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陪大嫂進城就好,凝兒想到感恩寺拜訪師太,待你與大嫂轉回程時,再一同回去。」
他就知道,凝兒一向不愛熱鬧,又怎麼會要求到城裡看市集呢!果然是為了大嫂才向爹請求的。但要妹妹一人待在這裡他怎麼能放心?
「不會有事的,」蘇語凝一眼就看穿了兄長的擔心。「感恩寺裡有師太及師姐在,凝兒不會有事的,我答應你不會獨自離開感恩寺,一定在裡頭待到你們回來。」
蘇文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屈服在凝兒懇求的眼神中。
「好吧,你絕不能獨自離開感恩寺,有事立刻放出訊號,二哥一定趕回來,知道嗎?」
蘇語凝頷首同意,覆上面紗,兄長又叮嚀了一次,這才放她進寺門。
與師太暢談了好一會兒,蘇語凝離開廂房前去與?師姐一一打招呼,然後在寺後的涼寺裡焚香撫箏。
「凝兒妹妹!」一陣飽含驚喜與興奮的男聲傳了過來。
蘇語凝皺起了眉頭,起身想回師太的廂房。
「凝兒妹妹!」蕭廣浩幾個大步便攔住了她的去路。「好歹正義山莊與干正堡也是世交,凝兒妹妹又何必一見到我連招呼都不打的便要離開?」
原本滿心不願,在母親大人的命令下陪她前來還願,蕭廣浩是一臉不快;卻想不到在這裡可以遇見夢寐以求的佳人,這下他再也不會抱怨了。
「少堡主,男女有別,請自重。」蘇語凝覆著輕紗的臉並沒有出現慌亂,她打算越過他。
然而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與她獨處的蕭廣浩豈肯放過,他一個大步再度擋在她面前。
「凝兒妹妹要去哪裡?讓蕭哥哥送你吧!」覆於面紗後的面孔只瞧得見七分,但已是讓人瞧得失魂,蕭廣浩心蕩神弛,無視於佳人刻意的漠視,伸手就要拉過佳人並行。
蘇語凝一個側身退了幾步,避開他伸來的祿山之爪。
「少堡主,請您放尊重些,凝兒認得路,不勞您費心,請讓過。」低垂著臉掩去幾分不快,由兄長口中,她對蕭廣浩的?
人亦有幾分認識,看這情勢他必定以為掌握了絕佳的機會,怕是不會輕易放過了。蘇語凝揣測出他的心思。
「凝兒妹妹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放眼望去,有誰能與你蕭哥哥我相提並論?遲早你都得進我蕭家的大門,又何必在此時故作矜持為蕭哥哥正愁沒人可以陪我解悶,遇上你正好,就陪我到城裡頭玩玩吧!」一個踏步已抓住來不及躲避的蘇語凝,她立刻掙扎的想脫開他的掌握。
然而手無縛雞之力的蘇語凝哪爭得過一個大男人,更何況蕭廣浩是習武之人!她掙扎得手腕發紅,仍是被拖著走。
「放開我!」忍著手腕的疼痛,她竭力反抗著。
「在佛寺裡這麼放肆,恐怕不太妥當吧!」一個低沉渾厚的男聲緩緩響起。
突然,一個小石子彈來,打中了蕭廣浩,疼得他立即鬆開手,蘇語凝也因為他突然的放手向後退了幾步,站穩了身子後隨即退得更遠,她?眼望向聲音的來處。
亭後不遠處立了個黑衣的蒙面男子,他緩緩的走到蘇語凝身前,隔開了蕭廣浩的視線。
「你是誰?敢管我的閒事,要逞英雄也得打聽清楚對手是誰,惹到我,小心你的狗命!」蕭廣浩打從鼻腔裡冷哼,壓根兒沒把這個人放在眼裡。
那名陌生男子發出奇異的笑聲,蘇語凝發現自己竟能感受到他的冷意與不屑,像是根本不將蕭廣浩的恫喝放在眼中,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嗎?
「蕭廣浩,干正堡的少堡主。」他準確無誤的說出對方身份。
其他兩人聞言皆是一愣。
「既然知道本少堡主的身份,還不立刻滾開!」蕭廣浩喝道。
「干正堡有什麼可怕?就算三大派再度聯合,我亦不放在眼中,憑你還不配與我動手,否則你哪還有機會站在這裡。」黑衣人狂恣得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你……找死!」蕭廣浩自小銜著金湯匙出世,哪忍受得了別人在他面前放肆囂張,一出手即洩怒般的使出家傳絕學欲奪取對方性命。
蘇語凝雖未曾習武卻懂得武學,正欲開口示警,卻突然聽得黑衣人冷哼一聲,「不自量力!」隨後身形飄了幾轉,就見蕭廣浩已被揮退,狼狽的倚著柱子站穩腳步,嘴角甚至微微泌出血絲。
「你……有膽報上名來,干正堡不會放過你!」蕭廣浩猶不甘心的放出狠話。
那名黑衣人這次連看他都懶。
「只會靠著家世?所欲為,憑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滾!」
他冷冷的迸出氣息,明白的告訴蕭廣浩,再不走就殺了他。
「你……給我記住!」蕭廣浩看得出情勢,撂下落水狗必然會說的狠話後,便快速的離開了。
在初始的震撼過去後,蘇語凝恢復一貫平靜地看著他,即使一身平凡黑衣,也滅不去他全身自然散發的強悍氣息,那種脾睨一切的氣勢不是尋常人所有,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男子並不簡單,他的冷冽正彰示著他的危險。
在她打量他的同時,他也打量著她。
在覆去三分面貌的輕紗遮掩下,仍可看出這女子美麗得出奇,莫怪會引起旁人的覬覦,而她無懼的回視更令他感到新鮮,很少人能直視他而不感到畏懼,這女子成功的引起他的注意了。
「多謝相救!」蘇語凝微一欠身。這男子雖然危險,卻沒有猥瑣的氣質,這也是蘇語凝沒有立刻離去的原因。
聽見她的道謝,他只微一挑眉,不置一詞。
對於他的沉默,蘇語凝並沒有退縮或者受寵若驚的羞怯,她抬頭再度直視他的眼,開口問道:「公子可否道出身份?」
他發出嘲弄似的笑聲,「要報答我嗎?」若是她與一般女子相同,他會很失望。
這男人並不需要她的感激,蘇語凝立刻明白這一點。
「受人一點恩,本該圖報,既然公子不肯說出身份,奴家亦不強求,就此別過。」她轉身欲走,若有緣再遇,總會有機會還他今日這份情的。命運的安排向來有其道理,她從不刻意勉強。
走不到幾步,他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我什麼都不缺,就缺一個女人,你願意委身來報答我嗎?」
蘇語凝倏地回身,步回他面前。
「取下你的面罩。」她堅定的說,卻教他不明所以。「敢口出狂言的人不會連摘下面罩的勇氣都沒有吧?」她出言反諷。
她的無懼再度令他讚賞,「要看我是否英俊得足以匹配你嗎?」
他突地扯她入懷,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與她眉眼相對,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氣息相聞,蘇語凝泛紅了臉,氣息微亂,卻不掙扎的與他對視,不願弱了自身的氣勢。她知道,他在試驗她的膽識,並非真要對她胡來。
「你向來都這麼冷靜嗎?」
微歎的言詞表示了他的讚賞,這女人該死的合他的胃口!
「公子可以放開奴家了嗎?」她平靜地開口,怎?也不習慣與一個男子這般接近,雙手切進他與她之間,勉強隔開兩人的距離。
「你也會怕嗎?」像是逗弄,他攬住纖腰的手一使力,她幾乎沒有反抗餘力地整個人貼上他的身。
「放開我!」蘇語凝終於開始推拒,明白了這人從頭到尾都在戲弄她,可惡!
他突然一把扯下她覆面的輕紗,讓正在掙扎的她一怔。
「不——」
一聲驚呼尚未脫口,他已準確無誤的封上她的唇。
隔著面罩,他的不知何時欺上頸項的手卻牢牢的固定住她,讓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就在他撒下的迷障中教他輕薄了去。
不知何時,他臉上的黑色面罩已然除去,露出了一張俊朗剛為的面容,一道冰涼襲上她裸露的頸頂,喚回她幾乎已失的心智。
視線才剛對上了他,立即又被吸入那跳著兩簇火焰的深沉黑潭,她怔愕得不能言語。
「記住,你是我要定的女人。」如撒咒似的低語卻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握住那只冰涼墜飾,他霸道的命令:「無論如何,都不許將它拿下。」
「不!」她輕吐出一句,使著僅存的力氣推開他的掌握,雙手扶著一旁的柱子穩住身體,混亂的腦子漸漸清醒。她很明白,她能輕易掙脫是他願意放手的緣故,想起方才……她白皙的雙頰瞬間嫣紅似火。
「剛才……只是前戲。」盯著她誘人的唇瓣,他低沉的發出笑語。
什麼!他是什麼意思?
就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再度被他扯回了懷抱。
「現在……才正式開始。」
話聲剛落,他如狂鷹掠雀般猛然低下頭噙住她的紅唇,手上一使力,懷中的嬌軀全無反抗餘地的任他妄?,糾纏住的唇瓣所透露出的狂烈教她慌了心神。
緊握的粉拳徒勞無功的猛捶向他剛鐵似的肩頭,卻不能教他動搖分毫,一向,他只執著於他想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