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蘇俊沉下臉來。「你這段時間住在靈鳩教裡,都讓祖傲凡給騙傻了,是不是為竟然說起自己家門的不是。不許你再這麼維護那個魔頭,他不是你的丈夫,只要沒經過爹和我的承認,祖傲凡永遠不是你的丈夫、不是正義山莊的女婿。」
蘇語凝沒想到大哥的態度會這麼堅決,她甚感疑惑。
「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論是非曲直,傲凡他並沒有錯,你為什麼這麼恨他呢?」
「他與我們三大派?敵,自然就是我們的敵人,他還玷污了你的清白、強娶你?妻,你竟然還替他說話!好了,你要是還承認我這個大哥,就不許再?祖傲凡說任何一句話,否則大哥要生氣了。」
就算她還想再說些什麼,蘇俊也絕對聽不下去。蘇語凝在心裡歎了口氣,轉了個話題。
「大哥,爹呢?他好點兒了嗎?」
「凝兒!」一聲熟悉、帶點不可置信的呼喚在門口響起。
「爹!」蘇語凝轉身見著門口那位微顯蒼老的人,立即紅了眼眶,她低呼著奔向前去。
「凝兒、凝兒,爹以為……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了!」
蘇良擁著女兒,再也禁不起世事變幻的老淚盈眶。
「爹,您想太多了,您看,凝兒這不是平安回來了?」蘇語凝首先恢復冷靜,沒讓淚流出眼眶,她微笑著讓父親將她看個仔細。
蘇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細地打量女兒,蘇語凝並沒有一絲一毫過得不好的模樣,這使他稍稍放了心,牽著女兒坐在廳中。
「告訴爹,」他握住了她的手。「你在靈鳩教可有受到委屈?」
「沒有。」她笑著,肯定的搖頭。
蘇良直到確定女兒沒有半點說假時,才放下了一顆懸宕的心。
「對了,爹,大哥說您人不舒服,您怎麼不好好在房裡休息,還出來外邊,萬一又感染風寒就不好了。」她站起來急著扶父親回房休息。
「凝兒,別忙了,爹沒事。」他笑著再度拉下女兒。「爹一見到你平安回來,就什麼病也沒有了。」
蘇語凝落坐,再次瞧了瞧父親,只見他面色紅潤、精神十足,哪有一點兒生過病的模樣,心中不由得泛起疑問。
「爹,大哥說您病了很久?」她小心地問。
蘇良與蘇俊交換了個眼神,最後蘇良開口,「凝兒,別怪你大哥,他也是逼不得已,為了救你離開魔教、脫離祖傲凡的掌握,他才不得不使用這種欺騙的計謀。」
「爹、大哥,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不能夠接受自己最敬愛的父兄竟然用這種方式欺騙了她,讓她擔心不已。
「凝兒,打從你被迫留在靈鳩教以換取爹的安全起,爹無時無刻不掛念著你的安危,就怕祖傲凡將仇恨一記在你頭上,對你做出不可原諒的事。咱們集三派之力都鬥不過一個祖傲凡,更何況你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雖然騙了你,但出發點卻也是為了你好,你不該怪你大哥的。現在好了,你已經順利的離開了靈鳩教,我們再也沒有什麼顧忌了。」
「什麼意思?」蘇語凝莫名地感到不安,她來回看著父兄。
「爹,大哥,你們在計劃些什麼?」
「計劃如何替天行道。」
門口突然出現的人讓蘇語凝倒抽了口氣。
「凝兒妹妹,別來無恙?」蕭廣浩滿臉關懷的笑容,快步朝她走了過來。
蘇語凝直覺地起身往後退,退到蘇俊的身旁,與他隔開一點距離。「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擔心你的安危。」他停下腳步,以前所未有的專注眼神看她,不帶任何一絲輕佻與侵略,深情真摯的模樣打動了在場其他兩人。
「是呀,」蘇俊忍不住開口幫腔,「凝兒,你不知道,自從你被留在靈鳩教之後,他有多擔心你的安危,為了想辦法救你回來,廣浩不知費了多少心思,這次的計謀也是他想出來的。
你看,廣浩對你多用心!」他牽著妹妹的手就要交給蕭廣浩。
蘇語凝猛然抽回手,不可置信的一步步往後退。
「大哥,你怎麼能這麼做?你這不是在幫我,是在害我,你要我怎麼向祖傲凡說?」難怪傲凡怎麼也放不下心,說話那樣含著深意,原來他早就猜想到了,可是卻因為體諒她擔心父親的心情,還是讓她一個人回來。因為愛她,所以他願意相信她!
蕭廣浩因著她的話,適時做出了失望傷心的表情,正巧落入了蘇俊的眼裡,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傲凡?!你還口口聲聲叫著那個魔頭的名字!他破壞了你的名節、毀了你的清白,我絕對不承認他是我的妹婿。你是不是被他迷了心竅,連爹跟我都不放在眼裡了?難道爹和大哥會害你嗎?你知不知道廣浩一點兒也不計較祖傲凡對你所做的種種,還願意正式娶你進門,把你帶回干正堡,用他所有的一切保護你。爹和我都同意將你送到干正堡了。」
「爹,這是真的嗎?」她不相信地轉頭看父親。
「凝兒,聽爹的話,不要再讓爹擔心了好嗎?」蘇良起身走到女兒面前,用一貫慈愛的面容企圖說服她。
蘇語凝再度後退,不肯接近父親。
「爹,我已經嫁人了,我的丈夫是祖傲凡,我不會再嫁一次。」她冷冷的提醒,神情無比堅定,彷彿誰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心。
「你……」蘇良和蘇俊同時變了臉。
「蘇伯父、蘇大哥,你們先別生氣,我想凝兒一定有她的理由的。」蕭廣浩趕緊出面打圓場,一逕維護著蘇語凝。「兩位先坐下吧。」
父子倆暫時止住了怒氣,重重地坐回位子上。
「骨血至親之間沒什麼是不能明說的,我想凝兒妹妹一定是受了祖傲凡的脅迫,才不得不這麼說。蘇伯父、蘇大哥,凝兒妹妹獨自一人在靈鳩教待了那麼久,一定會對魔教中人行事的殘忍無情感到害怕,也難怪她不敢違背祖傲凡的意思。仔細想想,也許她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而不得不聽命於祖傲凡呢!」
他轉頭看向蘇語凝,「不過,凝兒妹妹,這就不要怪我這個外人硬要說你的不是了,有什麼話不能直接對自己的父親說呢?如果你真的受了脅迫,一定要說出來呀!你現在已經回到了正義山莊,祖傲凡再也不能對你做出任何傷害的事了,你毋需害怕的。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再傷害你的。」
一番勸人的話語贏得了蘇良和蘇俊更深的讚許,只可惜伊人依然無動於衷。
蕭廣浩又繼續開口:「凝兒妹妹,你忍心讓你爹和大哥這麼難過嗎?他們都是真真切切在關心你呀!現在你什麼也不要擔心,告訴蕭大哥你所知道有關於靈鳩教的一切,要怎麼樣才能除去祖傲凡,?天下人謀福、讓魔教不能再危害武林。」
「真正會危害武林的人是你!」蘇語凝冷眼指責,「你以為幾句話就能打動所有人的心嗎?別說我不知道靈鳩教的一切,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讓你去傷害他們。你想殺傲凡,說什麼?武林除害,其實只不過是為了你一個人的野心,為了達到目的,你有什麼手段使不出來?論光明磊落、論胸襟氣度,你有哪一點能和傲凡相提並論?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與他相比。」她轉向父親,「爹,您一向明是非,為什麼這次會相信蕭廣浩的話?您知不知道,他曾經在感恩寺企圖侵犯凝兒,您怎麼可以相信這樣的人!」
蘇良一聽到蘇語凝的話,驚愕不信的看向蕭廣浩。
「廣浩,這是真的嗎?你真的在感恩寺對凝兒做出這樣的事?」
「蘇世伯,您誤會了,我怎麼可能會對凝兒妹妹有不規矩的行為呢?」蕭廣浩立即澄清,臉不紅、氣不喘的,「那回是因為我陪家母到感恩寺還願,正巧遇上凝兒也去那兒參拜,侄兒見她單身一人又無家僕隨侍在旁,擔心有人見凝兒生得美麗,起了不良居心,這才在一旁保護她;沒想到凝兒對我誤會這麼深。」
他唱作俱佳,充分表現出自己的坦蕩與無辜。
「是了,」蘇良才放心。「凝兒,是你誤會廣浩了。過去的事咱們就別再提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凝兒,你知道爹一向最疼愛你,又怎麼會害你呢?你去整理一下,立刻隨廣浩回干正堡。」
「不,爹,我不去幹正堡。」她堅定的拒絕。「既然您已經沒事,那麼我要回靈鳩教。」
「凝兒,你在說什麼傻話?!」蘇俊不信的低吼,「你好不容易才脫離了魔教,現在又要回去自投羅網?你說,是不是祖傲凡威脅了你什麼?快說!」
「不,傲凡沒有威脅我,是我自己要回去的。」
「不行,大哥絕不讓你再離開。你若要走,也只能去一個地方,那就是隨廣浩回干正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