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在幹什麼?
急急煞住奔馳的思緒,耿沁這才發現她正拿他和上官浚比較!
天!她一定是吃錯藥了!否則不會這麼失常地一直惦著上官浚。
他度他的週末,她過她的假期,兩人各不相干,這是她自己說的話,現在,她為什麼還會莫名地想著他?
為了撇開他的影子,她主動靠近陽定邦懷中,等著他幫她除去心中的疙瘩。
「吻我!」她命令道。
「我的吻可是熱力十足,且一發不可收拾的哦!」陽定邦捧起她的臉,慢慢湊近,將唇疊在她那紅嫩迷人的唇瓣上。
晚風徐徐,夾帶著海洋的氣息,吹拂在他們身上。耿沁觸著陽定邦的唇,不僅沒有感到溫暖,甚至還打了個冷顫。
陽定邦的吻—點都不能騙走她心中的煩索與空虛,甚至還讓她聯想到陽安琪與上官浚可能也會像他們這樣接吻……
不要!
她用力推開陽定邦,整個人仿如被狠狠擊中,五臟六腑都在刺痛著。
怎麼這種痛會比失戀還要難過?為什麼光想起上官浚吻別的女人她就受不了?
難道……難道她是在……
「在我吻你時,能不能請你專心一點?」陽定邦不悅地擅起眉。
「什麼?」她心虛地躲開他的視線。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從飯店出來後就一直心不在焉。怎麼,看見上官浚和安琪在一起就受了刺激了?」他嘲弄地哼了幾聲。
「我……」她想反駁,卻久久說不出話來。
「女人嫉妒的樣子還真令人吃不消!」陽定邦冷笑地戳破她一直不敢去揭開的答案。
「嫉……妒?」她臉色刷白。
「還說什麼只是朋友,你其實早就喜歡著上官浚,對不對?」陽定邦不是呆子,她那憂愁挹鬱的模樣還瞞得過他嗎?
「我喜歡阿浚?」她驚愕地瞪著他。
「別騙人了,看見上官浚和安琪在一起你就傷得這麼重,要是他們結婚了,你不就要去跳海?」他繼續冷嘲熱諷。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會愛上阿浚的……」她怎麼會愛上自己的好朋友呢?阿浚是朋友啊,不是情人!她不能愛上他,他們之間不該有愛情的,絕對不可能!
「別拿朋友當幌子,你們的友誼說不定早就變質了。你假藉朋友的名義把他留在你身邊,其實只是不想離開他。你真是自私!」陽定邦走近一步,指著她的臉輕斥。
「我……我沒有!」她不停後退,極力否認他的指控。
陽定邦探知現在正是破壞她和上官浚的最佳時機,唯有離間了他們,他和安琪這次的計劃才能成功。
「不管有沒有,現在你和他這場小孩子扮家家酒的遊戲都該結束了。你醒悟得有點遲了,因為他已選擇了我妹妹。這兩天你沒看見他對安琪呵護的模樣,我想上官浚一定也厭倦了和你那種青梅竹馬的關係。安琪告訴我,他曾向她說他被你纏伯了,他想好好談個戀愛,而安琪正是他尋覓已久的良伴……」他用誇張的詞彙來製造她的誤解。
阿浚真的這麼說?
耿沁呆住了,陽定邦的話完全擊中她的弱點。
「所以,對上官浚死心吧!只有我才是真的愛你的。打從在機場看見你,我體內的騷動就一直平息不了,我告訴自己,你就是我想要的那種女人。相信我,我絕對是最適合你的人,只有我才瞭解你對愛情的渴望。你用逃避來掩飾你的真心,其實,你對愛的冀求比任何人都強烈。耿沁。」他握住她的肩將她拉近,以一種近乎催眠的聲音哄道:「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對,讓我愛你,讓我擁有你,在我懷中,我保證你會把上官浚忘得一乾二淨……」
說完,他狂烈地吻住她,使盡渾身解數,要將她融化在他懷中。
出神的耿沁被動地被他抱住,她的感覺全部消失了,惟一剩下的,就只有一個疑問——若上官浚已厭倦陪著她,為什麼他不直說?
陽定邦以為她已默許他的進攻,手便不安分地摸上她的胸部。耿沁在這時倏然清醒,大腦還未重新運作,從小練就的防身技巧就下意識地使了出來。她曲膝猛撞他的鼠蹊,接著一手橫拉,一個利落的過肩摔將他重重摔在甲板上,喘著氣怒斥:「別碰我!我不相信阿浚說過那樣的話,我要去找他!」
陽定邦沒料到美人也有拳腳功夫,躺在地上痛呼不已,並大聲喊道:「何必去自取其辱呢?說不定他正和安琪恩恩愛愛地享受著彼此的體溫,你去剎什麼風景?難道你還想破壞他們?清醒點吧!上官浚不會為你放棄我妹妹的,他的後半輩子只要陪一個女人,你已經是多餘的了!」
多餘?
耿沁的心更痛了。她此刻只想立即見到上官浚,她想問清楚,他是不是不想再當她的朋友了,是不是像陽定邦說的那樣——
厭煩了她!
轉身衝向船側的小快艇,將其降至海面,她正準備躍下,一道人影從後艙衝出一把攔住她,沉聲道:「大小姐,你想幹什麼?」
「擎東?」他什麼時候上船的?
「抱歉,私自上船。護劍要我跟著你,免得你受到騷擾。」擎東冷冷瞥了陽定邦一眼。
陽定邦沒想到這個怪裡怪氣的人也跟來了,深深慶幸自己剛剛沒有對耿沁怎樣。
「阿浚叫你來盯著我?他是什麼意思?你是他的貼身護衛,不跟著他卻來煩我幹什麼?」她氣得渾身發抖。
「護劍是擔心你……」
「擔心?他是要你和我都別去打擾他吧!」一想到他為了和陽安琪獨處而支開擎東,她全身就像被扎滿針一樣,刺痛難當。
「不是的……」哎,大小姐怎麼還是這麼不瞭解護劍的心呢?擎東急得想跳腳。
「他在哪裡?我要知道阿浚現在在哪裡!」
擎東低頭道:「護劍現在驚風島上。」
「驚風島?」他不是陪陽安琪去聖淘沙嗎?
「陽小姐說想和護劍獨處,所以他們後來改到驚風島過夜。」擎東立刻解釋。
獨處?過夜?她心一緊,疼得她直皺眉。
「離這裡只有二十分鐘,很好……」她看著海上驚風島的方向。
「現在風浪大,我載你去,大小姐。」擎東奉命保護她,不能稍有疏失。
「不用。你替我送陽總經理回去,我一個人去找阿浚。」她咬咬下唇,縱身跳下快艇,啟動馬達,熟練地駕著快艇竄向黑暗的海域。
天空忽然在此時飄起細雨,紛亂得一如她的心情。
陽定邦駭異地看著她離開,嚇得抓住擎東大叫:「你讓她一個女孩子自己在海上亂闖?太危險了!要是掉進海裡怎麼辦?」
「別擔心,我們大小姐十歲就會開快艇了。」擎東冷冷地說。
「十歲……」他驚愕地張大嘴。
「她的水性是全新加坡最好的,陽總經理。她甚至曾經徒手殺掉一隻鯊魚呢!」擎東面無表情地說著,但眼裡有著得意的光彩。
「她……她能對付鯊魚?」陽定邦忽然沒了力氣,他現在終於知道耿沁說她是個「危險的女人」是什麼意思了。
她……果然非常危險!
上官浚帶著陽安琪參觀了整座驚風島,之後,兩人坐在島上別墅的二樓陽台上享用晚餐,觀賞著霞光四射的夕陽美景。
他並不訝異她提議要上驚風島看看,若陽安琪才是日陽財團目前的主腦人物,她應該早就知道他們縱橫海運的背景正是縱橫幫,那麼到縱橫幫最早的發源地走走著實比到聖淘沙戲水更吸引她。
「這個島沒有我想像中的美囉!」陽安琪故作失望地笑了笑,走到白色的石欄前眺望著。島上多半是崎嶇的岩石與洞窟,綠樹不多,惟一的美景就是大海,感覺上單調了些。
「這裡本來就不是個觀光地,不需要太過引人注意。」上官浚蹺著腿坐在椅子上,一身輕便的米色休閒西裝讓他看來更加頎長魁梧。
他大概是縱橫幫內最沒有「戀黑」癖好的人了,而事實上,黑色並不適合他,反而白色系列最能襯托他的清逸煥然。
「我聽說……這裡以前是個海盜窩,真的還是假的?」她回頭看他,眼中全是做作的驚奇。
「我想,你應該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嗎?」上官浚輕吸一口酒,把問題推回去。
「我會知道什麼呢?有關這附近的傳說一大堆,我根本搞不清楚……」她還想掩飾。
「日陽財團未來的總裁會不知道有關縱橫幫的事?那還談什麼合作呢?」上官浚輕笑一聲,腦中轉著昨夜上官浩給他的最新資料,上頭對陽定邦和陽安琪這對兄妹有不少說明。
三十三歲的陽定邦與二十七歲的陽安琪從小就接受特殊教育,陽定邦雖是陽家唯一男孩,但實質平庸,學習的速度與能力表現一直不能讓人滿意,只有在脂粉堆贏得風流薄倖的花名。陽安琪就不同了,她聰明、機伶,反應快而且企圖心強,大學畢業後便直接進入日陽,幾件複雜的企畫案在她手裡做得漂亮又完美。是個標準的商場女戰將,深獲她父親的喜愛。她的特色就是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也就是說,外表柔弱的她其實是個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