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那我用面紗把臉蓋起來,這總可以了吧!」
說著,她抽出腰間早就準備好的面紗,在他懷裡將自己的臉給遮了起來。等她遮好,他才鬆手。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偷聽本公子說話!」回過神的趙祥生喝問。
「這裡是人來人往的道路耶,誰要偷聽你說話,你以為你說話很好聽嗎?」雲飛絮十分不屑地對他說著。
「小絮?!」她怎麼會在這裡?駱問曉真的驚呆了,不過看到雲飛絮出現,她的心安定不少。
雲飛絮暫時沒空理她,因為眼前還有個障礙物等著被掃除。
「你……你竟敢嘲弄本少爺?」
「我哪裡嘲弄你了,你的聲音沒有我的『悅耳』,這是事實呀,對不對?」她還真的詢問在場其他人,得到他們一致肯定的點頭,差點沒把趙祥生給氣昏。
「你……你……」趙祥生氣得口不擇言。「本公子今天要是不能讓你乖乖聽話,本公子就不姓趙!」
回應他的是一個呵欠和她一臉不耐煩的神色。
「你姓不姓趙干我什麼事呀!」真是無聊。她拉住駱問曉。「嫂嫂,我們走吧。在這裡聽一隻變態公狗亂吠,你不覺得很吵嗎?」
「你給我站住!」趙祥生再度被氣得狂吼。「你說誰是公狗?!」
「咦,我有說是誰了嗎?」她滿是疑惑,而後又變成一副非常敬重他的模樣。「誰肯承認誰就是了吧。這位公子如果自願承認,那我也沒意見啦,你高興就好。」
「你……來人,把她抓起來!」
「哇,公狗發威了,怕怕!」她撫著胸口,贈送一個害怕極了的表情,免得那個亂吠的人說她一點都不給面子。
惹事歸惹事,但是她雲飛絮從來就不是個會乖乖挨打的人,光憑一己之力她就能讓這些烏合之眾趴在地下動都不能動,更別說她身邊還有個護花使者——有他在,根本輪不到她出手。
「小絮,他沒問題吧?」駱問曉看著一對多的局面,免不了有點擔心。
「放心。」她只說了兩個字,然後提高聲量說道:「三少,我和嫂嫂先回駱家莊,不等你嘍。」
「嗯。」那個以布罩蓋住一邊眼睛的冷肅男子低應一聲,準備好好教訓那個膽敢覬覦他未來妻子的男人。
雲飛絮愉快的拉著駱問曉,閃人去也。
***
回到駱家莊,駱問曉將藥交給小喜熬煎之後,才與雲飛絮到園子裡談話。
「小絮,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又怎麼會來找我?」駱問曉的語氣中有著一絲冀望。
雲飛絮笑了笑。「從你出楚雲堡開始,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後。」
駱問曉嚇了一跳。「怎麼可能?!」如果小絮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舉動,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出現?
「那天,你和師兄高興的出門,結果回來的時候臉色一個比一個還冷。我問師兄,卻得不到什麼答案;才從如意樓下來,就看見了你的舉動。」她頓了頓。「不阻止你走反而跟著你,是因為我想知道你這麼做的原因。」
為了他們,她可是犧牲很大的沒有直接與三少回去,還拖著三少一同行動。把婚事都緩了。
「我……」駱問曉低著頭。
「我知道,你不可能置病中的父親於不顧。但是你留書不告而別,對師兄又何嘗公平?」她留書出走,師兄肯定勃然大怒、心灰意冷;只怕到時候禍事又要延及駱家莊了。
「我知道,但是我別無選擇。」向天已經說過,他不可能讓她回來,可是她身為人女,又怎麼能對父親不聞不問。
看見她這樣,向來樂觀的雲飛絮都想歎氣了。嫂嫂很明顯的憔悴了,身為父忙、心為君憂,哪可能紅潤健康呢?
「嫂嫂,你真的打算放棄與師兄之間的一切嗎?」
「我……我不想。」駱問曉搖搖頭,無措的眸子望著她。「爹的身體越來越差,我不能走;可是向天他又不能諒解我的決定,我……小絮,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是痛苦的,夾在親情與愛情之間,她不願捨棄或傷害其中之一,然而現實卻逼得她非作決定不可,她能怎麼辦?
「小絮,」她捉住眼前的人。「如果你是我,你能怎麼辦、怎麼辦——」
最後一個音突兀的停止,她臉色一白,身子不穩的就要倒下,雲飛絮反應快速的立即扶住她,吃力的想攙她到一旁休息,此時驀然飛至的黑影代她省了事。
雲飛絮鬆口氣,然後等著他把脈完畢。
「怎麼了,嫂嫂怎麼會突然暈倒?」
他皺了下眉,取出隨身攜帶的瓶子,打開瓶蓋讓駱問曉聞了聞,一邊回答道:「她太累了。」
另一個原因他還沒決定該不該說出,昏迷的駱問曉已經幽幽醒來。
「我——」
「嫂嫂,你太累了,所以才會體力不支的昏倒。」沒等她問,雲飛絮自動說道。
「昏倒?」
「嗯,幸好三少及時趕到。」
駱問曉隨著雲飛絮的話看向那個神色冷凝的男子。
「他是慕容世家的三公子——慕容少遠,曾經救過我一命。」
「多謝慕容公子。」駱問曉輕輕頷首,不因為他戴著眼罩而表現出驚異。
慕容少遠點點頭,退開兩步遠,像是守護者般的站在雲飛絮身後。
「三少,嫂嫂的身子要不要緊?」雲飛絮問道。
「必須多休息。」
他的眼神似有隱瞞,瞭解他甚深的雲飛絮看出來了,暗暗記著待會兒獨處時得問清楚。
她轉向看著駱問曉。「嫂嫂,令尊的復原情況如何?」
駱問曉搖搖頭,這正是她目前最憂心的事。
「大夫說,家父只是受了風寒,體力差些,調養過後應該很快可以復原,卻不知道為什麼,服了藥之後,家父的身體反而日益虛弱。我曾經試著找不同的大夫來看,可是結果全都一樣,開的藥方子也沒有問題……」但她的父親病情卻逐漸加重,她到現在都還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雲飛絮想了一會兒,然後回身。「三少,你幫嫂嫂的父親診斷一下好嗎?」只要他肯出手,那麼再難的病症也不成問題。
「嗯。」只要她開口,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
雲飛絮一笑。「嫂嫂,帶我們去見令尊吧!」
***
望、聞、問、切之後,慕容少遠放下手,讓駱鎮平休息。
「我爹他還好嗎?」駱問曉看見他出來,便急急問道。
可惜那個冷肅的男人並不理她,還是雲飛絮開口:「三少,駱老爺的病有救嗎?」
「有。」他只回答一個字。
雲飛絮轉向駱問曉,「三少說有救,就代表沒事。嫂嫂,你可以放心了。」
她的笑容給駱問曉一點安心的效果。「那就好。」
「天色已暗,嫂嫂,我和三少要告辭了;你得好好照顧自己,至於令尊的病,有三少在,你儘管放心。」
「不如……你們就留在莊裡吧。」飛絮一來就替她解決兩個難題,她還不知道該怎麼道謝才好。
「不了,我們有地方住,你不必介意,也毋需掛懷什麼。你是師兄的妻子,原就是我該幫的人。如果你真要感謝我的話,把自己的身子養好一點,那就是對我最好的謝禮了。」雲飛絮看出駱問曉的用意。
離開了駱家莊,雲飛絮和慕容少遠兩人並肩而走。
「三少,嫂嫂的身體怎麼了?」
對她的問話,他挑了挑眉,雲飛絮見狀淺淺一笑。
「和你朝夕相處那麼久,如果連你一點反應都看不出來,又怎麼敢稱……要跟著你一輩子呢?」說到最後,她微微垂下眼。
慕容少遠聽得心緒一動,伸手摟住了她。「她有身孕了,但情況不太樂觀。」
「啊,有身孕?!」這可真的讓雲飛絮驚訝了。
慕容少遠繼續說:「我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懷了孩子,才會那麼不小心。」
「那你為什麼不說呢?」
「我會開一些安胎藥讓她食用,但要不要保住孩子得看她自己。若她想順利生產,就得好好保重身子。」若不是為了飛絮,他不會多管閒事。
「那……駱老爺的病呢?」
「他中了一種慢性毒,若不是極有經驗的大夫,根本不可能發現,還會以為他只是體虛氣弱罷了。我看過藥方子,基本上藥方子沒有問題,但那煎好的藥卻是有問題的。」他只消一聞,就知道藥湯裡被多加了什麼。
在駱問曉細心照顧的情況下還有人可以動手腳,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駱家出了內賊。雲飛絮迅速將事情想了一遍。
「你沒說明,是怕打草驚蛇吧!」如果三少當場將真相說出來,那他們想抓出那個內賊就加倍困難了。
慕容少遠點點頭,並不多說什麼,雲飛絮伸手拉住他。
「你已經有方法了,對不對?」
「嗯。」他點頭。
「你要怎麼做?」
慕容少遠笑了一下,冷凝的面孔瞬間柔和下來。他伸手摟住她的腰,與她四目相對。
「你不是一直希望他們能和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