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怒靜靜的道:「孤兒院的事,你不許再插手。」
「可是──」
「沒有可是。」左怒打斷她的話。「書青,聽我的話,好好待在這裡就好,其他的事我自然會解決。」
解決?難道……
「左怒,你的意思是……」左怒吻去她未說完的話。
「你是我的女人,沒有人能夠在我面前欺負你,卻不必付出任何代價。」
權會很樂意去處理這件事的。
***
「我?為什麼是我?」李文權抗議道。他每天這麼勞心勞力的為縱天盟工作,已經累得跟條狗一樣,這種小事為什麼也要他做?
「反正你本來就很閒。」左怒回答得理所當然,李文權聽了只差沒跳起來。
「我哪裡閒了?」
「如果你不是太閒,怎麼有空往陽明山跑?」嗄?李文權的火氣一下子全消失。
「你知道了!」李文權叫道。難道書青「出賣」他?
「你以為真的可以瞞著我做任何事?」左怒看了他一眼,並不像在生氣的樣子。
「哈哈……」他只好傻笑。不知道現在「臨危授命」能不能減輕刑罰?「好吧,你要我怎麼做?」看著左怒沒有表情的臉,他很認命的問。
「去查查孤兒院那塊地的所有權,該怎麼做你知道吧。」
「我知道。」李文權無比哀怨地回道。
「范幫最近的情形呢?」說到這件事,李文權面色一整。
「從上一回你受傷,我下令所有人嚴加注意後,范一忠有比較收斂些,不敢再明目張膽的上門挑釁。但是最近警方實在逼得太緊,范幫的生意幾乎全中斷了,現在的范一忠相當的暴躁,如果再找不到進貨的方法,范幫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你認為范一忠會怎麼做?」
「在你還沒回來之前,范一忠讓人送了訊過來,想和我們談生意,同時也對你受傷的事表示歉意,那時我就猜到他一定碰到了什麼事。果然不出我所料,現在海外的人一直在向范一忠催帳,但是范幫的收入都是走私得來,現在這條路斷了,范幫根本沒有其他生存下去的方式。」
「你答覆過了嗎?」
「我拒絕了。」
左愁點點頭。「那范一忠有什麼回應?」
「他在道上放出風聲,說你忘恩負義。當年你還只是個街上的小混混時被人追殺,他救過你一次,現在你卻一點都不感激,眼睜睜的看著他走上絕路。」
看見左怒要笑不笑的表情,李文權繼續補充道:「我想他老人家忘性大,一定會忘了說一些事,所以我就很盡責的將上一回的事加油添醋的讓人傳了開來,我想現在道上的八卦,就屬這件最熱門了。」
「真是謝謝你喔。」就知道權一定不會讓范一忠太好過,不爆出一點熱鬧的消息,他絕不會覺得過癮。「這種事,不必別人插手,我們自己可以解決。」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不踩別人,也不要寄望別人不會來踩你。范一忠既然挑上了縱天盟當墊背,作他下一個根據地,現在他被逼急了,以他的個性,絕對會拚死一搏。以前我們可以不在意,但現在不同,你有了牽掛,如果能多一分助力,你的危險就少一分。」抬出袁書青,左怒就會妥協。
左怒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她該有心理準備。」
「左怒,如果現在的你出了什麼事,你放得下袁書青嗎?」李文權冷靜的反問,昨天在大興的事他也知道了。「她的眼睛看不見,如果沒有了你,她只有回孤兒院,到時葉子恆會做出什麼事就很難說了。」
「你又知道了。」這傢伙就會危言聳聽。
「別不承認,你這些日子以來的反常,我要是看不出來,就不是「白癡」兩個字可以形容了。」
「你不是反對嗎?」左怒玩味地問。
「反對?我又沒有投票權,反對什麼。」左怒的決定,還容人置喙嗎?
笑鬧過後,李文權再度開口。
「我的確又去見了袁書青一次,因為我想知道,她到底值不值得你特別的對待。結果證實是我多慮了,她的癡心配你的冷漠剛好,我想要不是她全心全意的為你,你也不會被她打動,進而留下她。」
左怒看著他,沒多說什麼,對自己的事,他始終不願意多談。
「算了,我還是去辦我自己的事吧。」李文權很識相的決定先去辦他剛才交代的事。
「各個場子最近的收支報告我已經放在你桌上了。還有,關於范幫的事我也整理出來放在那裡,待會兒你看一下,要怎麼做你再告訴我。」他說完就出門辦事去了。
反正左怒的一切,從袁書青出現後,早已不同。
***
「老大,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有什麼消息?」
「左怒出現了,他前兩天又開始到各場子走動了。」
「哦!」他站起來。「他現在人呢?」
「在PUB裡,我剛剛看見李文權已經先離開了,那裡的人不多,如果要下手,現在是好機會。」
「嗯。」他面色一沉。
「老大?」
「把人找來,等左怒一踏出PUB的門口,大家依我的命令行事。」
「是。」
***
最近育善孤兒院裡的氣氛十分沉重,就連一向樂觀的筱容也失去笑容,看著梁院長和李老師憂愁的模樣,她也無計可施。
「院長,我們以後還能去哪裡?」這種沉悶的感覺令筱容實在受不了。
梁院長歎口氣,真的必須離開這裡了,她也不知道這些孩子們該怎麼辦,可是現在的情形,除非奇跡出現了。
「請問,哪位是梁院長?」
「我就是。」
「您好,我是鍾氏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敝姓江,今天是來傳達我的當事人意願。這塊地的產權已經轉移,現在屬於袁書青所有,經過她本人同意,你們可以繼續在這裡住下去。」
「你……你說的是真的?」怎麼可能?梁院長和李老師全楞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書青人呢?」筱容連忙問道。
「這我不清楚。」江律師抱歉地說。
「不清楚?你見過書青嗎?」
「我沒有見過袁小姐,來委託的是一名左先生。」
左先生?真是一團混亂,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現在你們已經知道這件事,我已完成委託,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先離開了。」江律師很有禮貌的告辭。
「等一下。」筱容連忙喊住他。「江律師,請問你還會見到那位左先生嗎?」
江律師想了一下。「你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想見見左先生,不知道你能不能代我們轉達?」
「如果我有再見到他,一定把你的話帶到。」
「謝謝。」
「不客氣,那我先走一步。」江律師辦完事就離開。
情況急轉直下,讓在場的三個人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書青去找子恆,然而解了孤兒院危機的人卻不是子恆,而是一位姓左的先生,現在孤兒院的所有權都屬於書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院長,先不要想那麼多,至少我們孤兒院的問題解決了,我想書青應該還會回來的。所有的疑問,就等她回來再問好了。」筱容建議道。
「也只能這樣了。」梁院長和李老師點點頭,一切就等書青回來時再說吧。
***
這也叫「整理好」的報告?
左怒發誓,等李文權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扭斷他的脖子。
「嗨,左怒,我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很好,看來他需要一點震撼教育。
李文權才一走進門,好幾支筆就全往他肩膀以上的部位射去,嚇得他連忙左閃右避。
「你謀殺啊!」他哇哇大叫。
「你說呢?」筆都射完了,左怒才暫時停下手。
「我可以問一下我犯了什麼錯嗎?」他好小聲、好委屈地問。他是犯了什麼天大的過錯要受這種待遇啊!
「不知道嗎?好,來看看這些你所謂「整理」好的資料,你就知道了。」左怒讓出座位。
李文權小心地走過去,翻了翻桌上的資料後才恍然大悟。哎呀,他把還沒整理好的跟要給左怒看的資料弄混了。
「呃,左怒,相信我,這只是一個誤會,要讓你看的應該是這一疊,而我看的才是這疊。」左怒瞪著他,這是什麼爛誤會?
「相信我……呃,這真的只是一個誤會而已。」李文權在心裡祈求四方諸神幫幫他。
「要你去辦的事呢?」
「已經搞定一件了,孤兒院的人現在應該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而產權也依你的意思登記在袁書青的名下。」李文權快速而簡潔的報告,不知道這樣可不可以算是將功補過?
「很好,那你留在這裡繼續努力吧。」左怒說著就往外走。
「啊?」不會吧?李文權的臉垮了下來。
左怒假裝沒看到他的表情,仍舊走了出去。
這樣會不會太殘忍自私了點?畢竟縱天盟的幫主是他,將事情完全丟給權去勞心勞命,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