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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董妮

  「君亦豐!」她拚命追,可是他走得好快,她怎麼也追不上。

  「君亦豐,你走慢一點兒啊!」想到會被丟下,她慌得快哭了。「對不起嘛,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氣我什麼,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總之我道歉,你別扔下我不管……」

  但,彷彿是故意的,她越說,他走得越快。

  末了,她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太討厭她了,才隨便尋個她的缺失作為借口甩掉她?

  「君亦豐,你好過分。」她淚水、鼻涕糊了一臉。「人家都這樣求你了,你還不理我,你這個大壞蛋。」

  笑話,他為什麼要理她?她既不是他祖宗、也不是他客戶,包袱一隻也敢跟他拿喬!?作白日夢去吧!

  他改走為跑,存心讓她一輩子也追不到。

  「哇!」她放聲大哭。「人家王子都很疼公主,公主難過,王子就會抱抱她、親親她,你卻不理我,還故意丟下我不管,你好壞,嗚嗚嗚……」

  拷!他腳步一個打跌,某個晴天霹靂般的念頭砸進腦海。剛才蠢女人跟他囉嗦一堆,該不會是想要他親、他抱吧?

  「人家都已經這麼努力跟你示好了,你還是一樣討厭我,哇,我不要啦……」◎儘管哭得好不淒慘,她追隨的腳步還是沒有緩下半分。

  他奶奶的!還真給他猜對了,蠢女人忽然間要死不活是為了釣他!

  可惡!不想不火,越想越氣,他跑得更快,存心讓她哭個過癮去。

  跑過小小的山拗,繞過一片青翠的草原。「嘩,怎麼這麼多山櫻桃和野草莓?」觸目所及儘是成熟的果實,讓他不知不覺停下腳步。「我記得她挺喜歡吃這些酸酸甜甜的小玩意兒的。」

  還來不及想起他們正在吵架,他的手已下意識伸出,為她摘下一把又一把的山櫻桃和野草莓,裝滿他身上每一個口袋。

  「君亦豐。」好半晌,她的哭喊聲才遠遠地傳來。

  他恍然回過神。「我這是在幹什麼?」不管那個女人如何白癡惹得他火冒三丈,他心裡已自動清出一塊位置請她進駐,他這輩子都甭想擺脫她了。

  「SHIT!我真是沒眼光。」一般人常說的,「眼睛糊到蛤仔肉」,大概就是像他這樣吧!

  不過,鍾情是一回事兒,放任她胡作非為又是一回事兒,所以再摘兩把山櫻桃後,他繼續玩起他跑她追的遊戲。

  「等等我啊,君亦豐!」她已經不行了,快掛啦!但前方的人影依舊跑得飛快。「那不然,你跑慢一點兒嘛!」她打著商量,並沒想過他會答應。

  但他竟真的放慢腳步了。

  海笑柔乘機鼓起最後一絲力道追上。「我終於追到你了……」就在她以為可以捉住他、賴死他的同時,他突然煞住奔勢。

  「哇!」她停步不及,連人帶兔子撞上他後背。

  「啊!」君亦豐發出一聲問哼,被她撞得失去平衡,兩人一兔就這麼且翻且浪地朝前方小坡栽了下去。

  「救命呀!」她尖叫。

  「閉嘴。」翻滾中,他急掩住她的嘴。

  但來不及了--

  「什麼人?」熟悉的奪命催魂聲自小坡下的小屋中響起。

  君亦豐與海笑柔對視一眼。「完蛋了。」這下真應了那句「羊入虎口」的諺語。

  枉費他們拚死拚活地逃了十天,卻因一時的失誤,將兩條小命送進致命的槍口下。「對不起。」早知道她就不胡亂勾引他了。

  「算啦!」怒火攻心而失去理智的他也有錯,然後……

  砰!奪魂槍聲響起。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沒有人知道。

  君亦豐只曉得,繼一記震天價響的槍聲差點震破他耳膜後,下一瞬間,他眼前就爆開一朵艷奪人心的血花。

  「小柔!」海笑柔像一隻破布娃娃飛上半空,而後癱進他懷裡,接著,他整個人就被淹沒在一攤粘膩腥臭的血海中了。

  「……快逃……唔,你快逃……」她小手無力地捉住他的衣襟,曾經紅潤似三月櫻瓣的芳唇,如今只餘一抹蒼白。

  他不敢耽擱,大掌抄起她虛軟的身軀,快步往密林深處跑去。

  「別死,振作點兒,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腦海裡嗡嗡作響,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作祟,騷擾得他的身體好痛、好難過。

  她抬眼瞧見他慌亂的眸,少了冷厲,多了分溫柔,是為她而起的,這是不是證明他其實是有一點點喜歡她的?

  「你喜歡我嗎?君亦豐。」說來慚愧,即使正面臨生死存亡關頭,她念念不忘的還是沒有愛過就死好可惜。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那些無用的風花雪月?」他咬牙,不敢看她,怕見那濡濕了他一身的血液,正代表她逐漸流失的生命。

  「在台灣有個習俗,未出嫁的女人死後不能入牌位、接受祭祀,會變成孤魂野鬼,很可憐的。」她抽噎著,想盡辦法要在死前誆到一個吻,不知是否如小說上寫得那麼美妙動人?

  「你還沒死,不必擔心死後的事。」倒是他得小心別被她給氣死了。

  「可是也差不多了啊!」她吸吸鼻子。「我被槍射到了,這裡荒山野嶺的,又沒有什麼醫療設備,我難道還有機會活?」

  聞言,他疾奔的腳步忽而一頓,若有所思的神情浮現面龐。

  「瞧,連你都放棄了,嗚……」螓首埋進他懷裡,她抽抽噎噎地啜泣著。「君亦豐,你可不可以聽我死前最後一個要求?」

  「我說你不會死!」他咬牙,往回頭路跑去。

  「以防萬一嘛!」

  「少囉嗦!」

  「嗚,你好慘忍,連我死前最後一個願望都不肯幫我完成,我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他胸口急劇地起伏,不知是跑得太累,還是被她氣得太慘?

  「我不會做太過分要求的,你就成全我一次嘛!」她哽咽著,語氣真有越來越虛弱的趨勢。

  君亦豐垂眸,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卻見到她白如瑞雪的嬌顏,心緊緊一抽。

  「你到底想怎樣?」很無可奈何的語氣,卻已是他所能說出最溫和的話。

  「親我一下,要那種濃烈纏綿、幾乎令人窒息的法國式深吻。」目光戀慕著他性感的豐唇,雖在連日的折磨中損了光澤,卻依舊誘人,她早就肖想很久了。

  「海小姐,別忘了,我們只是主雇關係,而你早有婚約。」

  「你怎麼知道?」她記得沒告訴他啊!

  「貴小叔警告過我。」而那少年似乎也對她很有意思。

  「杜若望!」該死,他真是多事。海笑柔哀怨地擰起眉。「可是……萬一我死在這裡,有沒有婚約就不重要了啊!」

  「我說過,你不會死。」

  「你到底打哪兒來的信心?」她虛弱地長歎一聲。「我這是中槍,不是跌倒、割傷,不可能塗點山草藥就好;偏偏這種情況下,我們除了山草藥外,又能得到什麼?」

  「消毒水、紗布,或許還能找到一點抗生素。」

  「上哪兒找?」天堂,還是地獄?

  「這間屋子。」他說。

  她這才發現他們又跑回那棟原先的小木屋了。「你瘋了,這裡是那些搶匪的大本營耶!你回來這裡做什麼?」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道,抬腳踹開木屋大門。「那些搶匪以為我們逃了,全部追擊我們去了,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會再回到小木屋,因此短時間內,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怔忡著,被他抱進小木屋裡。「可是……你怎能確定這裡有藥?」

  「急救箱是家庭必備品。」他邊說,邊在屋裡翻箱倒櫃。「更何況這些搶匪在搶劫前還做過一番精密計劃,所以他們一定會準備藥。」

  「你又知道他們是有計劃搶劫了?」

  「你以為這世上有多少男人會瘋到閒閒沒事,穿著一身白西裝、白皮鞋,還紮著一條白絲巾到處晃?」

  「呃?」海笑柔瑟縮了下。「你不覺得那樣很帥?」

  他回給她一抹「那叫愚蠢」的眼神。

  「好吧!你不喜歡就算了,反正有其它人喜歡。」那六名搶匪正是。

  「你不會真相信六名穿白西裝的搶匪搶劫我們約會的地點是巧合吧?」

  「難道不是?」她確實認為那是意外。

  「你有沒有腦子啊?」君亦豐大吼一聲,下一秒,卻為找著急救箱而發出一記歡呼。「太好了!」

  「怎麼了?怎麼了?」她嚇一跳。「是搶匪回來了嗎?」

  「原來你也會怕?」他蔑笑,走近她身邊,檢查她的傷口。

  「哇,好痛。」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忍著點兒。」他手下一個使勁,撕開她早因連日的落難而破爛不堪的雪紡紗洋裝,瞧見她雪白的藕臂上有兩個小小的血洞。「幸好,老天保佑。」子彈只是穿過她手臂而已。

  「我被槍打到你還說幸好?」她含淚控訴。

  「知道會被槍打到,就不要隨便衝到我前面。」他低吼,聲音飽含痛苦。他這輩子永遠也忘不了那可怕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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