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發生了什麼事嗎?」蔡管事不明白的問道。
「欲雪不見了。」
「小姐?!她並沒有離開呀。」蔡管事也莫名所以。
難道……她在那個時候就離開了?自她走出廂房到現在已過了一個半時辰啊!慕容少擎責怪自己的大意,欲雪雖然性情開朗,但某些時候卻很敏感,他明明知道,卻因為自己心思難平而沒有理會……
如果她出了什麼事,他絕無法原諒自己。
「蔡管事,吩咐下去,不論城內城外,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欲雪;另外,查出震天門在什麼地方。」
「是。」蔡管事意識到風欲雪對四少的意義非比尋常,因此一點也不敢延遲的立刻去調派人手。
商行正門一直有人,如果欲雪離開不可能沒有人注意到,難道……欲雪是由後門離開的?!
想到這裡,慕容少擎立刻往後門走去,果然見著後門並沒有栓緊,他立刻走出去,順著後門出去的方向直走。
他行走若飛,心中的不安與急躁不斷擴大。
欲雪,你千萬不能有事!
???
風欲雪擰著眉,乏力的睜開眼。
這是什麼地方?發覺自己在一處陌生的環境裡醒來,她打量著四周。她只記得她聽見了師兄的聲音——
咿呀一聲,有人進了門,風欲雪全身立刻升起了警戒。
「姑娘,你醒了。」
是那個關心她的陌生男子。但一想到他也是震天門的人,風欲雪的神情立時冷了下來。
「是你把我帶到這兒的?」
「不是。」盧剛搖搖頭,遲疑地道:「是門主帶你來的。」
風欲雪渾身一震。「他在哪裡?」
「門主命我來看你醒了沒有,他很快就會來。」盧剛走向前,停在她床榻前三步遠的地方。「你是門主的師妹?」
「是又如何?」
盧剛神情複雜的望著她,他想救她,卻又不敢違背門主的命令。
「待會兒……門主若是問你任何問題,我希望你能順著門主,將你所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
「為什麼?」
「如果你順著門主的心意回答了,或許門主就不會為難你。」對她的處境,盧剛很是擔心。
風欲雪搖搖頭,神情略顯無奈。「如果我知道他想問什麼,我早就告訴他了,這樣他便不會一直追著我。」她恨不得能夠不要再見到他。
盧剛擔憂的看著她,「我只是想先告訴你,如果你好好回答,也許門主就不會傷害你了。」
「可惜,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追著我不放。」她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了師父的死,難道……兇手是單震揚?
「風姑娘,我……我能為你做什麼嗎?」
風欲雪聳了聳肩。「你又不能放我走。」
盧剛為難的搖了搖頭。「真抱歉,我不能違背門主的意思。」
風欲雪看著他,忽然靈機一動。「如果你真的想幫我,有一個方法。」
「什麼方法。」
「去告訴我四哥,我被捉了,他一定會來救我。」她低聲告訴他商行的位置。
「這……」盧剛有些為難。
「如果你真的想幫我,只有這個方法;師兄很恨我,他不會放我走的。」風欲雪咬著唇。「難道你真的想看我被師兄傷害嗎?還是你根本不想幫我,只是隨口說說?」
「我……好吧。」盧剛下了決心。「我立刻去,你小心一些,別再讓門主生氣,我會盡快趕回來。」
「我知道,謝謝你。」她誠心地道謝。
盧剛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你自己小心。」叮囑了一聲,在單震揚還沒來之前,他迅速離開。
???
也許是身中迷藥的關係,風欲雪覺得自己似乎不太使得出力氣。
她勉力扶著牆,支撐住自己往前走,在好不容易走到房門口時,卻發現房門已落了鎖,可見得盧剛真是偷溜進來看她的。
風欲雪不死心,在各個窗口不斷試著,希望可以找到離開的方式,但這個房間裡所有的出口都被人刻意封死,她失望的坐回床鋪上,才苦惱著不知該如何離開,不料緊閉的房門竟傳來開鎖的聲音。
她抬起眼,看見單震揚走了進來,再將房門落鎖之後,才仔細打量著她。
「師妹,好久不見,想不到你已經長這麼大了。」他似乎從來沒有好好看過師妹,沒有想到她這麼美麗,足以令任何男人心動。
風欲雪渾身一僵,被動而無語的望著他。
「怎麼,不認得我了嗎?」他一步步走近,她一步步後退,當她靠上床沿時,單震揚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見到我,連『師兄』都不會叫了嗎?」
風欲雪咬著唇,仍是沒有回話,一雙眼防備的看著他;單震揚緩和了面容,轉向另一個話題。
「護著你的那個男人是誰?」
「與你無關。」她好不容易吐出一句。
「就算你不說,我也一定會查出他是誰。敢與我作對的人,我絕不會放過。」他冷沉地威脅道。
「你根本不是四哥的對手。」她再度開口,說的卻是令單震揚生氣的話。
她看過他們兩次對決,雖然都未分勝負,但他的功力明顯不如四哥,還妄想對四哥不利!
「四哥?」他臉上帶著疑問。
「哼。」風欲雪偏過頭不理會他。
單震揚形若鬼魅的逼近她,威迫的捏緊她的下巴。
「說。」
她倔強的閉緊嘴,雖仍低垂著眼不敢正視他,但也不願意順從回答他的問題。
單震揚眼神一凜。「你不說,這輩子就別想離開這裡,至於那個男人,他非死不可!」
「放開我!」風欲雪猛力的推開他。「我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只會被你嚇住的小女孩,你別想威脅我。」
「是嗎?」被推開的單震揚冷冷的笑了笑。「如果我得到了你,你說,他還會對你好嗎?」
「除了以大欺小,你還會什麼?」風欲雪反唇相稽,雖然餘悸猶存,但她才不要輸給這個壞師兄。「你只會欺負我武功不如你,如果四哥在這裡,只怕現在抱頭鼠竄、猶如喪家之犬的人是你。」
她說完,本來預期應該會大怒的單震揚卻反而笑了。
「小師妹,想不到才過了兩年,你不但長成一個美麗的少女.就連膽子也變大了,以前的你從來不敢這樣與我說話,看來那個男人不但收養了你,就連你的性子也改了。」
風欲雪看著他,強迫自己不要再想起以前差點被他打死的事,四哥教會了她很多事,包括克服害怕。
「我不怕你。」
單震揚撫掌大笑。「哈哈……好個小師妹,我倒要看看,你的膽子究竟有多大?」
他隨手放出大漠中的毒蠍、毒蛇,放任它們逼近風欲雪,惹得她驚叫跳離。
「啊!」她用力喘著氣,看著它們在床鋪上蠕動游移。「你……你究竟想怎麼樣?」
單震揚笑了笑。「這次讓你跳開,下一次,我會點住你的穴道,讓它們接近你,讓你被它們活活咬死、毒死。」
「你——」風欲雪看著那些毒物,想教自己不害怕的勇氣幾乎快要消失殆盡。
看著她害怕並且不敢再任意應話的恐懼模樣,單震揚這才覺得滿意。
「告訴我,師父死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沒有。」
「真的沒有?」他加重語氣追問。
「沒有。」
「你的武功是誰教的?」看她的樣子並不像在說謊,那麼她一身武藝又是自哪兒學來的?
仔細探究起來,她的武功門路與他不同,使劍的方式更與師父所教的有很大的差別。
「四哥。」她低低應道,往後再退了一步,有些害怕他再接近。
「他是誰?」
風欲雪閉嘴不答。
「師父生前明明收集了許多秘笈,我不信他一點都沒告訴過你。」
「什麼秘笈?」她根本沒聽過。
「你還裝蒜!」
「是什麼秘笈,為什麼你非得到不可?」她懷疑的看著他。
「你真的不知道?」單震揚不相信。「當年師父不肯將他所創的祈世武譜傳給我,而在他死後,祈世居裡根本沒留下任何東西。師父的傳人只有我和你,如果不是傳給我,那麼一定是教給你了。」
「原來你每次回祈世居都和師父吵架,就是為了武譜!」師父死後,他還搜過祈世居……風欲雪驀然因聯想而確定了一件事。「是你殺了師父?!」
「是又如何?」單震揚毫不隱瞞,乾脆的承認。
「為了習武,你竟然不惜弒師,你……」風欲雪震驚得說不出話。
難怪……難怪師父臨終前的神情那麼悲痛。世上有什麼比這個更可悲的?
「我要殺了你為師父報仇!」風欲雪才想運掌,卻發現自己的內力無法凝聚,所有的武功都使不出來。
「不必白費力氣。」單震揚一臉愜意,根本不擔心自己有危險。「你的武功已被我禁制住,只要我不解開禁制,你這輩子都不能再使用武功。」
風欲雪不相信,她集中全力想衝開受制的穴道,不料反傷了自己的筋脈,嘔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