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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齊晏

  「再過幾天也是一樣,你最好都別理我。」魏嬰仍舊冷淡。

  心高氣傲的房揚古,從來也沒這樣對人低聲下氣過,所有的忍耐力全被魏嬰磨光了,不由自主地就把少將軍的架子給擺出來。

  「妳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再也不是什麼魏國的公主,妳心裡最好要清楚這一點,坐過來!」他板起臉,厲聲喝道。

  魏嬰驚望著他,氣得聲音發抖,殘忍地反擊回去。

  「我是因為被下了藥,所以才變成了你的人,如果不是你,也一樣會失身在房慶緒手裡,你們齊國人所做出來的全是一些下三濫的事。」

  「妳現在果然後悔了?」房揚古凝視著她,表情陰鬱。

  魏嬰望定他,目光冰冷,漠然不語。

  「我所擔心過的事,竟然都一一發生了。」房揚古陰沉地一笑,說:「不管下不下藥,妳成為我的人只是遲早的事而已,妳愛我,這是不容置疑的。」

  「我愛房揚古,但我不愛房慶緒的兒子。」她低啞地強調。

  「難道要我和他脫離父子關係嗎?」房揚古惱怒地大吼。「如果妳希望這樣這也不是辦不到的事,反正自小我就恨他,有沒有他這個父親也無所謂。」

  魏嬰咬了咬唇,輕輕說:「脫離父子關係能代表什麼?你體內仍然流著他的血,你看見他中了我一劍,仍會不忍心、仍會想救他。」

  房揚古向來引以為傲的冷靜與鎮定,全被魏嬰的三言兩語焚燬了。他跳起身,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地:「妳到底希望我怎麼做?」

  「放我走。」她平靜地說。

  房揚古嗤之以鼻。「妳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能到哪裡去?」

  「天無絕人之路,我的將來與你無關。」她倔強地反駁。

  「我絕不會讓妳離開我的身邊。」他眼中怒火熾熾,氣得想捏碎她。「妳已經是我的人,哪裡也不准去。」

  「從現在開始就不是了。」魏嬰冷哼一聲。

  「是這樣嗎?」

  房揚古抬高她的下巴,凝視著她的眼睛,她輕蔑的眼神令他憤怒、令他心灰意冷,他的手指有意無意觸碰著她的嘴唇,她的眼神微變,掠過一絲迷亂,他抓住這一刻,傾身吻住她--

  魏嬰措手不及,半個身子一軟,連抵擋他的力氣也使不上來。

  房揚古橫抱起她,走到床邊,輕輕將她放下,他沒有停止熱辣辣的吻,一手壓制住她,一手緩緩解開她的領扣,然後順勢拉扯開來。

  「不行--」魏嬰抬起手推他,軟弱地躲避他的吻,他抓住她的手臂,啃咬著她柔軟的耳珠,一路舔吻向她的鎖骨,然後停在她的乳尖。

  他用她無法抵擋的舌緩緩滑向血滴一般的紅痣上,貪婪地吭吻,她只覺得渾身都酥軟了,思緒蕩漾,難以招架,她已迷失在恨與愛交織的情海,茫然漂流,無處停靠。

  房揚古緊緊覆在她身上,眸子因慾望而矇矓,他狂炙的吻教她喘不過氣來,她下意識地在他身下掙扎蠕動著,更將他的渴望撩起,他在她耳邊喘息著:「我現在就要妳。」

  魏嬰感覺到他的亢奮與激動,他已如箭在弦上,停業停不住了。

  「不要--」她狂亂地搖著頭,房揚古無法理會,一心急欲征服,動作粗野了一點、蠻橫了一點,她分不清是痛楚還是快感,身體不由自主挺貼向他、不由自主地接納了他。

  雪崩海嘯般的欲潮猛烈襲來,魏嬰用力抓住他肌肉賁張的臂膀,兩人的喘息聲盡被淹沒。

  魏嬰發出了低吟,像悶悶的嗚咽聲。

  房揚古撐起上身,震動地看著她,汗水滴在她胸前,與她細細的汗水交融在一起,他看見她急遽滾下的眼淚,心緊緊一抽。

  「你羞辱我。」魏嬰哭著控訴。

  房揚古動也不動,低聲說:「我沒有羞辱妳,妳和我不過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我只是想告訴妳,我們之間只有相互吸引、沒有憎恨。」

  「有,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恨你!」魏嬰嘶喊,雙拳極打著他的胸膛,奮力扭動腰肢想推開他。

  他仍在她體內,她的扭動刺激了他,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喘,他壓住她的腰,屏息地、艱辛地說:「別動,妳這樣只會讓我想再來一次。」

  魏嬰條地緋紅了臉,側過頭去不予理會。

  房揚古吻了吻她的頰畔,挺身離開她。

  魏嬰飛快地跳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然後衝向房門,房揚古敏捷地扯住她的手,驚問:「妳幹什麼?」

  「離開你。」魏嬰冷冷地說,她費盡力氣也掙脫不開他鐵箍似的手腕,不禁大叫起來。「放開我,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你跟野獸沒什麼兩樣,不管我要不要就剝光我的衣服,我不要跟你這種人在一起。」

  房揚古氣得拉近她,逼視著她的眼睛。

  「妳的身體明明要我,何必自欺欺人,就算妳不幸愛上了仇人的兒子,也不必這樣不遺餘力來撇清……」

  魏嬰的心思被他說中,驚惶而紊亂地打斷他。

  「別再說了,我求你放我走,再和你在一起,我怎麼對得起我的爹娘,你能不能別那麼自私,為我想一想?」她聲嘶力歇地喊,掩飾著心中想要逃離的情緒。

  房揚古的臉色微變,眼神痛楚,聲音低沉。

  「只要我離開妳,妳就能對得起妳的爹娘?妳就能安心了嗎?如果妳非要這樣才能覺得不愧疚,那麼我就答應離開妳。」

  她失神地注視他,腦中有一刻空白了。

  她這才確信,自己真的那麼深愛他,一聽見他答應離開她,就覺得心好痛,痛楚的感覺穿膚透骨,痛到了指尖,然後,一片片碎裂了。

  她顫抖著,發不出聲音來,開始恐懼他真的會從她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房門響了三聲,打破他們之間的沉默。

  「誰?」房揚古整理好身上凌亂的衣服,走到門邊去。

  「少將軍,是我,房雲。」

  房揚古一聽,立刻把門打開,門外站著房雲,面色灰白,眼睛睜得斗大,怪異地看著他,低喚了聲:「少將軍--」

  房揚古的情緒正極度惡劣,並沒有留意房雲恐慌的眼神,逕自把門打得大開,隨口說:「進來吧,我要你帶的東西都帶了嗎?」

  房雲身後突然竄出四五名大漢,刀劍交加,快如閃電,直朝房揚古襲來。

  房揚古大吃一驚,矯捷地閃避開來,由於出府時太倉卒,沒帶兵器防身,這下子手無寸鐵,就連最基本的反擊能力都喪失了,他瞥了一眼房雲,這才發現他早被反捆了雙手,無能為力地看著他。

  幾名大漢殺氣騰騰,每一刀每一劍都對準房揚古的要害,一個不慎,劍鋒朝他胸前刺去,他就勢閃身倒退,撞倒了身後驚懼萬狀的魏嬰,這一撞,房揚古分了神,劍尖朝他胸前一削,他躲避不及,胸腹立刻劃出一道血痕。

  房揚古下意識護住魏嬰,另一方襲擊又來,劍氣直衝,他自知必死無疑,不想不明不白走向絕路,急速暴喝著:「你們是什麼人?奉誰之命殺我?」

  刀劍紛紛抵住房揚古的咽喉,魏嬰驚駭地撲進他懷裡,嚇得面色慘白。

  持著刀、五短身材的領頭微微一笑。「你是齊國的房揚古少將軍嗎?」

  房揚古默然不語,望了一眼驚恐的魏嬰,若要他死倒地無所謂,他怕的是這些粗漢會怎樣對待魏嬰?

  「你不開口我們也知道。」另一個人說道。「馬房中的大宛寶馬,再加上房少將軍最忠心的御者房雲,就已能肯定你的身份了。沒想到,逼退趙國、衛國的房揚古少將軍,也有落在我們手裡的一天。」

  「不管你們奉誰之命殺我,只要放了這位姑娘和房雲,不為難他們,我悉聽尊便。」房揚古昂首說道。

  魏嬰一聽見房揚古的話,淚水頃刻滴落,她哭著搖頭,一徑抱著他不放。

  「我們當然不會為難魏國的公主,但只要是齊國姓房的人都該死。」

  五短身材的領頭忿然喝斥,手中的刀光影一晃,劃傷了房揚古的頸項。

  魏嬰驚跳而起,不加思索,便揚手擋開那刀,當血花噴灑出來,魏嬰痛楚地顫抖了一下,房揚古倒抽一口涼氣,狂喊:「魏嬰--」

  「公主!」事出突然,五名大漢撲通撲通跪了一地,驚慌失措地大喊。

  魏嬰痛得臉色發白,抱著手臂呆望著趴了一地的大男人,不解他們是何用意,愣愣地與房揚古對望一眼。

  「你們……你們……」魏嬰莫名其妙地盯著他們。

  五名大漢一臉悲憤,領頭的率先說:「我叫周邈。」然後一個一個指過去說:「張馥、伍德瑜、劉裕、陳青虎,我們都是鄭瀾大將軍的部屬、都是魏國人,等復國已等了八年了。」

  房揚古正審視著魏嬰的傷,一聽見「鄭瀾大將軍」,臉色僵了僵,在發兵攻進魏城大梁時,與鄭瀾正面交鋒,鄭瀾不敵,死在他的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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