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每聽倪激多說一點,他的怒氣就愈升高一節。
「像她那種嬌美純真又多金的麗質佳人,該是男人們爭破頭都想得到的吧?我真怕其中有些人會等不及,就先對她動手動腳……」
「不要再說了!」上官皓聽不下去了,狂斥一聲,拳頭握得劈叭作響。
「怎麼?你不高興了嗎?在這裡蹲了兩天,你肯承認武融融在你心中的份量了嗎?」倪澈話鋒一轉,直接把話挑明。
上官皓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立在一旁。
「阿皓,如果你受不了武融融成為別人的妻子,就去爭取她吧!向愛情稱臣並不是件丟臉的事。」倪澈心平氣和地勸說。
他紋風不動,依然不置一詞。
「離招親初選日還有三天,你自己想想,如果你真的不擔心她,那這件事就算了。」
「有什麼好擔心的?她已經回家了,她的安全沒有問題,不會再有人狙擊她了。」他終於開口,只是聲音冷峭。
「如果狙擊的人就在金色帝國內呢?」倪澈深沉地說。
「什麼?!」他抬起頭,瞪大眼睛。
「這就是我要提供給你的最新消息。據我所知,金色帝國內部似乎不太和諧,武立懷一病,覬覦金色帝國龐大基金的人都蠢蠢欲動,武立懷一死,武融融便是唯一的繼承人,讓一個十九歲的女孩統治金色帝國,你認為能服眾嗎?有多少人想趁著這個機會將她一併除去?或許你可以把武融融三番兩次遭人狙殺和這件事聯想在一起。」倪澈使出最後一道法寶。
上官皓震驚地杯在當場,如果殺手是金色帝國的人,那武融融這一回去不就……
「她這一回去等於自投羅網。」倪澈精明地看出他的想法,並替他說出結論。
「你怎能肯定一定是他們自己人幹的?」上官皓又問。
「很簡單,第一,武融融一離開月光灣不久就遭到攻擊了,然後她遇到你,失去記憶,又在醫院差點被殺。而根據我的瞭解,武立懷封鎖了融融失蹤的消息就是為了保護她,若不是自己人,怎麼可能得知她隻身在外,且認得她的身份?第二,你帶融融回新加坡後一直平安無事,但當我通知武立懷融融在這裡,馬上就有人展開行動,而且還得知他會在富春酒樓出現……」倪澈解說到此故意停頓。
上官皓聽到這裡就已經明瞭情況的危險,能對武融融的行蹤瞭如指掌,的確只有自己人做得到。
「你已經得知是什麼人幹的嗎?」他看著優撤,總覺得他還有話沒說。
「審過那位保全人員,結果他只是受雇的殺手,越洋接受委託,連對方是什麼人都不知道。」
「那位狙擊手呢?」他想起還有一條線索。
「被逃掉了。不過……」倪澈又故意吊人胃口。
「不過什麼?」他急急追問。
「聽說金色帝國內有兩大厲害角色,一個是你見過的『鐵衛』李繼勇;另一個則是『軍師』胡樵。武立懷倒下了,對擁有代理權的胡樵最有利;我認為李繼勇也有問題,因為我剛才才得知,他也參加了帝國駙馬的把親了…」
「什麼?」一陣不安倏地攫住上官皓的心,他沒來由地想起李繼勇對武融融的過度熱切,那完全不像個護衛該有的表現。
「李繼勇打著什麼主意不難猜出。」
「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他頓時又冒起火來,向前揪住倪澈的衣領。
事關融融的安危,倪澈竟然現在才提起。
早有防備的擎北在他手指微晃時就立刻護在倪澈面前,扣住他的手肘,而同一時間,擎西也迅速地勒住擎北的頸子。
霎時,四人全揪扯在一起。
「都放手吧!都是自己人,別鬧僵了。阿皓,這件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而且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不想再提金色帝國的事嗎?我是怕打擾了你!」倪澈拍拍學北,衝著上官皓皮皮一笑。
「你……」哦!他真想狠狠踹倪澈兩下以消心頭之恨。
「咦?你的眼神不對,想揍我得先問問我身邊的擎北,擎西也不見得會幫你,你一比二,勝算不大哦,阿皓。」倪澈促狹地笑了笑。
把這種人當成朋友真是他媽的他這輩子做過最蠢的事!
上官皓瞪著他,放開了他的衣領,轉身走向大門。
「喂,你去哪裡?」倪澈喚住他。
「去舊金山。」他沒有回頭。
「這時候去只會讓麻煩擴大,而且你也進不了月光灣的大門,我若是你,我會挑它自動開門迎接我的那天才去。」
「你是說……」
「招親那天。」倪澈的嘴角露出若有似無的好笑。
上官皓倏地回過身,不是他多心,他突然發現,不管他願不願意,有些事一開始就一直照著倪澈的計劃在走,而且結果可能也早就在他掌握之中。像參加金色帝國招親的事,繞了一大圈,他還不是得被趕鴨子上架?
可惡!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也許別去管融融的死活,他就能反將
倪澈一軍,但他做得到嗎?
不,他不能,一想到武融融周圍的人隨時會捅她一刀,他的心就擰成
一團,倪澈不就是篤定他對融融的感情才露出那種可惡的微笑?
為什麼那天他不開口留下她?他深深地自責,真的因為對她沒感覺了?如果對她沒感覺,他那天就不會在她衝出大門時覺得心在瞬間塌陷,就不會把所有的憤怒遷移到倪澈頭上,就不會過了有生以來最難熬的四十八個小時……
他不能放著她不管,事實再清楚不過,自從她在舊金山賴上他之後,她就已經是他的責任了!
一個麻煩又甜蜜的責任!
第八章
月光灣位於舊金山西側的一個小突起地,緊臨著舊金山灣,因形狀像輪上弦月,而被當年購得此地的武家前人命名為「月光灣」。
武家人在月光灣蓋了一棟堅固的歐式城堡,建材完全以堅硬的石材為主,搭配著滿園的綠地與玫塊花圃,嚴然有股中古世紀的莊嚴之美。
城堡外圍有高約三層樓的厚牆將城堡團團圍住,只有一道大門能進出此地,門口設有掌紋電子儀器通行辨識器,帝國內的人要進出況且不易,逞論是外人。
不過,今天那道高大的門檻不再緊閉,它正大大地敞開,迎接著上百位來參加駙馬招親的人選。
為了讓比賽順利進行,在寄發給各位參加者的識別卡上都註明了入場時間只有早上九點到十點,沒有趕在這一個小時內入場者即告棄權。
因此,九點一到,就已有不少人湧入,到了九點三十分,幾乎所有的參賽者都已到達,陸續進入大殿就座。
武融融一早就被打扮得光鮮亮麗,一襲合身的白底粉紅繡荷及踝長旗袍,把她婉約迷人的絕倫容貌襯得更加令人目弦神馳。
她被帶到城堡大殿堂後方的休息室,透過陰陽玻璃看著這麼一大群為她而來的男人們,心中不僅沒有驕傲與興奮,反而覺得痛苦與恥辱。
這些人和她一樣,都只是李繼勇的玩偶!
李繼勇方才護送她過來時,就在她耳邊得意地低笑:「試題是你父親出的,所有內容胡樵已經全部告訴我了,初選只用一題就要淘汰掉九十多個人,而決選則文武兼具,雖然麻煩一點,但是你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安心地等著當我的女人吧!」
她氣得往他臉上摑了一掌,低斥:「別靠近我!我永遠不會成為你的女人,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李繼勇驟怒地捏住她的下巴,惡狠地說:「我當然知道,你的心早就給那個縱橫幫的傢伙了,說不定,你這身體也早已不乾淨……」他說著將她摟進懷中,上下搓揉著她的腰臀。
「放手!」她心地尖叫,用力掙扎。
「沒關係,只要得到你的人對我來說就夠了,等我擁有了金色帝國,成了你的丈夫,就能每晚抱著你入睡,到時我會夜夜折磨你,直到你完全向我屈服為止。」他說完強吻了她的唇後才狂笑地放開她。
武融融驚怒地猛擦著嘴,全身氣得發抖。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她恨恨地瞪著他,原本天真的心才不過幾天就已被人性的醜惡蒙上灰塵。此時如果手裡有槍,她一定會殺了他!
「你最好乖乖的,替你父親想想吧!」李繼勇不怕她胡來,因為他手中有武立懷這張王牌。
一想到父親,她就失去所有反抗的力量,獵犬們守在父親房外,這兩天她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她的害怕與恐懼無處傾吐,只能將所有淚水往肚裡吞。
「去坐好,好好欣賞那群傻瓜玩遊戲吧!」李繼勇冷笑地走開,準備進人會場。
十點就要到了,胡樵在大殿主持著大局,上百個男人都是一副要參加某種盛會的打扮,個個西裝革履,整齊煥然,彷彿連外表也成為競爭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