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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千水

  月靈回過神,看著眼前一名僕役打扮的男人。

  「我沒空。」她轉身就走。

  「姑娘,我家少爺不喜歡等太久,你還是跟我去見少爺。待會兒如果我家少爺高興,不會少給你賞錢的。」來人不但攔住她,還一臉輕蔑地看著她。

  為了方便溜出府,也為了不引人注目,月靈特地換上一套普通的衣服,看來這人是把她當成平常人家的姑娘了。「不管你家少爺是誰,我都不想見他,還有,我也不缺錢用。讓開!」月靈冷冷地喝道。

  「姑娘,我不想用強迫的方法,除非我讓你喝敬酒,你卻想喝罰酒。」那人皺起眉頭,生氣的臉看起來有點凶狠。

  月靈瞪他一眼。「我什麼酒都不喝,留給你家少爺吧!」

  「哼!既然你不識抬舉,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那人隨即想以武力逼她就範。

  月靈輕而易舉地閃避,一腳踢開他。

  「就在京城大街你也敢胡來,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月靈怒瞪著他。

  「可惡……」那人老羞成怒。「來人,抓她回去,少爺重重有賞。」

  「是。」聽到命令,七八個家僕立刻圍上來。

  月靈一看這麼多人,心念一動,轉身就跑。

  雖然她有武功,但是對方都是孔武有力的大男人,一次要應付這麼多人她肯定討不了好。只要能回到常府門口,她就會沒事。

  但是月靈沒機會跑太遠.她才來到街尾,前面已經有人擋住她的路,而後頭的追兵也來了。

  「少爺。」後來那些人一看到前面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立刻恭敬地喊道。

  「廢物!這麼多人還抓不到一個姑娘。連這種事都要本少爺親自出馬,我養你們這些人有什麼用?!」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罵人,真是沒氣質!

  月靈不以為然地皺了皺小臉。

  「是,少爺罵得是。」百分之百走狗會有的表現。

  「還不把人給我抓起來?!」少爺一聲令下,所有家僕立刻動作。

  月靈縱然會武功,但一次面對這麼多孔武有力的大男人,體形嬌小的她顯得更加吃虧,抵抗不了多久就被人抓住手臂。只要能近得了她的身,要抓住她就不困難。

  月靈一下子就被人制住,雙手遭人反剪在身後。「放開!」她怒斥。

  那個少爺走過來,用扇子挑起她的下頜。

  「等陪本少爺度過這個無聊的中秋夜,本少爺自然會放你回去。」少爺態度高傲地說。

  「立刻放開我!」月靈命令。

  少爺眉一凜,一巴掌立刻甩出。

  月靈漂亮的臉頰上清晰的浮現指印,火辣辣的刺痛瞬間燒疼了她的眼,她被打得頭暈,卻勉強怒瞪著他,咬著唇不哭出來,不願意示弱。

  「沒有人可以命令本少爺,你不過是本少爺今晚的玩物,竟然敢用這種態度對本少爺!」說著,他還想打腫她另一邊的臉。他的手才舉起來,身後一股明顯的冷風吹來,他寒毛立刻豎起。

  「再敢打她,就用你一隻手臂來賠她所受的疼痛。」一道人影緩緩自暗處走出,渾身散發出的冷冽氣息足以凍死人。

  「你是誰?敢對本少爺不敬?!」少爺轉身怒吼,但一見到來人,凶狠的氣勢硬是少了一半。

  「放開她。」

  「就憑你一句話就要……本少爺放人?休想!」

  少爺氣怒地叫囂,哼,不讓他打,他就偏要打她。

  他的手才舉起,一柄銀劍立刻竄出,在眾人眼花、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銀劍已削斷他一臂。連他本人都呆在當場,然後是震天的哀號。

  「少爺、少爺……」家僕連忙扶住自家少爺,雙眼驚恐地看著這個陌生人,一邊隨著對方的前進而步步後退。看見剛才的飛劍傷人,家僕們雖然人數多,也不敢亂動。

  「放開她。」他的眼冷冷地轉向那兩個仍然抓著月靈的男人。

  「好……好,放開……」兩人立刻鬆手,退離月靈身邊。

  「滾!」不必凶吼,一群家僕立刻扶著自家少爺離開,不一會兒,街尾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突來的幸運讓月靈差點軟了身子,陌生男人皺著眉飛掠至她身前,拉住她一隻手臂。

  「謝謝。」月靈低語,抬起眼,望進一雙漆黑的銳利眼眸。

  「自己小心些。」他淡淡說道,在她站穩後.放開她的手欲離去。

  「等……等一下。」她反射性地抓住他的手臂,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撫向腫脹的臉頰。

  「嗯?」他沒有開口,只是回過頭。

  「別……走——」她昏倒了。

  陌生男人及時伸出手。他先是面無表情地望著她,盯著她紅腫的臉頰,想起她逞強不屈的神情。沒多細想,他抱起她便向城外飛掠而去。

  當月靈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只感覺到原本疼痛的面頰被一股冰涼所覆蓋,而她的身體則枕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她睜開眼,看見他的手正撫著她受傷的臉頰。

  「別動。」他低聲阻止,不知道用什麼東西敷在她的臉上。

  「這是哪裡?」

  「君子湖。」他回答,確定她臉上的紅腫消退了,才將手移開。

  意識到自己賴在一個陌生男人懷裡,月靈立刻坐起身,發覺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是湖中央的獨立亭榭。四周毫無人跡,亭榭中的桌子上點了一盞燭火,照耀他們兩人的身影。

  「京城雖然是天子腳下,但是王法在這裡不一定有用,如果不是必要,不要讓自己落單。」他淡淡說道。

  「我……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待在家裡。」她望向湖面。在人群裡的寂寥感又升上來,可是他的存在讓她覺得溫暖。她只是不想一個人而已。

  如果可以有父母、有真正的親人,她寧願不要金銀財寶、榮華富貴,只求有一個溫暖的家。可是她是個孤兒,這些都是奢求。

  一個人笑沒人管、難過也沒人理,平常在府裡有義父、有大哥,還有許多護衛,但他們有他們該做的事,沒有人有空注意到誰。在府裡,她雖然吃穿不愁,卻也總是一個人。

  其實當她獨自在人群裡閒逛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她了。

  因為她的神情與眾不同,在歡樂的氣氛中沒有笑容,只有孤單與脆弱。

  「一個人不見得不好,就看你怎麼過。」他伸出手,將她的上身再度安置到自己懷裡。「睡吧,等你明天醒來的時候,什麼事也沒有。」

  「包括我的臉嗎?」她的手碰到自己的臉頰,還會痛。

  他拉開她的手。「包括你的臉。」取來身邊的藥膏,他再度塗抹上去,一邊以手掌蓋住她睜大的眼睛。「閉上眼。」她乖乖照做。

  他體內的冷漠傳達到她身上,卻成為一種安定的氣息。他的體溫不高不低,讓她自然而然覺得安心,完全沒想到男女之防。

  「如果想要一個人出來,你就必須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京城裡充滿奢侈糜爛、仗勢欺人的權貴,像你這種對世事不瞭解、又具有誘人姿色的女子最不適合待在這裡。遇到危險的時候不要急著逃走,而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即使以寡敵眾,也不要忽略自己可以致勝的機會……」在他輕柔的撫慰中,她第一次不覺得孤單,安穩地入眠。

  冷靜,是他教會她的第一件事,那年她即將及笄。

  而後他們愈來愈常相見,月靈若溜出府,一定會到君子湖。他會教她武功,也開始視她為自己的女人。直到月靈發現他們的身份原來是對立的那一天。

  「你知道我是誰,對不對?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天綬門的人?」

  「這很重要嗎?」

  「你明明知道義父與你們對立,而我們——」

  「你是月靈,我的女人。」他擁住她,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為什麼?」她低語。如果他們兩邊的人得爭個你死我活,為什麼他還能對她這麼好?

  「你是誰並不重要,你是你、屬於我的女人,這才重要。」不論她是誰,他要對一個人好毋須理由,也不管任何理由。

  「可是義父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

  「毋須他同意。」

  「如果有一天,你們兩個人對立——」

  「我不會讓你傷心。」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不想見你一個人孤單。」在他們第一次初見、他違背慣例管閒事開始,他就放不開她了。

  「狂劍……」

  我不想見你一個人孤單。

  從以前到現在,狂劍始終沒有變。他不是個很會說話的男人,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關心她、保護她。月靈完全想起來了。

  那天他潛入東廠看她,卻被義父發現,而後為了阻止他們相殘,她被銀劍所傷,幾天後,義父讓她喝了參湯,她陷入昏迷——她動了動沉重的身子,努力想睜開眼。

  「月靈?」

  她微弱地張眼。

  「你醒了?!」狂劍的聲音低得像是怕嚇到她。

  「狂劍。」她低喚。

  他握住她的手。「你終於醒了。」他眼神顫動,像是極度慌亂不安,在見到她沒事後,又完全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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