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她雙手環胸立在他身後。「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解釋,你說吧!」
「說……說什麼……」她都還沒告訴他,她因何而發火呢!他該如何解釋?
「你既然連說什麼都不知道,那就別廢話了,滾出去!」她大腳一踢,將他踹出門去。然後!砰地一聲,鎖上房門。「在你想到要說什麼之前,我都不會原諒你的。」
那個笨呆子,居然連她在氣什麼都不知道!簡直是蠢斃了。
她因何發火?就火在他連問她一聲都不曾便輕薄了她……的影子。
她喜歡他,在為了討他歡心而為他下廚做羹湯時,她已有了與他長相廝守的念頭.!因此只要他問一聲,她絕對會心甘情願將身體與心一起捧到他面前、請他笑納。
偏他就愛喜歡自作聰明,調戲影子很好玩嗎?她本人哪一點兒比影子差了?蠢蛋一枚,連該做與不該做的事都分不清楚。
而她二度發火則因為他的隨意允婚。
她就在他面前耶!他居然連一句「我愛妳,請妳嫁給我」都不曾出口,便與秦嘯風逕自談妥了價碼!只等撿一個黃道吉日將她迎娶過門。
這算什麼?他們當她是死人不成,尤其秦嘯風還跟她非親非故,有何資格主宰她的婚姻大事?
袁青兩根本就搞不清楚狀況,活該被罵成豬頭、滾到牆角反省去。
她不會原諒他的,起碼在他說出那三個字之前.她打定主立息與他冷戰到底。
俗話說: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指的大概就是袁青雨這種情況了!
居然在成親前夕惹火了他的親親好娘子,難怪整場婚禮新娘子都奧著」張臉,連讓他碰一下都不肯。
上官歡顏站離袁青雨遠遠的,氣得腦袋怏炸掉了。
想不到秦嘯風這麼過分,為了貪圖袁青雨的聘金,居然在提議成親的第二天就趕著他們拜堂完婚了。
儀式一切從簡,沒有嫁妝、連鳳冠霞帔都省起來了,只隨便讓人做了兩套大紅衣裳讓他倆穿上,便算成親了。
而更叫上官歡顏搞不懂的是,袁青雨居然會答應如此離譜的婚禮!
甚至秦嘯風說,因為這場婚禮辦得太過倉卒,來不及發帖請人前來觀禮,所以將喜宴延至三日後,並且要連辦十天。
結果,今晨以「名媛」的名義發出去的紅帖就飛滿半空中了。袁家與秦家的親朋好友、左鄰右舍、阿貓阿狗……無一遺漏,全收到了帖子。
上頭還清清楚地註明了:人可以不到,但禮金一定要到;否則便是與「名媛莊」和「五龍令」作對。
這到底在搞什麼鬼?貪財也不是這種貪法吧?
上官歡顏滿腔怒火似山那般高,恨不能將整座名媛莊、連同那兩個搶錢一族給一塊兒燒光光算了。
而袁青雨還不識相地涎著一張笑臉偎近她。「我的好娘子,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妳怎麼不笑一笑呢?」
因為紅巾與鳳冠都被省略掉了,所以上官歡顏是在沒有任何遮掩的情況下,火冒三丈地與袁青雨拜堂成親。
「笑?我還想揍人呢!」她低吼。「滾離我遠一點兒,我不想看見你這張討人厭的臉。」
偏袁清雨天生不懂得挫折為何物。「可拜過堂之後,我們便成夫妻了,你這輩子都離不開我這張討人厭的臉了耶!那可如何是好?」
「夫妻?」她冷笑,一把扯掉牽纏在兩人手中的紅綾扔到地上。「我不拜堂了,咱們也別做夫妻了,我情願跟你做仇人!」
「那怎麼可以?」袁青雨還來不及抗議,秦嘯風已一箭步衝出來大吼。「妳都被他看光光了,不嫁他還想嫁誰?」
「我可以終身不嫁,削髮當尼姑去!你管得著嗎?」她是豁出去了,這兩個大小混蛋居然敢狼狽為奸使詐誰騙於她,不給他們一點兒顏色瞧瞧,他們還當她是紙糊的老虎、沒脾氣呢,「千萬不要啊」擔心玩過頭會沒老婆的袁青雨趕緊低頭認錯。「我知道沒經過妳同意就隨便安排了這場婚禮妳很生氣,但……」他俯近她耳畔輕聲說了幾句話。就見上官歡顏原本鐵青的嬌顏漸漸還回原本的紅潤。「你沒騙我?」
「我怎麼敢騙妳呢?」袁青雨一臉討好的神色。
「那就……」她思索了片刻。「好吧!暫時聽你這一回。」
「太好了,妳終於答應了,我的親親好娘子。」袁青雨喜不自勝地攬過她的腰,在她頰上輕啄一口。
「啊!」兩朵艷艷紅綵樓上她的頰。「討厭,你怎麼可以當著這麼多人……」唉呀!羞死人了。
「我太高興了嘛」他嘻皮笑臉。
上官歡顏嬌慎地橫了他一眼,湊近他耳畔輕聲說道:「先說好的,眼下我只是配合你,日後你可得再給我一個完整交代才行。」原來袁青雨告訴她,今天的婚禮只是一場戲,做不得準的。待所有事情解決後,他要重新向上官海棠提一次親,得到認同後,才正正式式地用八人大轎抬她進袁家門。
而令上官歡顏感到窩心的不是他許諾的豪華婚禮,是他始終記得她說過的話;從小沒爹沒娘,是柔弱的上官海棠撫養她長大成人的,這輩子她最親密的人就是姨娘了。因此想娶她的人絕對得學會尊重這位雖不識之無,卻滿腔慈愛、有情有義的好女人。
如今,袁青雨做到了,他的用心她感同身受,因此心甘情願為他獻上滿滿的真心。
袁青雨高舉右手作發誓狀。「我保證絕無虛言!」
「嗯!我相信你。」她嬌羞地頷首。
「千萬別相信臭男人說的話。」一陣嬌蠻的女音由外而內飄揚了進來。
那種粗暴的叫喊多麼熟悉啊!袁青雨兩道濃眉高高地挑起。「等了這麼久,好戲終於上場了。」他說。
上官歡顏詫異地睜圓了一雙秋眸。
就見一條窈窕纖細的身影像陣狂風,帶著遮天避地的塵沙!由前院直席捲進大廳。「臭老頭,你竟敢又陷害無辜女子步入婚姻的墳場?」嬌聲謾罵如雷鳴,震得廳內眾人腦袋一陣發暈。
上官歡顏首先回過神來。「秦姑娘,妳好啦?」
「不過一點小小蛇毒,哪兒傷得了我?」秦湘影笑著擺擺手,她對任何人都不假辭色,獨鍾美貌小姑娘;她怎樣也不會對美麗的小姑娘發火。
「是啊!的確傷不了妳,只是讓妳昏迷不醒近半個月而已。」袁青雨冷嗤一聲,瞧見隨在秦湘影身後緩緩踱進來的古軍魂。造孽哦!古大俠那張俊美得天妒人怨的帥臉上居然又多了好幾條抓痕,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可以想見他帶著秦湘影跑這一趟西荻國路上吃了不少苦。
袁青雨同情心大盛地走近古軍魂。「你辛苦了。」
「不苦!」後者咬牙,那哪叫辛苦?根本是水深火熱、生不如死。
「不怕,我已經開始幫你報仇了。」袁青雨笑得好不邪氣。
古軍魂臉上的戾氣消散了大半,知道得罪過袁青雨的秦家父女絕對會比他過得更加痛不欲生百倍。
另一邊!老管家突然指著上官歡顏和秦湘影尖聲大叫。「怎麼會有兩個八小姐?」
「笨蛋」秦嘯風兜頭賞了老管家一記指骨頭,驚嚇過後,他已能確定袁青雨耍了他。「當然是後來那個叫我『臭老頭』的才是正牌的湘影啦!」好可悲,居然得用那種方法來認親,他這為人父的實在有夠可憐。
「你還沒癡呆嘛!臭老頭。」說話的同時,秦湘影一把拉過上官歡顏在她耳邊警告道。「我告訴妳喔!妳千萬別信那臭老頭的話隨便嫁人,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娘就是面最好的借鏡。她嫁給那個臭老頭後,不僅沒享到半點兒福,還被妾室們欺負,成天做牛做馬,臭老頭又不幫她,最後竟在她剛生產完畢,身子正虛弱時將她趕出家門,再納新婦,結果害得她客死異鄉。妳說,男人是不是都壞死了?」
上官歡顏懷疑的視線轉向秦嘯風,敢情他不僅貪財,還十足地無情,竟如此虐待自己的結髮妻子,那著實是罪該萬死了。
「冤枉啊!」秦嘯風大喊無辜。「妳聽哪個多舌之人胡亂搬弄是非?我壓根兒沒做過那些事。」
「是你那些好妾室告訴我的。怎麼,你還想賴?」秦湘影會恨父親人骨,也是為了替娘親打抱不平。
「她們胡說,我對妳娘不知道多好,不信妳問老管家。」他果真如此絕情寡義,又哪會在髮妻亡故後,讓正室之位虛懸數十年。秦湘影竟連這一點都看不清,簡直愚蠢!
「你若對我娘好!我娘又怎會抱著妹妹離家出走?」秦湘影才不信他的鬼話。
「那是因為她誤會我了!」秦嘯風辯駁道。「當年我會再納新妾全是被逼的,妳娘卻不信任我!趁夜離家出走;後來我也找了她五年啊!可是都找不到,我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