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才怪哩!」夏魯心不客氣的當場吐槽,重新往前跳躍。
伍鵑平日為人和善、度量很大,可一牽扯到她的親親男友,她就成了心胸最狹窄的女人。當然啦,這全都得歸咎於季坷實在是太出類拔萃了,累得伍鵑不得不盯牢點。
見她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季坷緩下步伐跟在她右後方。
「要不要來打個賭?」小鵑雖然醋勁大,可心地卻善良得緊,這也就是他為何在她的緊追盯人下仍甘之如飴的原因。「我賭她待會兒會怪我沒同情心。」
「不。」她現在只想早點掉到校門口搭計程車。
夏魯心腳步一個不穩,踉蹌了一下。季坷反應靈敏的往前一跨,雙臂一張扶住夏魯心的腰。
「坷!」伍鵑一臉怒氣的朝他們衝了過來。
「鵑……」季坷下意識的縮回雙手,頓失依靠的夏魯心只好揮動雙臂,力求平衡。
「坷!」伍鵑一邊斥喝男友,一邊手忙腳亂的想叫住夏魯心吻上地板的舉動,卻不料救人不成,反被當成肉墊壓在下面。「喔……」痛呀!
「鵑,你沒事吧?」季坷先扶起夏魯心,然後趕忙察視女友的狀況。
「沒事……」才怪!「小夏,你沒事吧?」伍鵑擔心的看著夏魯心,唯恐她好不容易才有點進展的腿又傷得更嚴重了。
「我沒事,倒是害慘了你,真是抱歉。」
「你說那是什麼話,咱們室友當假的呀!」伍鵑睨了夏魯心眼,不滿她的客套,但礙於她帶傷在身,不好責備她,遂轉身將炮火轟向自己的親親男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呀?看見自己的學妹有難,你不伸出援手就罷了,竟然還推她一把,實在是太過分了。」她洩憤似的戳著男友的胸膛。她沒罵出的是他居然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壓成肉餅。
「我……」望著女友充斥著怒焰的媚服,季坷登時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你什麼你,事實擺在眼前,難不成你還想狡辯呀!」渾身的骨頭似乎沒一根完整的痛楚讓伍鵑的眼神更為幽怨。
「小鵑,你別怪學長,是我自己拒絕他的好意的。」夏魯山好笑的看著學長像根木頭似的,不解女友正在向他撒嬌,尋求他的憐惜。
「你是木頭啊,人家拒絕,你就不會主動一點呀?」伍鵑一語雙關的嗤道。
「我……」
「是呀,學長,對我木頭是沒關係,要是對別人木頭可就真是你不對了。」夏魯心努了努嘴,讓他嘴甜些,眼神更是意有所指的飄向伍鵑,未了還用手揩措著手臂,做出揉搓動作,示意地主動關懷發嗔的女友。
這下季坷再木頭,也明白女友在發什麼嗔了,當下摟她入懷,俯下身在她頰上印下安撫的吻,並在她耳邊輕哺:「對不起,我疏忽了,你哪兒痛呀?我幫你揉揉。」
「我沒事啦!」伍鵑當下成了最柔情似水的人。「倒是小夏,好慘哪,每天拄著枴杖上下六樓,腿傷不但不見好轉,反倒日益嚴重,讓人好生同情喲!」由於夏魯心是臨時遞補床位,所以只能遞補到地處偏僻,且需徒步登高的女一捨六樓。
「你希望我怎麼做?」季坷更為熱情的吻上伍鵑的唇,他就知道自己的女友是善良的天使。
「如果可以你天天來抱她上下好了。」
「我沒意見,可就怕你……」他看著她。「看了會礙眼。」
「人家才不會呢!」非但不會,她還會天天在場盯梢,絕不會讓他們有獨處的機會。
「你們好像忘了我才是當事人耶!好歹是不是該尊重我一下?」夏魯心看他們談得那麼熱絡,卻忘了問她的意見,不得不出聲提醒眼前這對交頸鴛鴦她的存在。
「你有意見嗎?」伍鵑斜睨著夏魯心,敷衍性一問。相處不過一星期,伍鵑已經相當瞭解夏魯心隨遇而安的散漫性子,清楚問了也是白同。
「沒有。」果然,夏魯心如是回答。
「既然沒有,那就這麼決定了。」伍鵑逕自下了結論,並對季坷交代「你先抱她到校門口等車,我回宿舍放一下東西,馬上就過去和你會合。」若不是背了袋重似石塊的原文書,且夏魯心又在趕時間,伍鵑絕不會放任他們獨處。
「好。待會兒見。」不待夏魯心反對,季坷把抱起了她,往校門口走去。
「心心!」薛璇一度以為自己眼花,但定眼一瞧,立刻朝依偎在其他男人身上的夏魯心發出宛如捉到妻子紅杏出牆般的狂嘯。自那天從她住處離開後,他挺著大男人的傲氣勉強熬了三天不去找她,可第四天他就再也受不住了。他想念她,想念她如花般的嬌額,想念她朝他露出的憨憨笑顏,想念她崇拜仰望他的蠢模樣。他擔憂她,擔憂呆呆的她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擔憂笨笨的她傷心難過,更擔憂神經大條的她就此忘了他。可想念歸想念,擔憂歸擔憂, 他卻到處找不到她。
她搬了住處,改了課表。就連家教地點和時間都錯開了,擺明了就是存心避開地,不想再見他,所以他慌了,但他仍勉強自己鎮定下來,可上星期,她對他的呼喚充耳不聞,狂飆離去的決絕讓他徹底的慌了心、亂了意,再也平靜不下來。如今再見她,她居然已經投入別人的懷中了,這教他如何不抓狂?
「我不認識他。」夏魯心覺得丟臉透了,這下她想不出名都難了,可她仍忍不住想當只鴕鳥,就當自己不認識引起全校師生對他行注目禮的薛璇。
「啊?」夏魯心不開口,季坷還不知道薛璇喊的人是她,可這下子他想不知道都不可能了,於是當場定住腳步。「原來他是在叫你。」
「都說不認識他了,你幹嘛還停下腳步呀!」發覺眾人的目光隨著薛璇的靠近逐漸聚集到她身上,她當下蒙住自己的臉,選擇當個掩耳盜鈴的人。「快走啦,我在趕時間呢!」
「心心。」薛璇搶一步截住季坷的去路,雙眼燃著熊熊烈焰,讓季坷抱住夏魯心的手都能明顯的感受到炙人的熱度。
「我不認識你。」好丟臉喔!現在就是打死她,她也不願承認自己認識他。
「心心。」薛璇攢緊眉,警告的喚著。
「我在趕時間,有事下回再說好嗎?」由指縫間瞄到他襯衫下結實的肌肉,夏魯心吞了吞口水說。她不怕他的暴力因子加諸在她身上,可知怕殃及無辜的學長。
「不好。」這回要是讓她溜了,不曉得下次是什麼時候。
「那你可不可以長話短說,挑重點講就好?」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明示」她真的在趕時間。
「不可以。」他明白自己先前的舉動重重的傷了她的心,她那有了裂痕的心絕不是三言兩語安撫得了的。看她愈來愈往那男人懷裡縮的舉動,薛璇的眼神彷彿利刃般劃上季坷那雙極礙眼的手臂。
「可我真的真的在趕時間呀。」她委屈的說。
「去哪兒?我送你。」他再也無法忍受的跨向前一步,橫霸的由季坷的臂彎中將她硬奪了過來。
「不用了,我自己……喔——」夏魯心痛呼一聲,無措的盯著他惡意撞了下她左腳的左臂一眼,好生哀怨。她敢說他絕對是故意的!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可以再說一道嗎?」他滿是風暴的眼中盈滿威脅,左手臂更是有意無意的輕碰了下她的左腿。奪過她的同時,他才發覺她的左腳上了石膏,本想小心避過,卻在她的拒絕聲中改變主意,刻意撞上。
「我說謝謝。」夏魯心努了努嘴,眼中清楚的洩漏著她正在心中不斷地罵他是小人。
「不客氣。」薛璇老大不客氣的應道。「受了傷為什麼沒告訴我?」他邊走邊質問。
「受傷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告訴你幹什麼呀?」遭他的虎目一瞪,她心不甘情不願地答道。
「你白癡呀,如果受傷的人是我,還需要你告訴我嗎?」
「我是夏魯心。」她悶哼。
「廢話。」
「所以我不是白癡。」
「對。你不是白癡。」薛璇語氣嘲諷的哼道。「是生活智障。」真是敗給她了!才半個月沒盯著她,她就摔斷了自己的腿,可真有本事!
「我是夏魯心!」她再次強調。
「我知道。」
「所以我是萬能的。」她氣悶的套用他舊有的觀念。
「是除了課業,萬萬不能吧!」他早想通了她那天所要表達的意思。
「隨你怎麼說,反正到時別再賴我沒提醒你就是了。」她垂下眼瞼,整張小臉埋入他健壯的臂膀中,嘴角卻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
「今天想吃什麼?」
「牛肉麵。」夏魯心想也不想便回答。
「牛肉麵?」這個答案聽進薛璇耳裡不禁令他大蹙其眉。
自他們恢復交往後,薛璇每問到吃的問題,夏魯心除了第一次思索了近半個小時,才勉強擠出牛肉麵這個答案後,往後的每一次,她就以牛肉麵取代了以往的隨便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