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把手沖洗乾淨,然後上點藥,今天別做飯了。」
「不行啦,你又不吃傭人煮的飯,如果我休息,你不就得餓肚子了?」雙瓣翠菊反駁著。
「你休息,我去做。」他雖然很大男人,可是並非君子遠庖廚的擁護者。
「這樣不好吧!」
「囉唆。」他滿臉不耐煩的轉身進屋。轉身的同時,腦中再次浮現:她真是笨蛋嗎?他才是吧!一個甘心讓愛情奴役的笨蛋,一個明知道她裝笨,卻還是見不慣她笨的愛情笨蛋!
雙瓣翠菊縮頸、伸舌頭的目送他進屋。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她才回過身,面對看得滿頭霧水的感恩。
「你是毛莨吧!」
「你認識我?」感恩瞪大眼,不明白自己何時變得如此有名。
「現在不就認識了?」雙瓣翠菊語氣輕快的說道,「你找我有事嗎?」
「沒有。可是……如果你需要我幫忙,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一定幫你。」
「你怎麼會認為我需要幫忙呢?」雙瓣翠菊對這個願意對人伸出援手的女孩相當有好感。
「如果···…他……要打你,你可以到我那兒避避風頭。」感恩以為雙瓣翠菊是為了顧全自尊才強顏歡笑、所以主動提出建議。
「謝謝你,可是我這輩子大概沒機會碰到吧!」看著感恩眼中明顯的憐憫,雙瓣翠菊微笑的繼續說:「他隨時都像被踩到尾巴的大熊,喜歡大吼大叫。不過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會叫的狗不會咬人』這句話?」她眼中滿是笑意的看著感恩點點頭,「他呀!就是這樣,只會叫一叫,才不屑攻擊女人呢!」
「是嗎?」感恩非常懷疑。
「當然。你沒瞧見剛剛我才喊手痛,他明明沒看見任何傷口,就心疼得半死。」雙瓣翠菊將完整無暇的纖纖玉手展示給感恩瞧,「要是換做他自己傷了我,豈不心疼到恨不得把自己給斃了!」短短的話語道盡了他對她的驕寵。
感恩看著雙瓣翠菊臉上流露的幸福光彩,終於信了她的話。
「我可以冒昧的問你一個問題嗎?」
「怎麼討好男人嗎?」雙瓣翠菊準確的道出感恩的問題。
「你怎麼知道?」感恩覺得訝異極了。
「傭人們口耳相傳的。情婦社區就像個大雜院似的,除了閨房之外,任何出了臥室外的事全不再是秘密。」雙瓣翠菊乘機給感恩機會教育,讓她明白凡事一經傭人的口,就是屬於公開的八卦,再無隱私可言。「聽說你將被訓練成一個出得了廳堂,進得了廚房,讓男人樂於閨房的新好女人?」
傭人們雖然簽署了保密契約,但也僅限於不可將有關情婦社區的任何事情「外流」,所以「內傳」自然不在管束範圍,因此有關各戶的八卦當然就成了傭人們茶餘飯後的休閒娛樂了。
「嗯,你能給我一些建議嗎?」
「不能。」
雙瓣翠菊斷然的拒絕讓感恩的自尊受了傷,眼眶瞬間紅了起來,可是的接下來的話立刻讓感恩差點奪眶而出的淚水消失於無形之中。
「一個鍋配一個蓋。假如男人是蓋,女人是鍋,我這個鍋並不一定合適你那個蓋,所以勉強將你塑造成跟我一樣的蓋,對你井沒有任何好處, 可能達成反效果。所以,順其自然最好。」
「順其自然?」感思混沌的腦中瞬間閃過唐健君信中的叮嚀--順應本心,和穆澄龔所說的「做你自己」。順其自然、順應本心.還有做你自己,這 知
不斷的在感恩腦中交替,讓這三個月來一直處於芒然中的她逐漸清明,不再像只無頭蒼蠅般亂竄亂撞。
「嗯。順其自然!」雙瓣翠菊滿意的看著感恩漸漸地露出璀璨的笑顏,明白她終於走出自己心中的死胡同了。
唐曜群銳利的雙眼盯著立在他眼前,一副很淑女的感恩。
將她送進這兒已經將近一年了,她出落得越來越標緻,感覺成熟多了。
他的眉宇猛地收攏,眼尖的發現,她表面看似淑女,骨子裡卻仍充滿野性。
「老爺,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感恩先行告退了。」看著唐曜群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感恩深知自己快破功了。
理清思緒的她雖然不再像以前沒有意識的麵團任唐曜群隨意揉捏,但是礙於他仍掌掛她和唐健君的未來,因此她仍盡量配合她的要求,每天接受淑女訓練。
儘管如此,隨著她越熟悉、習慣情婦社區和九位芳鄰,她的性情就越開朗、活潑。
因為童心未泯的她自從發現寶貝雙胞胎就住在她對面的水仙菖之後,只要有閒暇的時間,就會主動去找他們一起玩,久而久之,雙胞胎只要看見她也會很主動的粘上她,所以她的孩子氣絲毫沒有因為住進情婦社區而有所褪除,反而成為她獨有的特色。
再加上深受熱情的晚香玉和狡黠的雙瓣翠菊潛移默化,還有管家的掩護和家教們有意無意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任她打混,所以她的淑女風範只有唐老爺來檢視成果時,才會勉強出現一下,但時間一久,就容易破功。
「站住。」他喝住她。他讓她住進情婦社區,主要的用意是為了讓她蛻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不在讓她變為一位心機深沉的娼妓。「你剛才跑哪兒去了,為什麼沒有上烹飪課?」
唐曜群已經來了將近兩個小時,而本該在上烹飪課的感恩卻跑得不見人影,直到十分鐘前才施施然的踏進居所。
也就是說她已經被炮轟了十分鐘當開場白,這會兒才開始進入主題。
「我……」感恩垂著頭,看似在仟悔,實則在心中怨歎自己運氣太背,才第一次翹課就被這個正著。「我……我去學做蛋糕。」
「是嗎?」唐曜群壓根不信。她要去學做蛋糕,何必在見著他坐在大廳時,一臉的活見鬼呢?她根本就是心裡有鬼!
「是。」她連忙將白色鍾形花剛剛在門外貢獻給她的蛋糕呈上。
「吶!」唐曜群一把掃掉感恩手中的蛋糕,並用力的賞感恩一巴掌。「到廚房去重新做一個一模一樣的出來。」
「啊……」感恩嚥了嚥口水,在唐老爺的逼視之下,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做出來的蛋糕你就留著當晚餐,別糟蹋了。」
「是。」望著地上被砸爛的愛心蛋糕,她已經有餓肚子的準備了。
英國
唐健君慵懶的靠坐在真皮沙發椅上,望著飄雪的窗外,眼中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只有比窗外的冰雪還要冷冽的神色。
一年了。
當初為了專心於研究上,以便早日取得學位,他凍結了自己對感恩的眷戀,回復那個冷情、少欲的唐健君。
隨著時光不知不覺的流逝,研究即將邁人尾聲的同時,凍結的情感卻使他幾乎快忘了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驅使他亟欲取得學位!
頂多再過半年,他就可以重新踏上台灣的土地,但--他卻已經沒了那股亟欲的返鄉的動力!
有的只是對唐曜群的「強烈不滿」!
「毛莨,你又翹頭了呀?」水仙菖不贊同的搖搖頭。
水仙菖是個姿色平平的女人,眼中有著長年化不去的憂鬱。
她不出色,垂至可說是遜色的外貌實在讓人很難想像她為何能生出寶貝雙胞胎這對粉雕玉琢的金童玉女。
「嗯,」感恩在水仙菖的客廳中,一面忙著和寶貝雙胞胎玩粘土,一面分神朝著水仙菖點點頭。
「我就不信我會那麼倒楣,每次都會被退個正著。再說,今天的禮態課根本就是整人課嘛!居然要我踩著三寸高根鞋,頭上還要頂著百科全書上下樓梯!」
「為了擁有優雅的儀態,那種訓練是難免的。何況,早做,晚做,你都必須做到,那你何不早點走一走呢?」水仙菖雖然也頗不以為然,但仍然善盡開導之責,「還有,不知道你聽過莫非定律沒?往往覺得起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通常就是越容易發生。」
「呸!呸!呸!水姐姐,你少烏鴉嘴了,我才不會每次都那麼衰呢!」
「可你似乎就是那麼『幸運』呀!」
「水姐姐!」儘管水仙菖說的是實話,毛莨仍噘高了嘴,她何嘗不清楚只要她一蹺課,唐曜群立刻就會接到通知,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地想喘一口氣,放縱一下自己。
原來感恩課堂上不用心,家教們總是盡可能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當作不知道,可是隨著她自主心的強,翹課率的高,家教們為了自保,就不得不向唐曜群通報了;否則一旦被退著督促不力,屆時非但領不到雙份薪水,還必須回家吃自己哩。
原來家教們對感思特別的寬鬆就是因為唐健君言明,只要她們善待感感,每個月將會有另一筆酬勞匯人她們的帳戶裡,可自從感恩頭兩次的翹課都恰好被退個正著後,她們就慘遭唐曜群嚴厲的警告,不得不先求自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