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康把她放上床,拉開棉被蓋佐她,說:
「你躺在這兒休息。我去買一點吃的東西來。你想吃什麼?」
紫薇伸手拉住他,搖了搖頭。
「不餓嗎?好久都沒吃了!不把肚子餵飽,哪有力氣應付追兵呢?」
「好怕你離開我……」紫薇鬆了手,勉強的笑了笑:「萬一有人進來,像搶金瑣小燕子那樣,把我搶走了怎麼辦?」
「我叫小二去幫我們買點包子饅頭來吧!你說得對,我最好守著你!」
爾康就打開房門,吩咐小二買吃的。
爾康關照完了,折回床前,低頭看紫薇,只見她闔著雙眼,臉色蒼白,看來非常憔悴。他覺得有些不安:
「紫薇,你確定你沒事嗎?」
紫薇伸手握住他的手,低低的說:
「爾康,我坦白告訴你,我有些不舒服,你不要害怕……我覺得,腿上那一點小傷沒有什麼,可是,我剛剛摔下馬車的時候,撞到了頭,我現在覺得頭好痛……好想吐!」
「你怎麼不早說?」爾康嚇得直跳起來。
他彎下身子,去檢查她的後腦,驚喊著說:
「不得了,腫了好大一塊!紫薇,你聽我說,我要去請大夫!你必須一個人留在這兒,我快去快回,好不好?」
紫薇緊緊的瞅著他。
「不好!你別離開我,我沒什麼,只是好暈!看你的時候……」她衰弱的微笑:「有一點模糊!大概休息一下就好了。」
爾康大震,著急的看了她一下。
「好好!我不離開你,我叫小二幫我去請大夫!」
爾康衝到門邊,打開房門,一迭連聲的叫小二。
小二奔到門口,爾康從懷裡掏了一塊碎銀子,就往小二手裡一塞。
「快去把鎮上最好的大夫請來!快!」
小二看看銀子,大喜,急忙應著,飛奔而去。
爾康折回床前,盯著紫薇,想到紫薇手指受傷那次的情形,心驚膽戰。
「紫薇,頭還暈嗎?看著我!我們聊天,好不好?」
「你不要擔心,我只是累了!」紫薇溫柔的看著他,仍然微笑著:「自從離開那個回憶城,一直睡不好,真的有點累!」
爾康盯著她,心裡非常害怕,不敢表達出來,坐在床沿上,握緊了她的手。後侮和自責就排山倒海一樣的湧上心頭。
「我不好!我一直沒有考慮你的體力問題,上次那場大病,已經把你的身子掏空了。這次,實在不該這樣馬不停蹄的跑!讓你有一頓沒一頓,餐風飲露……剛剛,更不該跟著大家就去打架,把你一個人留在馬車上,讓你從飛跑的馬車上摔下來……我真該死!」
紫薇伸手摸著他的臉,憐惜而寵愛的看著他,唇邊,依舊帶著微笑:
「可憐的爾康,跟我認識之後,就好倒楣!老是在這兒說自己這樣錯,那樣不好……不要擔心,我真的沒有怎樣!不會那麼脆弱的啦!你放心……現在要擔心的不是我,是小燕子和金瑣!」
金瑣確實不大好。她被黑衣人扛著,飛奔了好長一段路。
「放開我!你帶我去哪裡?求求你放掉我!我要和小姐在一起……」金瑣喊著。
「你是還珠格格還是紫薇格格?」黑衣人問。
「我不是還珠格格,也不是紫薇格格,我是金瑣!」
「管你金瑣銀瑣!搶了再說!」
黑衣人扛著金瑣,奔進了樹林。樹林裡,接應的馬車、大臣和官兵正在等著。
黑衣人把金瑣摔在地上。
「秦大人!格格搶來了!」
秦大人興奮的走來一看,大罵:
「笨蛋!什麼格格?這不是格格!」
金瑣急忙跪在地上,哀求道:
「我不是格格,我只是一個丫頭,請你們放了我!」
「不是格格!也是欽犯!怎麼能放?」秦大人喊:「給予她綁上腳鐐手銬!」
官兵們拿了腳鐐手鎊,來給金瑣上綁。
這時,跟蹤而來的柳青,突然從岩石後面,躍了出來,手裡握著一把亮晃晃的匕首,一下子抓住了秦大人,把巴首抵在秦大人的喉嚨上,大喊:
「放掉金瑣,不然我殺了這個大人!」
柳紅接著從岩石後面衝出來,搶了一把長劍,砍掉金瑣的腳鐐手銬。
眾黑衣人立刻衝上前來,和柳紅大打出手。
柳青手一緊,秦大人喉嚨上,血痕立見。柳青大叫:
「我們不想傷人!這個姑娘只是一個丫頭,你們高拾貴手,我們也饒了這個大人!一個丫頭換一個大人,你們不會吃虧!換不換?再不換,我就下手了!」
秦大人急忙喊:
「大家不要輕舉妄動!」
眾黑衣人呆了,怔在那兒。
柳紅就搶下了金瑣,拉著她飛奔。柳青仍然押著秦大人,說:
「麻煩秦大人跟我們一起走一陣,到了安全地方,我再放你!」
秦大人無奈的跟著走,眾黑衣人亦步亦趨。柳青對黑衣人大叫:
「一個都不許過來!」
黑衣人投鼠忌器,站著不敢動。
柳紅拉著金瑣狂奔,但是,金瑣跑不動,一連跌了好幾跤。
這時,有個黑衣人悄悄的上了岩石頂端,居高臨下,看著柳青。突然,那個黑衣人飛躍而下,把柳青撞倒在地。
秦大人立刻逃出了柳青的掌握,大叫:
「把那個丫頭給我斃了!」
柳青急忙飛躍上前,要去保護金瑣。但是,幾個黑衣人撲了過來,攔住柳青柳紅,大家又惡戰起來。
有一個黑衣人就抓起金瑣,柳青一看不妙,飛身而起,揚起手裡的匕首,一刀刺進那個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一痛,把金瑣直直的摔了出去。旁邊就是一個懸崖峭壁,金瑣就從懸崖上一路滾落到懸崖下面。
「啊……」金瑣狂叫著。
「金瑣……」柳青也狂叫著。
「把那兩個人給我抓起來……」秦大人嚷著。
柳青眼見金瑣墜崖,肝膽俱裂,頓時怒發如狂,對著秦大人一拳打去,正好打中秦大人的腦袋,秦大人倒地。眾黑衣人大驚,紛紛奔過來救秦大人。柳青趁此機會,就躍下了懸崖。
「哥……」
柳紅也狂叫著,趕緊跌跌衝衝的滑落懸崖。
黑衣人忙著救秦大人,沒人再來管他們。
金瑣一路滾落懸崖,摔在一堆荊棘叢中,動彈不得。
柳青從懸崖上面,連滑帶滾的溜了下來,一路喊著:
「金瑣!金瑣!你怎樣?趕快回答我一句……」
「柳青,我在這兒,可是,我動不了!」金瑣掙扎著。
「不要亂動,我來了!」
柳青落到懸崖下面,直撲到金瑣身邊,察看她的手和腳。
「撞到頭了嗎?摔到哪兒?哪裡痛?」
金瑣驚魂未定,害怕的說:
「我不知道,我渾身都痛!那些黑衣人,還在不在追我?」
柳紅也滑下了懸崖,奔了過來,嚷著:
「怎樣?怎樣?」
「我們把她架起來,趕快走!只怕那些追兵還會追過來!」
柳青和柳紅就架起了金瑣。金瑣試著要走,左腳一落地,就劇痛鑽心,忍不住痛得大叫:
「哎喲……我的左腳,不能站……哎喲……」
「我看看!」柳青蹲下身子,輕輕移動金瑣的左腳。
金瑣立刻痛得發抖:
「啊……好痛!好痛……」
「看樣子,是脫臼了!要不然,就是骨頭斷了!」柳青說。
「那……怎麼辦?」柳紅問。
金瑣一屁股跌坐在石頭上,滿頭冷汗,說:
「你們不要管我了,快回去保護小姐,我給抓回去就抓回去吧!我現在動不了……好痛……真的好痛……讓我坐在這兒,自生自滅吧!」
「什麼『自生自滅』?」柳青喊:「我怎麼會讓你在這個荒郊野外自生自滅?柳紅,幫一下忙!我背著她走!這兒不能久留!」
柳紅就扶著金瑣,柳青蹲下身子,把金瑣一背,就背上了背。
柳紅不住抬頭往懸崖上看:
「他們好像沒有追下來……但是,我們快走吧!」
三人就急步而去。他們不分東南西北,在山野裡一陣疾奔。走到黃昏時分,好不容易,看到山坳裡有一戶孤零零的農家。三人趕緊進去投宿,一對樸實的農村夫婦收容了他們,還把自己的臥房讓給他們住。此時此刻,也不能省錢了,柳紅把一塊碎銀子往農婦手裡一塞,說:
「我們要借你家住一晚,拜託給我們一瓶酒,一把剪刀,一些乾淨的衣服,一些碎布!再弄一點東西給我們吃!如果有人找我們,就說沒有看到,懂了嗎?」
農婦看著手裡的銀子,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
「哇!銀子!是真的銀子嗎?」拿到嘴邊,用牙齒咬了咬,大喜的奔出去:「娃兒的爹!有人給了咱們一塊銀子!」
「我們要的東西,趕快拿來!我的妹子摔傷了,要趕快治療!再給我們一壺開水!知道嗎?」柳紅嚷著。
「有有有!要什麼,有什麼!我這就去辦!米酒行嗎?」農婦歡天喜地的問。
「什麼酒都行!」
柳青把金瑣抱上床。
金瑣早已痛得面無人色,冷汗大顆大顆的從額上滴下來。柳青盯著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