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夫曾出使何國?又與哪一國國君的交情較深呢?」房揚古反問。
魏士離思索著,然後說:「自從魏國被齊國攻佔以後,燕國太子對魏國的大夫頗為禮遇,我也曾親赴燕國向太子致謝。」
「太好了,燕國與齊國相鄰,素來不睦,而目前齊國為保住魏國這塊領地,將三成兵力移到魏國來,再加上與趙衛聯軍打了八年的仗,兵力削減不少,魏大夫可以前往燕國遊說,引誘燕國太子『趁虛而入』,藉機奪取齊國邊境幾個大城,我敢保證,以齊國目前的兵力,絕無反抗的能力。」
房揚古一席話振奮了魏士離,但他仍有疑慮。
「卞先生此計雖妙,但齊國的房揚古是極為難纏的人物,趙衛聯軍當初也想趁齊國大敗魏國、兵力分散時好趁火打劫,沒想到非但沒撿到便宜,倒讓房揚古吞併了不少領地,房揚古戰勝趙衛聯軍之後,大出鋒頭,喧噪寰宇,此人恐怕是復國的一大隱憂呀。」
聽魏士離如此評論自己,房揚古微微地一笑,暗暗思索著該怎麼回答,魏嬰反而搶在他之前,笑盈盈地說:「魏大夫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我瞧那個房揚古也算不了什麼,又非三頭六臂,憑我一個小女子就能擺平他。」
魏士離不知其中緣由,聽不出魏嬰打情罵俏的語氣,逕自呵呵大笑起來,對魏嬰讚賞有加。「果然是王室之女,說出來的話就是氣勢不凡,如果使出美人計,任憑房揚古如何驍勇,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哪。」
房揚古一臉尷尬再加上咬牙切齒的表情,惹得魏嬰笑不可抑。
房揚古清了清喉嚨,不去理她,只對魏士離正色說道:「據我所知,房慶緒受了重傷,帶兵迎戰是不可能的事,而房揚古已經失蹤了,短期間內不可能會出現,所以房家父子根本不足為懼。」
「這個消息可靠嗎?」魏士離半信半疑。
「魏大夫儘管放心,這個消息千真萬確、百分之百可靠。」魏嬰插口說,仍兀自笑個不停。
房揚古生怕魏士離起疑,隨即轉開話題。「魏大夫打算什麼時候動身呢?」
「自然是愈快愈好,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動身。」
房揚古交抱雙臂、若有所思。「聽張馥張大哥提起過,安邑城正加緊訓練一支新軍,我想與這支新軍切磋征戰攻伐之術,不知魏大夫以為如何?」
「甚好,甚好!」魏士離拍手笑道。「有卞先生相助,魏軍定將如虎添翼,待復國之後,定封你為魏國大司馬將軍。」
「不,不。」房揚古猶豫了一下,深吸口氣才說:「我並不要任何權位,我是為了魏嬰才這麼做。」
魏士離其實早看出他們兩人之間非比尋常的感情了,他瞭解地點了點頭。
房揚古握住魏嬰的手,輕輕說:「就請求魏大夫答應我一件事,復國之後,我不要任何祿位,只要求魏嬰能嫁給我。」
魏嬰垂下了頭,柔情萬斜,嬌羞不已。
魏士離呆望著眼前一對俊美璧人,心中一直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公主若與卞先生兩情相悅,臣民等自然有成人之美,如此鄭重其事的要求,似乎太過嚴重了些,哈……」魏士離笑說。
房揚古憂心忡忡地望著魏嬰,若魏士離知道了真相,他就會明白為什麼自己要如此「鄭重其事」了。
魏嬰深吸口氣,很怕將來魏士離得知房揚古的身份之後,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輕鬆談笑,說不定也會和張馥他們一樣反對他們到底,與其將來遭受阻撓,倒不如「先聲奪人」,一旦生米煮成熟飯,誰想反對都沒有用了。
「魏先生,實不相瞞,我和……『卞古』已經成親了。」魏嬰正色地說。
「真的嗎?恭喜兩位啊!」魏士離朗聲大笑,取笑道。「怪不得看起來親熱得很,像蜜裡調油似的。」
魏嬰羞得兩腮暈紅,房揚古則若有似無的笑了笑。
「公主、卞先生,天已晚了,你們早點安歇吧。」魏士離站起身,說道。「待我明日親赴燕國之後,回來再作商議,練軍的校場就在城後的山麓旁,由魏密大司馬帶著操練,明天我會親自帶你們前去,至於以後該如何強化作戰技巧,就多多勞煩卞先生了。」
房揚古沉穩地點點頭。
訓練軍隊對房揚古而言是件輕而易舉的小事,根本不足為慮,他心中所擔心的,是將來自己的身份曝光之後,所必須面臨的難題了。
第十章
魏士離將房揚古和魏嬰安排住進一間寬敞、舒適、乾淨的房間。
繡被羅帳、絹絲屏風、金盆紅炭,屋外依然朔風怒吼,室內卻溫暖如春。
魏士離很細心地命人燒水,讓房揚古和魏嬰淨身。
女侍將一大浴盆的熱水都裝滿了,屋內水氣氤氳,熱霧朦朧。
搖曳的燭光,將梟梟升起的熱霧映成了暈黃色的煙兒,飄飄搖搖。
魏嬰侷促羞赧地背著房揚古,頸背上的肌膚瑩白勝玉,細細的髮絲蓬鬆的落了幾撮在肩上,令人迷魅的剎那,惹得房揚古心猿意馬。
他自魏嬰身後抱住她,忍不住吻了吻她頸項滑膩的肌膚,藏不住飢渴的聲音沙啞地問:「一起洗嗎?」
魏嬰閃躲著他的吻,有意無意的推掉移向她胸前的手,沒有回眸,聲音輕如蚊:「我還沒釋懷呢!」
房揚古愣了愣,想起她昨晚的「逼供」,難道還在為了逼供不成而生氣?
「不要破壞我的情緒。」房揚古強硬的將她轉過身來命令道。
魏嬰驕傲地回望他。
「現在只要你碰我,我自然而然就會想起齊珞。」她淡淡地說。
「不要提到她好嗎?」他盯著她,眼神微慍。「妳為什麼非要惹我發怒?」
「為什麼一提到她你就會發怒?」魏嬰咄咄逼人。「我不要讓她這麼容易就牽動你的情緒,我要你擺脫她帶給你的陰晦記憶。」
「妳只要不提起她就行了。」房揚古不耐煩地。「為什麼要讓她那種女人橫在我們之間呢?」
「你別忘記她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而我什麼都不是。」魏嬰酸酸地說。
這就是房揚古對她最感到愧疚的地方了。
他蹙著濃眉,歎了口氣,終於妥協。他壓低聲音,貼在她的耳邊,將那晚齊珞如何折磨他的經過全盤托出。
魏嬰聽得目瞪口呆,臉紅得像火燒一樣,她吶吶地說:「你就這樣……任由她……欺負?」
「嗯,昏迷之前。」他鬆了口氣,慢慢解開她的領扣,低啞地說。「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別折磨我。」
「我的折磨比起齊珞來,差上十萬八千里……」
房揚古迅速封住她的唇,舌尖甜美地纏繞著她,他不想再聽見齊珞的名字,他要讓齊珞的影子從他們之間徹底消失。
魏嬰感覺上衣被他撕扯開來,溫暖的乳房感到一陣涼意,她戰慄著,當他把臉埋進她的胸前,舔吮著她柔嫩而敏感的乳尖時,她不禁抖顫喘氣--
房揚古拉開她的裙子,然後卸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褲子,兩個人赤裸裸地滑進浴盆裡,水的溫度還很熱,水波蕩擊著他們的皮膚,暖意融融。
他的指尖在她的肌膚上輕撫遊走,像蝴蝶親吻花瓣似的輕柔,甜美的感覺貫穿她的全身,像要將她引沸、融穿一般。
房揚古暖烘烘的鼻息吹拂著她的頭背,手指在她柔滑的乳房上捏著、揉著、撫著,她無助地合上眼,急促地喘息。
「把眼睛睜開,看著我。」房揚古吻著她的臉龐、耳根,暗啞地說。
魏嬰被動地睜開眼睛,他魁偉的身軀在霧氣迷濛的水波中,看起來更覺得煽情,她著迷地撫摸他肌肉糾結的臂膀,舔了舔唇,忍不住,俯首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房揚古發出模糊的呻吟,他輕輕抬高她,讓她的腿分跨在他的兩邊,水似乎變得更熱了,一股熱流在他們身體之間疾速奔竄,她無力攀附,虛軟地不住下滑,直到他滾燙地進入她的體內,彷彿將她蝕穿--
房揚古的呼吸開始紊亂,他在她的體內緩緩搖動,水波有節奏的晃動起來,魏嬰的喘息融入水氣裡,隨著水波一波波擺動--
魏嬰止不住狂亂的抽搐,一陣強烈的快感淹沒了她,整個人幾乎化成了水,被高潮的游渦席捲而去。
魏嬰悠悠回過神來,吃力撿拾意識的碎片,她發現房揚古不知道什麼時候將她抱上了床,正細心地替她擦乾身上的水滴。
她伸出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唇邊,不敢置信剛才所經歷的那種快感。
房揚古把被子拉過來,蓋在兩人身上,輕輕擁住她。
「舒服嗎?」他沙啞地問。
魏嬰情不自禁的點點頭,仔細一看,他濃墨般的黑髮已經放了下來,臉上堅毅的線條柔和了不少,看上去更顯得俊美,她感到一陣臉熱,避開了他的凝視。
「你呢?你覺得舒服嗎?」她小小聲地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