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
一個家裡面怎麼會沒有洗衣機?大小衣物統統都送洗,會不會太離譜了一點?
某個荒謬的想法自她心中一閃而過,她慢吞吞地轉到廚房,看見廚房裡擺放的東西都是不屬於一般家庭廚房該有的配備,例如一部能煮出多種口味的全自動咖啡機、磨豆機,還有六組精美的骨瓷咖啡杯,她覺得應該要有的微波爐和烘碗機等等,卻一件都沒有。
步少堂的生活方式與她迥然不同,她忽然感到一種奇異莫名的恐懼,一踏進他的起居生活空間,他陌生得令她害怕起來。
「你怎麼跑到廚房來了?」
堅實的手臂從她身後環住她的腰,一個吻輕輕印在她光潔的頸背上。
水晶茫然地回過頭,微張的紅唇立即被狩獵已久的熱唇封住。
當屬於步少堂的獨特氣味熟悉地竄人她的鼻端,她頓時酥軟無力,先前的不安、陌生和害怕都在頃刻間煙消雲散,最後一絲思考判斷力在他熱烈的索吻中蒸發殆盡。
步少堂推開她肩上的浴袍,露出白皙潤澤的肌膚,他心蕩神馳地看著渴慕已久的酥胸,有如紅莓般的乳暈攫走了他的呼吸,他的眸色加深,下腹亢奮的慾望逐漸繃挺,痛苦難耐。
他吮吻、舔舐著她的下唇,彷彿品嚐著美味的甜點,他的手盈盈掌握住她柔軟豐滿的胸脯,飽滿滑膩的觸感讓他幾乎要滿足地呻吟出來。
「果然和我想像的一樣。」
他的另一隻手鑽進她的浴袍內,撫摸著她光滑細緻的背脊。
「你想像什麼?」
她的手抵住他的胸膛,眩亂地眨了眨眼。
「我每天晚上都在想像你的肌膚撫摸起來是怎樣的觸感」
果然就如嬰兒的肌膚一樣,柔滑得令他血脈僨張。
熱辣辣的紅潮漫流過水晶的臉頰,她羞澀地睨他一眼,似笑似嗔。
「你是我的守護天使,怎麼變成大色狼了。」她的額頭靠在他的胸前,渾身軟綿綿的。
「我覺得大色狼比守護天使好當多了。」她撩人的芳香和嬌羞的模樣誘使他繼續沉淪下去。
他猛地打橫抱起她,大踏步走向那張大床,然後將她輕輕放下。
床頭暈黃的抬燈,將水晶半裸的嬌軀烘托出柔美動人的線條,甜美得足以引人犯罪。
「我要你。」
他緩緩覆壓在她身上,灼熱的吻如雨點般地落在她的頸窩、雪膚間,對她的渴望已到達極限,再也不能按捺了。
「不管要我付出任何代價,我都要定你了。」他急切地扯開她身上的浴袍,讓彼此最敏感的部位緊緊貼合在一起。
水晶不自禁地發出羞赧的喘息,她用力環住他的頸項,全心全意感受他深情的愛撫,把身心都交付。
「我也要你。」
她回應他的每一個吻,回應他急切索求的慾望。「不管要我付出任何代價,我也都要定你了。」
他們瘋狂地融合彼此,為對方陶醉、為對方狂喜、為對方呻吟,當顫慄的巔峰來臨那一刻,他們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如此奇妙美好的感覺存在。
∥ DREAMARK ∥ DREAMARK ∥ DREAMARK ∥
清晨六點,水晶躡手躡腳地起身下床。
狂歡後的步少堂還在盡情酣睡,凌亂的頭髮覆蓋了他半張臉,比清醒時多了幾分迷人可愛,看起來就像個無憂的大男孩。
水晶柔柔看著他,雖然捨不得離開他溫暖的懷抱,但是她必須趕在老媽起床以前回家,如果老媽沒有發現她徹夜未歸,說不定連找理由都用不著。
她簡單留下一張字條後離開。
回到家,客廳幽幽暗暗的,靜悄悄地沒有半點聲息,她緊繃的心便一下子鬆弛了下來。
還好,老媽還沒醒,趕快趁現在回房裝睡。
她連鞋都不敢穿,怕腳步聲會吵醒老媽,光著腳穿過客廳,就在經過廚房時,忽然聽見廚房內傳出異樣的聲響,她背部一陣發悚,僵硬地轉頭看去。
「回來得真早啊,水大老闆!」
水晶看見老媽捧著一杯熱牛奶從廚房走出來,神情嚴厲冷淡地盯著她。
「我在整理店裡的雜誌,忙得忘了時間……」水晶心虛地編理由。
「是嗎?」劉蕙梅嘴角冷冷一撇,慢慢踱到沙發坐下。「很奇怪,昨天有個李先生打電話來給你,說是你的新房東,要問你開幕日期訂在哪一天,他要送花籃給你,你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水晶的腦袋像被重轟了一下,幾乎無法思考,她本來打算在這幾天主動告訴母親關於遷店的事情,萬萬沒有想到真相早一步被揭穿。
她瞭解老媽的脾氣,只怕接下來免不了要來一場大戰
了。
「媽,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這件事了,不過因為怕你生氣,所以遲遲不敢告訴你。」她慢慢挨到母親身邊坐下,小心翼翼地說。
「難道先斬後奏我就不會生氣了嗎?」劉蕙梅把身子挪了一挪,明顯地不想與水晶有任何肢體觸碰。
水晶早習慣了母親這種下意識的動作,她早就習慣了,甚至以為每個平凡家庭的母女關係差不多都跟她們一樣,看到電視上演出母女相擁的溫馨畫面,她都會覺得好做作。
「媽,我們家前面新開的超商和超市旁邊有個店面你知道嗎?那裡是很不錯的地點,很有發展潛力喔,所以我想了又想,決定把店搬遷回來。」
「搬什麼搬!你錢多啊!搬個店要重新裝潢,那還得花多少錢你算過沒有?」拔高八度的尖嚷頓時響徹雲霄。「你是頭殼壞壞去啊!有錢幹嘛不拿來給老娘花用?白白浪費在能看不能吃的破裝潢上頭,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
「媽,我肯定我的腦子沒有問題。」水晶揉了揉眉心。「剛開店嘛,當然會經驗不足,誤判情勢,現在店已經開了將近半年,我也漸漸有經驗了,知道生意老是不好的原因是出在哪裡,亡羊補牢,為時猶未晚……」
「不要跟我踹文,賠錢就賠錢了,說再多都是放屁,你厚,生雞蛋的嘸,放雞屎的有,我早就看破了!」跟這個命中帶「賽」的女兒說話,劉蕙梅可從來不曾心慈手軟過。
」哎喲,不要對我那麼沒信心嘛,命運是操控在自己的手上,我才不相信我會衰一輩子,人定勝天的啦!」水晶用平靜冷漠的口氣頂嘴。
」命中注定就是命中注定,你以為你能勝得了老天爺嗎?你生意不好哪有什麼原因,原因根本就是你命中沒有財運,你的衰神已經跟你一輩子了,別以為換個地方就能轉運,你走到哪裡,你的衰神就會跟你到哪裡,我早就認命了啦!」劉蕙梅鄙夷地撇撇嘴角。
「水小姐,咱們母女倆已經夠窮了,我都只能穿市場夜市那些一、兩百塊的衣服,跟人家去逛百貨公司什麼都不敢買,我這樣省吃儉用可不是給你拿去亂揮霍的,你能不能行行好,高抬貴手,別把咱們搞得更窮,行嗎?」
水晶滿心膨脹著被母親看輕鄙視的憤怒,她們家真的很窮也就算了,偏偏還不是,她工作三年的薪水有八成都是交給母親當家用,再加上母親自己賣面的收入,每個月存個兩萬元不是問題,現在這年頭,每個月能有兩萬元存款的人真的不多,所以她們就算不富有,但也絕對不到窮困的地步。
不,錯了,在這個家裡,每個月固定有兩萬元存款,銀行戶頭少說存了一百萬的人是她老媽劉蕙梅女士,另一個存款最多四位數,還欠銀行一百萬的窮人是她——水晶。
記得有一回母女兩人交戰,她一時忘記顧忌,吼出「你存了那麼多錢,為什麼你女兒的日子過得像甲級貧戶」這種話來時,她老媽立即將她打人大逆不道的不肖女行列,並且從此認定她就是個生來帶衰又沒心沒肺的不肖女。
「媽,就是因為『我們』已經窮太久了,所以我一定要做點什麼,好把『我們』從窮困的深淵裡解救出來呀!」她措辭謹慎小心,避免前仇未了又添新恨。
「你真有這個心,幹嘛不在銀行上班的那兩年釣個有錢的金龜婿就得了。」劉蕙梅無情冷嘲。「好好的銀行鐵飯碗不要,堅持要辭掉工作去開什麼咖啡店,明明就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還敢膽子大到跟銀行借一百萬創業貸款,這下子血本無歸了,還好意思說要把我們從窮困的深淵裡解救出來,呵,你好意思說,我還不好意思聽咧廠
母親的遣詞用句讓水晶失去了想溝通的意願。
「媽,不管你心裡是怎麼看待我這個女兒,我總是一心一意為我們的將來打算,店我是搬定了,這個新地點潛力無限,我有很強烈的直覺,媽,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決定再賭一次了。」她直接下結論,不想繼續沒有意義的對話。
「那種每個月沒錢賺還要倒賠五萬塊的賠錢店有什麼好搬的,我看你乾脆趁早收掉認賠算了,我醜話可說在前頭,你欠的那一屁股債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可別叫我拿錢出來,算命的說,我要把錢看緊一點,免得被人家給敗光了,死了會連副棺材都沒有。」劉蕙梅冷著臉站起身,趿著拖鞋啪啪啪地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