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了,我拿溫度計給您看,這裡本來的溫度最少十二,但現在一定不到十度。」他說得跟真的一樣,惹得羅老夫人更是疑神疑鬼,坐立難安起來。
「不必了。」她揮揮手,又退了兩步,那瘦巴巴、卻戴滿寶石戒指的鳥爪手指抖顫地指著曲韻。「阿韻,我是看在你父母跟我們羅塚一向交好的分上才勸你,女孩子要自重,不過我想你是聽不進去了。但以你現在這種樣子是絕對沒資格進我們羅家大門的,而我更不可能要一個不乾不淨、貪慕虛榮的女人做媳婦。我勸你最好識相點兒,別再跟我們光義糾纏不清,否則我不會再輕易放過你的!」她一邊說,一邊退,說完人也離開了修車廠。
曲韻咬著牙,強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人情冷暖,一年前她早嘗透了,以為心不會再疼,怎知重來一遍,傷害還是去不掉。
風浩天大手一伸,將她攬進懷裡,手指梳刷過她俏麗的短髮,一陣麻癢在指間蔓延,勾引出他心頭濃濃的疼惜。
「為了一個不懂你的好的人傷心,不值得。」
倚在他的胸膛上,耳邊傳來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她眸中的淚終於禁不住墜落。「我真的好嗎?」今天一天,她被兩個人傷得好深好重。
「好到我想將你掬在掌中、放在心底,珍藏一世。」抬起她的下巴,他輕如鴻毛的吻柔柔地印上她的唇。
像是一朵雲絮在她唇間嬉戲,勾動她的心也跟著翩翩起舞。情不自禁地,她伸長了手臂,勾住他的脖頸,芳唇微啟,引入他多情浪漫的舌。
她唇裡的芳香一旦鑽入鼻端,他再也守不住紳士態度,用力抱住她的腰,讓她的柔軟徹底服貼在他身上。
他的力道壓得她險險喘不過氣來,但這種甜蜜的負荷卻是她樂意忍受的。
「浩天,我們結婚吧!」她已確定這一生她只想伴在他身邊,沒有其他人了。
風浩天瞪大了眼。「下一回請把求婚的權利留給我好嗎?」
瞧他那又喜又驚的模樣,她不由輕笑出聲。「如果果你願意與我分手,再和好的話,我也願意再給你一次求婚的機會。」
他懲罰性地使勁兒吸了她的唇一下,瞧見它們如花朵似艷艷紅紅地綻開了,他笑著晃晃她的肩。「你想都別想我答應你的求婚。」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猛然瞠圓了眸。「婚後我要繼續修車哦!」
他兩手一攤。「我也不以為我趕得走史密斯那個纏人精,你愛修車便修吧!不過不准再任意接受別人的禮物,也得對男人多點兒戒心,知道嗎?」
「你以為我見過鬼還不怕黑嗎?」她早被那個趙大伸給教乖了。
「我擔心嘛!我老婆這麼有魅力,萬一被別人搶走了,留下我孤苦零丁怎麼辦?」他撒賴的工夫堪稱一流。
「等結了婚,變成黃臉婆後,我就什麼魅力也沒有了。」
「那得等幾十年啊?」他皺了皺鼻。
她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你不用拐彎抹角說我青春永駐,稍微有點兒腦子的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他搔搔頭笑了。「被你聽出來了?」
「跟你交往半年多了,要還弄不清楚你說話的方式,不早被你拐去賣了!」
「我才捨不得呢!」他笑著又親了她柔嫩的頰一口,然後搖搖頭。「不行!我瞧你啊,是怎麼看怎麼秀色可餐,要我放任自個兒如花似玉的老婆混在男人堆裡修車,我無論如何是放心不下的,非盡快將你變成黃臉婆不可。」
她愛嗔地睨了他一眼。「難不成你想毀我容?」
「你以為我在娶鬼妻啊?」他謔笑,眼底眉間儘是一片邪氣。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撲通、撲通狂跳了起來。「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他忽地攔腰抱起她來。「說鬼主意多難聽,不過是讓你盡快懷孕罷了!」
「什麼?」她驚叫,但更令人愕異的是,他居然沒抱她進屋,反而……打開一扇車門將她放在一輛加長型凱迪拉克裡。「喂,你別亂來喔!」
「我怎麼能亂來?他邪笑,也跟著鑽進車廂,關上車門,手指解起她的衣衫。
「這還不叫亂來,那什麼才叫亂來?」她閉上眼哀嚎。
「有什麼關係?小風和小靈還沒放學,這裡又四下無人,很適合不是嗎?」
「這是在車子裡耶!哪裡適合了……唔--」她的胸乳被他含入口中,引得她體內的慾火控制不住地竄燃。
「偶爾換點兒花樣才刺激嘛!是不?」他的嘴忙著挑逗她的胸,他的手當然也不會空下來,它們也同時巧妙地伸進她的底褲愛撫上她女性的柔軟。
「唔……啊……」曲韻被刺激得一時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只能不停輾轉嬌吟。
「好可愛啊!小韻。」他逗她。
這會兒他愛語說得再多也沒用了。「浩天--」想不到他當真想在車裡做,拜託,饒了她吧!
第九章
夜正濃,更是人們好夢正酣的時候。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倏地劃破了四周的寂靜--
風浩天拉高被子蓋住耳朵。吵死了,三更半夜的,哪個沒品沒德的混帳膽敢打電話來擾他清夢?
他才不想接那種無聊的電話,但打電話的人卻不死心地任電話鈴聲響過了十分鐘,正往第十一分鐘邁進。
「可惡!」他低咒一聲,當是被打敗了。
掀開被子,給寒冬中的冷意凍出了一身雞皮疙瘩,風浩天更加不滿地瞪著吵死人的電話。
「看我怎麼整你。」陰陰一笑他伸手接起了電話。「台北市立殯儀館你好,現在是我們的休息時間,若需要我們的服務,請……小風!」怎想得到打電話的人居然是曲風,而且還聽得見曲靈在他身旁哭。「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晚打電話給我?你們在哭嗎?」
「風大哥!」電話那頭傳來曲風、曲靈兩兄妹的哭聲。」你快來啊,警察要把大姊捉走了,你快來啊……」
警察要捉曲韻,這是怎麼一回事?風浩天一個箭步跳下床鋪,邊講電話、邊著衣。」別哭,慢慢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
話筒裡清楚傳來曲風吸鼻子的聲音。「羅光義他媽媽……死了,在公園被殺死了,他們說是大姊殺的……風大哥,大姊不會殺人的,你要救救她啊……」
那個老太婆被殺死了,就在公園裡?是曲家附近那座公園嗎?無緣無故為什麼會被殺死?而懷疑的焦點又為何會對上曲韻?恁多疑點他得一一解開才行。
著好衣,他對著電話傳過去一句安慰的話語。「小風、小靈,別怕,我這就過去,一定會救你們大姊的。」
掛斷電話,他邊走邊打手機,將司辰寰從被窩裡挖起來,得拿到」御皇」或「皇帝」的口諭才能出動「黑暗帚國」的搜查部隊和律師團。
目前「皇帝」因感情糾紛而宣告失蹤中,因此他現在唯一能找的只有「御皇」了。
他相信曲韻不是那種會殺人的女人,她天性裡的直率和善良令她做不出那極殘忍的事,因此他非得將整件罪案查個水落石出,還她一個清白不可。
風浩天馬不停蹄地奔走了一夜,總算小有成果。他得到警方的調查報告,也察探過了犯罪現場。
羅老夫人是在曲家附近的小公園裡被害的,屍身經過了一日夜,才被一名喝醉酒的上班族給發現並報警處理。而因為羅家的家世不凡,警方立刻將之列為重大刑案調查。
在追查的過程中,羅家的親朋好友皆有志一同地說,羅老夫人生前溫婉純良,唯一結下的冤仇只有曲韻,因為她貪圖羅家財產,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教老夫人給識穿了,兩人從此交惡。
風浩天低啐一聲。那個老太婆見鬼的溫婉純良,她根本是個背信忘義之徒!但有這樣的證言他也不意外,人性本是如此,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無。加之以曲韻家無恆產、又無背景,人人只當她是個修車的,便看低了她的人格,這在現實社會中時常可見。但是,只要有他在,就絕不容許有人欺負曲韻。
清晨八點,「黑暗帝國」裡的律師團已集結完畢,風浩天要求他們先設法將曲韻保釋出來。
至於搜查部隊,他給他們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調查三個月前在公園內圍堵曲家三姊弟那群男人的來歷。
他沒有證據可以證明羅老夫人的死與那群男人有關,只是一種直覺,羅老夫人的陳屍處當日那群男人聚集的地點太一致了。
而且根據法醫的驗屍報告,羅老夫人是在十二月三號、星期五傍晚六、七點間被殺身亡的。他記得曲家三姊弟被圍的日期是在九月三日星期五、下午六點半。
兩件事都發生在星期五傍晚六點到七點間,很巧是不?
雖已事隔三月,但風浩天生性多疑,對於任何過於巧合、偶然的事他都非查個一清二楚,否則無法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