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的確只有一個薛鎮祺,真的是他嗎?」她好多年沒有機會見到兒子,老公每次都說兒子很忙很忙,沒有空來看她。
「的確就是他!」眾人異口同聲的吼道。
薛母目瞪口呆的望著眾人,喃喃的低語,「我兒子以前不是這樣的,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那要問你,你是怎麼教他的?」陸母不悅的指責她。
「我……我根本沒有這樣教他。告訴我,他還做了什麼事好嗎?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他了,求求你們告訴我。」薛母神情熱切的央求著眾人。
深受其害的陸家人連忙把薛鎮祺的所作所為,加油添醋的說了一遍。
「放心,這個渾小子對你做的事情,我會替你討回公道!」薛母保證道,決定要為自己遲來三十年的勇氣而戰。
其實陸母的遭遇跟陸憶娟有幾分的雷同。當年,薛父在一次搶地盤中,薛母不小心路過那裡就被他「打包」帶回去,當晚就被薛父吃了,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時,就被人抬進薛家大門,正式當起薛家的少奶奶。
過了一年,她生下薛鎮祺,薛父依然忙著逞兇鬥狠,與人搶地盤,那是她和兒子最快樂的時光。直到薛鎮祺五歲時,薛父也比較有空,就開始隔離他們母子,兒子永遠忙著學習,她不得去打擾兒子,以免耽誤他的進步,就這樣同住一個屋簷下,她卻鮮少見到兒子的面。
薛鎮祺二十歲那年,薛父便將兒子轟出家門,要兒子滾到外面去,順便把焰幫的重擔移到他身上,然後就陪著她守在薛宅裡。
「你不怨嗎?」陸憶娟好奇的問。
「其實他對我很好,只是招待所壞了點,不愛有人與我接觸。」三十多年的夫妻生活,薛母自然知道薛父對她的真心,只是自己過於膽小,每每與他面對面她都不敢開口說話,才會讓他怒火中燒的拿別人出氣,只因她會對旁人表達出喜怒哀樂。
「可是他動手打你。」陸憶娟指著她的手說。
「昨天他發現我寫信給兒子才會氣得抓住我的手,他沒有辦法忍受我的心裡只有兒子,沒有他。」薛母平靜的笑道,她並不怪他弄傷她。其實多年的相處下來,她早已愛上他,只是面對他凶悍的外表,她就怕得說不出口。
「可是……」
「放心,你的事我會為你作主。不過首先,你得教教我,面對我兒子和老公那種凶神惡煞的臉時,該怎麼說話?」
「啊!」在場的人全傻了眼,難道薛母跟薛父是不講話的嗎?
「他們一生氣我就會怕,我一怕就講不出話來。」
「放心,這種小事包在我的身上。」說完,陸母拉著薛母的手往樓上走去,決定要把她傳女不傳子的馴夫絕招教給她。
薛家父子倆一身狼狽的走進陸家,門口警衛在他們抵達前,已先通知陸憶娟。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目光不屑的打量著他們身上的傷。
「媽的,把老子的女人還給我!」薛父見到奪妻之人,火冒三丈的狂吼,有股衝動想把她那美麗的脖子折斷,看她以後還有沒有辦法拐走他的女人。
薛鎮祺伸手阻止他父親,沉聲道:「咱們說好的,不許動我的女人。」
先前他同薛父打了半天,兩人難分高下,薛父雖上了年紀,拳腳功夫可沒擱下,加上要奪回心愛的妻子,薛父更是費盡心力的與兒子打鬥,最後兩人達成協議!薛鎮祺帶他前來找回妻子,所有的恩怨一筆勾消。
薛父強忍胸中奔騰的怒火蹬著她,忿忿的吼道:「把我的女人交出來!」
陸憶娟毫不畏懼的迎視他的目光,發現薛家父子根本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不論是相貌、身材、個性等,幾乎一模一樣。太多的相似引起她心中的怨恨,薛鎮祺今日會如此囂張,對她造成傷害,應該都該歸功於薛父的「用心」教導。
「你是怎麼教兒子的?」想到自己的遭遇,她氣得用力的往薛鎮祺的大腳踩下去。
薛鎮祺痛呼一聲,埋怨的眸光凝視著她,似乎在怪她恩將仇報,不感謝就算了,還乘機報仇。
「老子怎麼教兒子,干你屁事!」薛父冒火的眸子瞅著她,氣呼呼的對著她吼。
「你教出來的好兒子,閒閒沒事就來欺負我,我當然有資格管!」她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他欺負你,有本事你去找他算帳,找我做什麼?」薛父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他只想找回老婆,其餘一概不理。
「他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我不我你,找誰?事情追根究底,罪魁禍首就是你!」陸憶娟伸手指著他的臭頭指控。
薛父拂開她礙眼的手,轉頭看向兒子,仔細的打量著,「老子把這個渾小子教得如此勇猛,你還有什麼好嫌的?」
「你把他教成土匪一樣,見到女人就搶,根本不懂什麼叫禮節,這樣叫好嗎?」她嗤鼻道。
「土匪不好嗎?」薛父冷哼箸。
「你到底是怎麼教你兒子的?」
「吃、喝、嫖、賭、偷、搶、拐騙、打架生事……」薛父扳著手指回答。
「你……你騙我!」薛母站在樓梯口,氣憤的吼著。
薛父得意的神情霎時一僵,驚訝的看向自己的妻子。結婚三十多年來,她從沒有用這種氣憤的目光注視過他。
「你告訴我,你出高價請來國外的老師,想將兒子教育成材。所以,兒子每天忙著學習,忙著用功,沒有時間來探望我,我也因為不想打擾兒子的學習,一直忍耐著。」薛母邊說邊走近他,他欺瞞她近三十年!她簡直不敢想像她那心地善良的兒子離開她之後,究竟過著什麼樣的日子?接受什麼樣的教育?
「這個……」薛父僵著身子不知所措的看著老婆。片刻後,他抬頭瞪了陸憶娟一眼,都是這個惹禍精,害得他美麗溫柔的老婆離家出走,現在還用指控的語氣同他說話。
薛鎮祺連忙將她摟人像裡,以防父親突然動粗。
「說呀!你今天要把所有事情解釋清楚。」薛母追問道。
薛鎮祺有些狐疑的望著雙親,他記得小時候,他很粘母親,可是有一天母親突然不見了,陪著他的一直是那些訓練他的人,偶爾凶悍的父親會過來瞄他幾眼,母親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小小的心靈曾經想過,母親是不是不要他了。但從他父母的對話聽來,事情並非他所想的,難道多年來被拋棄的感覺,全是霸道的父親搞的鬼?故意分開他們母子嗎?
「這些事情我們回家再討論。」薛父猛地拉著妻子就往門口走去,他心裡的事他半點也不想和別人分享。
薛母愕然的被他拉著走了幾步,隨即回過神奮力的掙扎著,「放開我!你今天乖給我一個解釋不可!」
「回家再說。」薛父不理會她的反抗,只想盡快帶她回去。外面的世界太不安全了,才短短的幾個小時,就把他單純柔順的老婆教壞,盡速回家才是上策。
薛母見敵不過丈夫的蠻力,連忙對袖手旁觀的兒子叫道:「鎮祺,你還不快來救媽媽?快點!」
薛鎮祺愣楞的望著她,不解母親為何向他求救?這種感覺很陌生,也很奇怪。
陸憶娟見他只是呆愣的看著,忍不住踢了他一下。「你沒有聽見你媽在叫你嗎?還不快去!」
薛鎮祺這才回過神,連忙擋住薛父的去路。
「臭小子,給老子滾開!」薛父凶狠的吼道。後悔當年為何要生這個臭小子來惹事,破壞他們夫妻的感情。
「鎮祺,媽媽……」多年來首次與兒子這麼接近,薛母激動的伸手碰觸他的臉龐。
就在她的手碰到的剎那,薜父一把捉回她的手,氣呼呼的說:「不許碰別的男人!」
「他是我的兒子……」薛母哽咽道,一隻美目責備的瞪向相依相伴多年的丈夫,指責他自私的阻隔他們母子之間的親情,害她這些年來飽嘗思子之苦。
「總之,我就是不許!」薛父像頭蠻牛似的倔強吼著。
「這麼多年你夠了吧?他是我的兒子,我的親生骨肉,難道我和自己的兒子接近也不行嗎?」
「沒有這個必要。」薛父不滿的瞪著兒子,語氣蠻橫的回答。
「為什麼沒有?他是我們的親骨肉,你有必要把他當成陌生人嗎?」多年來的懦弱似乎在瞬聞消逝,與兒子的相逢使她鼓起勇氣去爭取自己的權益。
「廢話少說,回家。」薛父怒瞪著擋路的兒子,要他盡快滾開。
雖然他一臉的氣怒,其實心裡暗自高興她終於懂得反抗。以前他只懂得鎖住她,排開她身旁所有的人事物,要她的心裡只有他一個人,就算是兒子,他也不評她花任伺的心思,容不下兒子在她心中有著重要地位,所以他將兒子驅離。
多年來在他霸道的要求下,怯懦的她變得更加膽小,他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溫柔相待,真情相對,反而得到她滿心的排斥和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