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開玩笑了,我最討厭的就是留鬍子的男人了,他不但留,留的還是那種不是正常人會留的大鬍子,還有人說他的鬍子像耶穌基督。」說著說著她自己都笑了。
「你知道嗎?人是很奇怪的動物,自己心中的理想典型,不見得會成為現實生活心動對象,有時候反而適得其反,例如某女星曾說她喜歡高大、幽默的男人,結果她卻嫁了一個個子矮矮胖胖,且是悶葫蘆的丈夫。」
「就算是喜歡,也該是他對我說的。」此刻她的心情很High,嘴巴越來越守不住秘密。
「他說他喜歡你?」
寇荷苞端起杯子,雙頰酡紅,一股熱氣正持續增強的往上冒。「唔……我也訝異啊!沒想到他這樣的人會告白耶!」一想到那天的事,她還是很開心。
「你呢?你怎麼回答他?」
「我啊?」微醉的她笑得有些傻呼呼,她托著下巴把最後一口螺絲起子喝完。「我在想……是不是該找個良辰吉日剃他鬍子?」她說著只有自己才懂含意的話,招來服務生又要了一杯血腥瑪莉。
蕭豐宇有些急,誰在跟她說什麼剃鬍子的事!「有件事……我覺得還是跟你說會比較好。」
「嗯?」
「董事長最近有個同居的前女友到公司來找他,兩人好像還滿親密的,這事在公司傳得很凶呢!」
寇荷苞看著他。「我是他的特肋,大部份的時間幾乎都跟在他身邊,我怎麼不知道有這樣的事?」上班她盯著他,下班他們同住一屋簷下,好像不曾有什麼前女友出現過。
「前些日子你有好幾天請病假,他的前女友就是那時來找他的。」
好心情一下子變得悶悶的,她喝下了一大口加點的血腥瑪莉。「那又怎樣,咱們不也是前男女朋友,現在還不是坐在一塊喝酒?」嘴巴是這樣說,可心裡卻想,可惡!原來前女友來找過他,為什麼他提都沒跟她提過?
曾經被劈腿的不愉快感覺排山倒海而來。
「那不一樣。」
「又哪裡不一樣?」
「曾經親密到可以同居的男女,分手後還能保持友好關係,這種情況要重拾感情比任何人都快,因為彼此有過很多一起分享的甜蜜!」他偷覷了一下正喝著悶酒的寇荷苞。「而且……我還聽說……」接著的話就真的有點八卦了,傳的人不是吳順貞,但也是出自人事處。
「又聽說什麼?」
「聽說兩人『辟室』密談了很久,走出會客室時兩人都汗流浹背、衣衫不整,甚至……咳咳,女方的脖子上還有一枚一枚的紅痕。」汗流浹背、衣衫不整是真的,至於脖子上的紅痕則是大伙開玩笑加油添醋的,而今他卻把它當八卦來說。
寇荷苞悶不吭聲的又讓血腥瑪莉見底了。說真的,她現在還真有把無明火蓄勢待發,覺得自己像被背叛了一般,這種感覺令她很……不!是極度的不悅。
以前的她被蕭豐宇蒙在鼓裡,莫名其妙的被劈了腿,而今呢?還沒接受對方的追求,難不成就等著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不不不!如果說那可惡的大鬍子和前女友其實還在交往,那她不就是人家的第三者?
開什麼玩笑!
見她久久不說話,蕭豐宇小心的開口,「我想……你還是不要接受董事長的告白好,以免被捲入是非。」
寇荷苞不語。
以為她聽進去了,接著他又加把勁的說:「我想董事長對你告白一事只是他把妹的慣用手法,那種身份的人通常有一堆女友,對誰都不是太認真的。我還聽說他的同居女友可是個讓人眼前一亮的大美人呢,你啊別傻了!」
原本心情郁卒又低落的寇荷苞聽到這裡,心底的怒火「轟」地一聲點燃了,過量的酒精開始在她體內作怪。
這個劈腿男以為他是誰?說那是什麼屁話?白雪公主熊的同居女友是個讓人眼前一亮的大美人,難道自己就是那個被比到馬裡亞納海溝去的無鹽女嗎?大美人就一定是那傢伙的命定情人,而她這個次級品只能供玩玩嗎?
在清醒的時候,她絕對是個打死不當第三者的女人,因為她曾吃過虧,恨死了第三者,怎可能去當這樣的角色?
可也許是醉了,什麼是非、什麼道德全都閃邊去,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那只熊給逮過來,然後把他的鬍子剃得一點不剩,接受他的追求,也正式向那沒見過面的大美人宣戰!
她不喜歡輸的感覺,非常不喜歡!她要和大美人一較長短。不!她要把那只可恨的白雪公主熊迷得神魂顛倒,然後……然後拋棄他!
沒錯,她一定要狠狠的拋棄他。像他這種喜歡劈腿的男人活該被拋棄,只是……為什麼光是想到他在追求她的同時,還和別的女人交往她會這麼難過?
難不成她真的……真的喜歡上那只白雪公主熊了?
好像是耶!嗚……在這種情況下發現自己的心情,感覺真不是普通的糟。
「……那又怎樣!」在蕭豐宇說完話久久之後,寇荷苞才開口。
「嗄?」什麼怎樣?
「有誰說在爭奪男人的遊戲中,美女一定是不敗的角色?」她真的醉了,醉到連眼睛都快對不了焦,可她還是努力的想瞪住他,以示自己的憤怒。「你!沒錯!就是你——蕭豐宇,蕭大帥!不就曾在高三的時候為了一個長相不、不怎麼樣的學妹背、背叛我?更何況各花入各眼,青菜蘿蔔各有所好,也不想想當年夫差遇到的要不是西施而是楊……楊貴妃,你覺得他會有胃口嗎?你憑、憑什麼叫我別傻了?嗟!你算哪根蔥吶!」
蕭豐宇的臉倏地紅起來了。他沒想到寇荷苞的反應這麼激烈,更沒想到她會拿昔日的事出來說,讓好面子的他有股想土遁離去的衝動。「我只是……」
「只是太過自以為是,覺得自己的想法一定是正確的,別人都該聽你的?我就是不聽,也不……不認為我會輸那個大美人!」她瞇著眼看他。「要不要跟我打個賭?賭我和大美人誰贏?」
「你醉了!」他有些後悔沒事開戰端。
她不理他繼續說自己的。「我若輸吶,條件隨你開,我要是贏了……你準備剃光頭吃素一年!不!你準備頂著光頭到少林寺出、出家。」她不但自己說自己的,還拉著隔壁桌不認識的客人作證。「先、先生,你聽到了我和他的打……打賭了喔!你要當……當證人。」
冷漠的男子淡淡的開口,「聽起來挺有趣的。」
蕭豐宇沒想到還真有瘋子附和寇荷苞,他臉色不豫的站了起來,心中嘀咕自己真是倒楣透頂。「我去洗手間。」
他離開一會兒,寇荷苞也想上廁所,她一離了座才發現天旋地轉,要不是旁邊及時有人扶住她,她還真會醜態百出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然而即使站不穩,她還是有辦法往前走,只是不要太計較美姿美儀。因為她現在走路的樣子就像剛打完架少了幾隻腳的螃蟹走路一樣,一路「橫行」外,還步履顛簸。
像是完成了艱巨任務的上完廁所後,她輕掬一把清水想洗去臉上的灼熱感,偶然一個抬頭——
鏡子裡她有兩張?不!三張……三張臉。老天!還真的變成「三頭六臂」,而且瞼還紅得像隨時會中風。
欣賞完不太像自己的自己,她又一路顛回酒吧,才出女廁,就看到一個長相很熟的人。
那是……董事長?沒錯,就是他,那把大鬍子走到哪裡都是註冊商標,他不是只有一個人,旁邊還有——一、個、女、人?!
他和那女人要去哪兒?還進了電梯。
等等……這裡是大飯店欸!十一點多的大飯店除了住宿服務,應該沒有提供用餐了吧?那麼白雪公主熊和那女人進電梯是……
去開房間?!
開什麼玩笑?她一定要去破壞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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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什麼情況?」辛苦忍住爆笑衝動的聲音。
「……」
「你確定將來的對象是這女的嗎?如果是,我覺得你得時時刻刻保持警覺狀態。」
「……」
「噗!哈哈哈,今天真的是值得紀念的一天啊!我第一次為了『誘敵』和男人到飯店開房間,也第一次看見有女人衝進房裡揚言要剃光某個男人全身上下的毛,最好笑的是,那女人還來不及完成壯舉就滑了一跤把自己摔暈了!哈哈哈……真是有夠精采的一個小時。」
大鬍子男以擔心的眼神看著被安置在床上的女子,一轉向後頭笑得樂不可支的美女時眼神冷了下來。「這也是我第一次配合人演戲,演了半天才發現最重要的『觀眾』居然早飛到美國,沒人看的戲只好草草下檔。」
不要懷疑,這對損來損去的男女正是夏正藍和柳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