的人,所以每個鄰居一見著她父母便忙不迭地向他們恭喜、道賀。為此,好面子的父母感到光彩之餘,大肆宴請左鄰右舍、親朋好友。

  這番招搖的舉動,讓整個村裡的人也開始期待她成為第一個為鄉里爭光的大人物,以造福鄉親。

  但是,任誰也沒料到,她因為長久處於父母的壓力之下,一旦飛離令她呼吸困難的牢籠,就迫不及待地吸取自由的氣息。哪裡有多餘的心思用在課業上呢?

  因此,大一上學期,她的成績一片慘紅,下學期則因有警惕之心,情況稍有好轉,但科科仍是低空掠過;大二上學期,她如法炮製也順利的度過,可是大二下學期,幸運之神卻離她遠去。

  之前那些見不得人的成績單自然也被她藏起來了,所以雙親至今仍以為自己的女兒乖乖如昔,但如今一張退學通知書會以掛號的方式直接寄至家中,她是怎麼也藏不了。她好怕,好怕!

  歐馨吻不知雙親何時會收到退學通知書,可是她知道自己絕對沒有面對他們火冒三丈的勇氣。她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逃,可是住哪兒逃呢?

  買份報紙,隨便找份工作,先在北部躲起來吧!

  這是哪門子的徵婚啊!

  簡直比大企業征才或國家考試還嚴苛百倍嘛!

  若非無處可去。歐馨吻幾乎想直接放棄了。

  一開始面試就先刪去外表不好的女人,諸如:太胖、太矮、太醜……等。

  第二關進行體檢。以防女方有先天性的遺傳疾病或已非清白女子。

  第三關則是智力測驗,用以杜絕不良的下一代。莫怪乎沒要求女方的學歷證明,因為這關便可直接測出應試者的素質如何了。

  第四關是身家調查,以確保女方出自清白人家.不會有其他不良的後遺症或麻煩產生。

  最後一關便由新郎欽點幸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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