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康此時收了鞭子,彎腰一鞠躬,說一聲:
「公主好身手,承讓了!」
誰知,塞婭一腳就踢向爾康的面門,大吼著:
「什麼叫『承讓了』,聽不懂!哈哩鳴啦……」又是一串西藏話。
爾康一個後翻,避掉了這一腳。心裡實在生氣,無法客氣了,鞭子出手,「忽」的一聲,卷掉了塞婭的帽子。
塞婭卻越戰越勇,繼續拳打腳踢。爾康再一鞭揮去,卷掉了塞婭左耳的一串耳環。接著再一鞭揮去,又捲掉塞婭右耳的耳環。
巴勒奔看得佩服不已,問乾隆:
「這個勇士是誰?」
「他是福爾康,是朕身邊的御前護衛!是福倫大學士的長公子!」
「『好功夫!好!好!上等的好!」
此時,塞婭脖子上的項鏈,也飛上了天空。爾康一個旋轉,姿態美妙的接住項鏈,捧給塞婭,問:
「還要打嗎?」
塞婭接過項鏈,接過鞭子,對爾康終於心服口眼,抱拳而立,嫣然一笑。
「勇士!塞婭服了!」、
塞婭飛身回到看台,對巴勒奔嘰哩咕嚕,說了一
巴勒奔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塞婭碰到對手了!滿人的武功,真是名不虛傳!」
乾隆高興極了,也哈哈大笑了:
「哈哈哈哈!這西藏人,也是身手不凡啊!連一個小公主,都讓人刮目相看呢!塞婭
乾隆和巴勒奔,就彼此欣賞的大笑不已。
比武過去了,爾康、爾泰和永琪還是忙不完,整天見不著人影。
這天,令妃來到漱芳齋,臘梅、冬雪手裡各捧著一疊新衣跟在後面。
」叫小燕子!紫薇!這是給你們兩個新作的衣裳!皇上說,最近難免會有一些宴會喜慶,怕你們兩個無聊,要你們也參加!這些新衣裳,是特別賞給你們的!」
「喜慶?什麼喜慶?都是為了那個西藏土司,是不是?這西藏土司也真奇怪,他的西藏都不要管嗎?跑到北京來,呆了這麼久,還不回去?」小燕子說。
「看樣子,他們是『樂不思蜀』了!」令妃微笑。
「就算『樂得像老鼠』,也得回家啊!」小燕子衝口而出。
金瑣上前,接過了那些新衣服。驚呼:
「好漂亮的新衣服!」
令妃仔細的看紫薇,話中有話的說:
「只怕不止新衣服,以後各種賞賜,都會源源而來了!你這一生,穿金戴銀,富貴榮華,是享用不盡了!」
紫薇驚看令妃,震動無比。
「娘娘,您在說奴婢嗎!」
令妃走過去,更仔細的看紫薇,眼神裡有著羨慕,有著讚歎,有著微微的妒意,也有真誠的憐惜。那是一種複雜的眼光,帶著認命的溫柔。她伸手幫她把一根髮簪簪好,細聲細氣的說:
「聽說,皇上特許你不說『奴婢』兩個字。在皇上面前,你都不是『奴婢』,在我面前,又怎麼用得著這兩個字呢?以後,都是「你我』相稱吧!」
「奴婢不敢!」紫薇驚喊,覺得有些不對了,心裡著急。
令妃歎口氣,深深的看紫薇:
「你為皇上,擋了那一刀,你不止是皇上心裡的『貴人』,你也是我的『恩人』了!皇上心心唸唸,惦記著你!只怕你在這漱芳齋,也住不久了!塞婭
小燕子和金瑣,正低著頭泡茶,兩人互看,眼光裡都是驚疑。小燕子急忙說:
我和紫薇,在這個漱芳齋已經住慣了,我們不要搬家,也不要分開!娘娘,你跟皇阿瑪說一聲,不要麻煩了!我和紫薇,是公不離婆,秤不離砣!塞婭
令妃啼笑皆非,笑著罵:
「什麼公不離婆,秤不離舵?你遲早要嫁人的,難道紫薇還跟你一起嫁?」
「嫁什麼人?嫁什麼人?」小燕子呆了呆,急問。
「那我就不知道了,只聽到皇上這些天,都在念叨著要把你指婚呢!」
小燕子、紫薇、金瑣都驚慌起來。指婚?不指錯才怪!三人還來不及說什麼,令妃整個情緒都繫在紫蔽身上。看著紫薇說。
「紫薇,你缺什麼都跟我說,要用錢,也跟我說,身體不舒服也告訴我,我會照顧著你的,總之,當初是我把你引進宮來,在我心裡。你就跟我是一家人一樣!你,不要和我見外啊!」
紫薇聽到令妃話裡,大有玄機,更加心慌意亂。不安極了:
「娘娘說那裡話!娘娘一直對我和小燕子,都照顧得不得了,我們充滿了感恩,怎麼還會見外呢!塞婭
「那就好!我已經去給你打首飾了,改天再給你送來!皇上這些日子,忙著那個西藏土司,恐怕沒時間過來,很多事,都得等西藏土司走了才能辦!可是,這個塞婭格格,說不定要嫁到咱們家來,那就又要先辦塞婭的事了!」
「嫁到咱們家來?她要嫁給誰?」小燕子驚問。
「你們還沒聽說嗎?巴勒奔看上咱們了,想把塞婭誣嫁到皇室來,皇上想解決西藏問題,他們談得好投機!所以,五阿哥和福家兄弟每天陪著塞婭東逛西逛。今天聽皇上說,現在是八九不離十,要把塞婭配給五阿哥!準備在這個月底,或者下個月初,就辦喜事!」
小燕子整個人驚跳起來。匡郎一聲,手裡的茶杯茶壺,落地打碎了。一壺熱茶,全都潑在手上,小燕子痛得直跳。
紫薇急忙跑過去,抓著小燕子的手。
「金瑣!明月!彩霞……快拿『白玉散熱膏』來!」紫薇急喊。
令妃看著這慌慌亂亂的幾個人,怎麼回事?自己已經明示暗示了,紫薇還是一臉的糊塗,連個笑容都沒有。這個小燕子更加古怪,泡個茶都會燙到手!她站在那兒,納悶極了。
令妃一走,小燕子就對著桌腳一腳踢去,嘴裡激動的喊:
「有什麼了不起?結婚就結婚嘛!誰希奇?誰在乎?怪不得這麼多天連影子都看不見,原來是陪小公主去了!有種,就永遠不要來見我!永遠不要跟我說話!」
金瑣和紫薇一邊一個,拿起她燙傷的手,忙著給她上藥。金瑣急急的安慰著說:
「你先不要急,這個事情只是令妃娘娘說說,到底是真是假,還大有問題!那個塞婭凶巴巴的,又是西藏人,皇上不會要她作媳婦吧!」
小燕子氣呼呼的喊:
「為什麼不要,人家好歹也是個公主啊!塞婭
紫薇皺皺眉頭,認真的說:
「公主又怎麼樣呢?只要五阿哥不願意,皇上也不會勉強他的,到底是婚姻大事嘛!現在,不過是皇上和西藏土司兩個人在打如意算盤,五阿哥大概根本搞不清楚狀況!等他來了,我們再問個清楚,現在,不要莫名其妙就跟自己過不去!」
小燕子跳起身子,手一摔,把金瑣手中的藥膏也打到地上去了。她滿房間走著,怒氣沖沖。
「什麼不清楚狀況?我看他早就知道了!我看他高興得很!以前,他只要有時間,就往我們這個漱芳齋裡跑,現在,幾天都沒露面了!他這個毫無心肝的東西,只會騙我,只會哄我。等到有個真正的公主一出現,我就不夠看了!哼!他一定等不及要當西藏土司的駙馬爺了!」越說越氣,眼睛就紅了:「沒關係!趕明兒,等那個『生薑王』來的時候,我去給人家當媳婦!」
「你說些什麼嘛!把事情弄清楚再生氣,也來得及呀!」紫薇說。
小燕子滿房間繞圈子,拚命呼氣。
「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不會啦!你不要這樣,我覺得五阿哥對你,是一片真心,你不要冤枉他!你看……」金瑣撿起藥膏:「這個藥膏還是五阿哥送來的呢!你一天到晚受傷,他把所有進貢的藥膏都往這兒搬……」
金瑣話未說完,小燕子衝了過去,搶過藥瓶,就扔到窗子外面去了。
不料,窗外傳來「哎喲」一聲,金瑣伸頭一看,大叫:
「打到曹操的頭了!」
什麼曹操的頭?還諸葛亮的頭呢!」小燕子沒好氣的喊。
紫薇也伸頭一看。
「真的!真的!是『賽過諸葛亮』來了!是他們三個臭皮匠!」
小燕子也衝到窗前一看,窗外,永琪、爾康、爾泰正急急走來。
小燕子反身就對外衝去。
永琪和爾康爾泰,這一陣子,確實整天陪著塞婭姬。這個塞婭,永遠精神抖擻,花招百出,片刻都不肯安靜。一會兒逛街,一會兒買東西,一會兒吃小吃,一會兒看露天戲……什麼都希奇,什麼都要玩。白天玩完了,還要逛夜市,把三個人累得慘兮兮。
好不容易,這天,大家抽了一個空,到漱芳齋來看紫薇和小燕子。
誰知,小燕子直奔過來,就不由分說的把他往外面推去。
「你走!你走!你不要到我這個漱芳齋來!你去陪西藏公主好了!到這裡來幹什麼?我不要聽你胡說八道,不要再被你騙了!」大吼著:「你走!」
「這是幹什麼?好不容易,才抽一個空來看你們,你又摔東西,又趕人,是誰招你惹你了?」永琪愕然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