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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千水

  聞言,苗戀月轉回臉,不意卻碰到了他,他低吟一聲,忍不了誘惑地攫住她的唇瓣。

  她倒抽口氣,正好讓他的舌能長驅直入,她直覺想咬他,但想到昨晚咬破他唇的後果,不禁有些遲疑。

  在她沒有抗拒的情況下,他不再吻得粗暴,反而細細的誘導著她,讓她領會唇與唇相濡以沫的親密與甜蜜。

  他沒有吻得太久,在想望稍稍饜足時,就放鬆了力道,轉而細啄她的唇瓣,把她的輕喘聲含進嘴裡。

  苗戀月垂著眼,雖然沒有抗拒,可是身體是僵硬的。

  「放輕鬆。」他停下吻,摟著她輕撫。

  「太陰門是我的事,不必你插手。」她被動地依著他,卻仍無法在他懷裡找到安適的位置。

  「如果我一定要插手呢?」

  「不關你的事,你何必自找麻煩?我的恩怨,我自己可以解決。」她堅決不依靠任何人。

  他深望她一眼,笑了。

  「戀兒,妳是我的人,如果太陰門的人敢傷害妳,我就要他們付出代價。妳和我是分不開的。」

  「胡說!」她再也忍不住的推開他。「我們根本是陌生人!」她甚至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白亦韜。」他說出三個字。

  什麼?她不解的看著他。

  「現在摟著妳的男人,叫白亦韜。」

  白亦韜?!她渾身一震。

  天下間同名同姓的人不知有多少,會不會她就遇上一個?苗戀月暗忖。

  「妳的義父和我的義父是同一個人,名喚白回,這樣我們還能算是陌生人嗎?」他明白地說,迎上她震驚的眼眸。

  苗戀月驚怔了好一會兒,方才找回聲音,「你……你一直知道我是誰?」

  「不,是見了妳的彎刀,加上知道妳的名字,我才能肯定。」

  「你……你早就知道……」她不敢相信地瞪著他,「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還這樣對我?」

  「我們之間的事,與義父、義母都無關。」他伸指點住她的唇。「要妳,是因為妳的個性吸引了我,否則就算妳是義父的女兒,也不代表什麼。」

  沒錯,他是收到一封請他照顧戀月的信,但若她令人生厭,他依然會離去。他會給人面子,但耐心十分有限,不耐煩與笨人周旋,尤其是笨女人。

  「你……」他的身份太令她震驚,苗戀月一時理不清心裡的感覺。

  「義父的關係,影響不了我們之間的事,妳不必介意太多。」他一臉輕鬆的說。

  「可是……你……」她腦子一片混亂。

  算起來,他是她的哥哥,他們算是兄妹,可是他──

  「如果妳那麼在意我們的『兄妹關係』,我現在就可以打破它。」他摟著她的姿態、他的眼神,在在說明他不曾止息的慾望。

  她心頭微慌,「你不能欺負我,義父……」

  「嗯?」他沉下臉,她立刻閉上嘴。

  「你不可以對我亂來。」有了兄妹這層認知,苗戀月的語氣裡少了尖銳的敵意,眼神也少了一點冷漠,但心慌依舊。

  她以為義父的兒子都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可是白亦韜不是,他的一言一行根本不能算是君子,只能算是……狂人!

  他怎麼可以把那種事說的、做的那麼理直氣壯?

  「我可以等,戀兒。」白亦韜握住她抵在他胸前的手腕,低沉地道:「可是妳要知道,我的耐性不多。」

  聞言,她心頭微顫,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論是誰,都改變不了他為所欲為的個性,他決定要做的事,就不會改變主意。

  而他現在唯一的心思是──要她。

  「我的事,我自己可以解決,不要你幫忙,也不要你介入。」苗戀月再一次拒絕他的幫忙。

  「如果我就是不許妳去呢?」

  「除非你殺了我,不然,我會不斷找機會離開,直到成功為止。」

  「那妳就試試吧。」白亦韜笑了笑,接受她的挑戰。

  因為這句話,苗戀月沒有睡。

  入夜後,荒原上的風吹得愈烈愈急,白亦韜沒有待在床畔,反而側臥在白天他做好的木榻上

  她悄悄坐起身,隔著一段距離的看著他。

  他沒有動,沒有醒來,也沒有睜眼,呼吸依舊是很平順的起伏,那麼,他應該睡熟了吧?

  苗戀月深吸口氣,無聲地翻身下床,拿起自己的包袱,走向門口──

  「夜裡走,妳不怕迷路嗎?」

  她身子一震,回頭看著他,白亦韜的眼仍閉著,側臥在木榻上的姿勢並未變過。

  「要我親自押妳回到床上,還是妳自己走?」他大方的任她選擇。

  她沒有回答,接著響起門栓鬆開的聲音,而這就是她的回答。

  白亦韜睜開眼,在她將門打開的那一刻,掠身至她身後,她出手攻向他,卻被他輕易以招制招,他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在與她拆招的同時,關門、上栓,然後摟她回到床邊。

  「下回試試別的方法,也許我不會察覺,妳就走得成。」他笑笑地說。

  苗戀月瞥了他一眼,轉身放好包袱,認命地躺上床,而他則回到木榻上,姿勢與方才離開前相同。

  她第一次逃脫,以失敗收場。

  第五章

  敵人追到密室門口,李若雪知道再這樣下去,她和女兒都活不了。

  「若雪,跟我回去吧,我保證不會傷害妳和妳的女兒。」陰鵬誘勸著,悄悄上前一步。

  「站住!你再上前一步,我立刻自盡。」李若雪以短刀抵在脖子上,美麗的眼眸裡滿是恨意與戒備,緊盯著眼前的人。

  他立刻頓住腳步。「好好,我不動,妳也別衝動。」

  「為什麼殺了沈哥?為什麼滅了鐵刀門?」她憤恨地問道。

  「不殺了他,我永遠都得不到妳。」陰鵬深情地看著她。

  「就為了得到我,你不惜殺了這麼多人?」她無法置信。

  「為了妳,我不惜一切代價,只要能得到妳,一切都值得。」

  「陰鵬,你太狠了!」

  「若雪,我只是愛妳,如果不是妳選擇了沈鐵霖,今天我何必做這樣的事?」他還是不認為自己有錯。

  「你永遠都得不到我,我心裡只有沈哥一人。」

  他沉下臉,「妳不想活,難道也不在乎妳女兒的命嗎?」

  李若雪一震。

  「我可以向妳保證,絕對不會殺妳的女兒,還會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照顧,只要妳跟我回去,好嗎?」

  「不可能。」

  陰鵬眼神一冷,這時他聽見外面傳來打鬥聲,他立刻轉身看去。

  「老弟!」隨著這聲叫喊,出現一名身穿破衣、補丁處卻用金線,手持著鑲金棍子的男子。

  「白大哥!」李若雪大喊。

  陰鵬立刻衝向她,李若雪持刀揮向他,反被他捉住手,他另一手掐向小女孩的咽喉──

  「弟妹!」那名男子手上的棍子疾射而出,陰鵬連忙閃開,轉手間將短刀刺向小女孩。

  「不!」李若雪摟著女兒轉身,那把刀子不偏不倚的刺進她的背。

  「啊……」她痛叫一聲,整個人倒在地上。

  「若雪!」陰鵬不敢置信的驚呼。

  「弟妹!」那名男子攔住陰鵬,兩人立刻打了起來,男子的武功高了一籌,不一會兒陰鵬敗走。

  「娘……」小女孩神情駭然的喚著她娘。

  「戀兒,要聽……妳乾爹的話……娘……沒辦法再陪妳……」大量的鮮血自李若雪背後流下,迅速染紅她身上的衣服。

  「娘……」小女孩搖搖頭,伸手想止住母親的血,可是血流個不停,她被血染紅了一雙手,仍然止不住鮮血湧出。

  好多……好多的血……

  殷紅的血,染紅了母親的臉、母親的衣衫,也染紅了她的眼、她的心,血腥的氣味侵入她的呼吸──

  ☆ ☆ ☆

  她又作惡夢了。

  白亦韜握著她包紮好的手腕,她體內的毒他已替她解了,卻見她在昏睡中,神情痛楚地皺著眉,額上冒出冷汗。

  他取來濕布巾擦拭她的臉,再測一下她的脈象,確定毒全清了,才將她的手放回被子裡。

  看了她幾夜,她的睡容總是憂愁的,緊繃的神態連在睡夢裡都不得放鬆,從相遇後,他沒有見過她的笑容。

  報仇在她心中就這麼重要嗎?重要到不惜一死?

  想到她明知粉末有毒,還不顧一切往前衝的情形,白亦韜只能再三搖頭,她對待生命的方式,實在太輕恣了。她老是忘了,她的命可不屬於她自己,而是他的,他可不許她受任何損傷。

  折騰了一夜,替她療傷,還為她運功驅毒,他想她沒有這麼快醒來,便打算休息一下。

  「戀兒,好好休息,別老是作惡夢。」他低首輕吻她的唇瓣,「希望妳醒來的時候,會開始願意學著笑。」

  因為,他很想看見她的笑顏。

  ☆ ☆ ☆

  看見兒子重傷被送回來,陰鵬既震愕又不信,立刻著手替兒子療傷,等上好藥後,他才回到大廳,問那幾個隨行的弟子。

  「俊兒為什麼會傷成這樣?」

  「啟稟門主,事情是這樣的……」一名弟子鼓起勇氣,在門主的瞪視下,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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