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分開他們!誰也不能!
激情之後,葉炯心斜躺在他臂膀中,聽著他細說從頭,才知道他隱藏身份來橫濱正是為了清查唐泰隆的事。
「原來你早就發現他有問題?」她看著他的大手握住自己的小手,覺得好溫實。
「說早也不早,他當上分舵主三年了我才覺得不對勁,可見我的確昏庸!」他側臉吻著她的髮際。
「討厭,也不早點跟我說,害我一直在你面前罵你!」她怨著。
「怎麼告訴你?你先入為主就對我這位『老大』沒好印象,說出來你不立刻和我翻臉才怪。」他笑了。
「那你就不怕我現在和你翻臉?」她仰頭看地。
「說實話,我當時沒想到會愛上你,總認為事情辦完,逼出唐泰隆背後的主謀就會離開。沒想到…會被你這小妮子迷住。」他低頭吻著她的眼睫。
「你明知你要回去訂婚,還敢愛我?」她怏怏不樂地道。
「方天艾和我之間連喜歡都談不上,我壓根沒打算訂這個婚,更不想當總舵主。」他歎息地望向窗外的海景。
「你不喜歡當總舵主?」她聽出他聲音中的苦澀。
「我想,我並不合適。」
「誰說的?你好像天生就是來當王的……」她忘不了他面對手下的那種自信與神采。
「你沒見過我哥,他比我更適合。他是只狂鷹,機敏冷傲,他才是注定要征服大海的男人。要不是一場車禍讓他雙腿受傷,現在我早就能無拘無束地在世界各地遊走了,哪裡還需要奉命訂這個莫名其妙的婚。」
「可是你哥受傷了,你不當誰當?」她看著他縹緲的眼神,心中一緊。為何他的眼底有一抹難言的憂慮呢?
「我等著他恢復,才答應代理。如今雖然時機未到,可是,似乎有人受不了了……」他語帶玄機。
「阿澈,你是指什麼?」她不安地問。
「沒什麼。你只要相信我。今晚我會打電話給方天艾,告訴她我的決定。這輩子,除了你,我誰也不要。」他揉亂她的發,又重重地啄了她一口。
「即使為了我丟了總舵主的頭銜?」她輕聲地問。
「是的。為了你,我可以供手讓出全世界,何況是一個小小的縱橫幫。」他篤定地說。
她眼眶含淚地撲進他懷裡。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她無怨無悔。
傍晚,倪澈送葉炯心回神農藥鋪。一路上,她對方天艾這個人非常好奇,不停地問東問西。
『她美嗎?」她第一句就問這個。
「很美,不過我喜歡你。」倪澈輕擰她的小瞼。
「她家世很好嗎?」
「她們方家是書學世家,家世是不錯。不過家世對我沒有任何意義。」
「她的個性呢?」
「落落大方,溫婉嫻靜,很迷人。不過,我比較欣賞爽朗坦率的女人。」
無論她怎麼問,他總會在句尾適時地補上一句,讓她既窩心又找不出語病。
「你很精嘛!」她瞟他一眼。
「說真話也有罪?」他無辜地擠擠眼。
「像她條件這麼好的女人,為什麼你不動心?她不解。
「因為她條件雖然好卻不適合我。兩種濃度不同的液體是很難溶解在一起的,我和她的濃度就不一樣。」
「那你怎麼知道你和我的濃度會一樣?」她挑釁地問。
「我們的濃度就算不一樣也能根溶。」他笑了。
「怎麼說?」他的話互相矛盾嘛。
「因為愛,我們會調整彼此的濃度,讓他成為一致。」他攏攏她的肩。
「真會說話!」她笑地咬咬了唇。
「我啊,就是喜歡你!」他緊握住她的手。
聽了他說的這些話,她快樂得想飛。
到了神農藥鋪的大門時,葉炯心突然想起方天艾和她爺爺之間的關係,於是拉住倪澈說: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知道那位方小姐和我爺爺其實——』
「天艾?」倪澈瞪著屋內,震驚地喊著。
葉炯心隨著他的目光望進藥鋪,一個穿著水藍色短洋裝的長髮女人正和葉虛懷有說有笑,連守宮也和她很熟似的聊著天。
那女人聽倪澈一叫,回頭驚愕地笑道:「倪澈?」
一見到她,葉炯心受到不小的打擊。
這女人簡直美呆了!烏亮柔細的及腰長髮,白淨秀麗的臉龐上蛾眉淡掃,朱屏映紅,一顰一笑間,絕對能奪走每個男人的呼吸。
她和人家比簡直就像醜小鴨比天鵝,遜多了。倪澈是哪裡出了毛病看不上人家?
更令她難受的是,爺爺竟然衝著方天艾露出親切的笑臉。
笑臉耶!從她來橫濱,他連給個微笑也吝嗇,更別奢望他對她好言好語了。可是看看他現在那副德行....
壁虎那個牆頭草就更礙眼了,見到美女就像哈巴狗一樣,阿姨餡媚地陪笑,一點骨氣也沒有。
「她是我爺爺的女徒弟。」葉炯心冷冷地插嘴,不自覺地偷觀著倪澈的表情。
「你是葉老先生的女徒?」倪激詫異極了。
「是啊,我在這裡住過三年,學中醫。」方天艾笑容可施地說。「你呢?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送炯心回來。炯心是葉老先生的孫女。」倪澈大方地擁著葉炯心,舉止神態都在召告著他與她的關係。
「原來你就是師父的孫女,我不知道你也這麼大了也!」方天艾看了葉虛懷一眼,驚喜地說。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葉炯心藏不住情緒的個性又犯了。
「你好,我叫方天艾。」方天艾伸出手,臉上沒有任何不悅。
好個心機深沉的女人,見未婚夫和女人走在一起還笑得出來?
「我叫葉炯心。」她用力與她的手一握。唉!人家軟酥酥的手和她的干扁五指山就是不同。
「炯心,過來,別妨礙人家夫妻談話。」葉虛懷皺眉叫孫女離開倪澈身邊。這兩女爭一男的戲碼他可不準備讓它上演。
夫妻?葉炯心聽了不禁咬牙切齒,雙眼著火。
「他們還沒訂婚,離夫妻還有一大段距離。」她酸酸地說。
「你這丫頭……」葉虛懷對她的不識大體不以為然。
「師父,炯心說得沒錯,我和倪澈還沒訂婚呢!」方天艾笑著說。
「而且,還不見得訂得成。」倪澈補充道。
方天艾看他一眼,不以為許,無奈地笑說:「那些長輩們真是天才,隨隨便便就要我們訂婚,又不是辦家家酒。」
葉炯心微征,方天艾似乎對倪澈也沒有意思。
「可是離訂婚的日子不是就剩四天?喜帖上的結婚日期就在訂婚後的一星期,你們還有這種想法?」葉虛懷沒想到會是這種局面;如果方天艾也無意訂婚,那炯心丫頭或者有點希望。
「是啊,這就是我來橫濱的原因。時間緊迫,耿衝要我親自來接倪澈,他說這樣才能把他帶回去。」方天艾說。
「原來是耿沖叫你來的。可是天艾,回去可以,但我恐怕不能和你訂婚,我愛上這小妮子了。」倪澈拉過葉炯心,實話實說。
哇!三方攤牌,精采!守宮張大眼等著瞧好戲。
「恭喜你找到所愛,可是我卻不能不嫁給你。」方天文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為什麼?」倪澈揚揚眉。
「理由等你回新加坡我再告訴你。」她朝葉炯心抱歉一笑。
葉炯心才放到一半的心又提了上來,她微怒地盯著方天艾,不明白她的用意。
「我會帶著炯心回新加坡。」倪澈事先聲明。
「好啊,這樣會熱鬧些。師父,我先回縱橫幫分舵了,請務必出席四天後的訂婚宴。」方天艾說完便走出藥鋪。
「等等,為什麼你不喜歡阿澈還不放人?你們之間根本沒有愛情。」葉炯心氣不過她的陰險,出口攔住她。
「不是我不放人,炯心,實在是情勢非我能控制。」方天艾歎氣道。
「天艾,你為何要接受這樣的安排?這不像你的個性。」倪澈也覺得有異。
「你不會懂的。如果你不討厭我,就請你婚後對我好一點吧。」方天艾淡淡一笑,逕自離開。
「或者,她是喜歡你的…」葉炯心怔怔望著她的背影,險色發白。
「別胡思亂想。你留在藥鋪等我,我去問個清楚。」倪澈吻了吻她就追上去。
葉炯心怔仲地看著他們相偕而去。胸口沉得發慌。
快樂稍縱即逝,她忽然覺得她和倪澈的未來是一片黑暗。
倪澈和方天艾回到分舵,他帶她進入唐泰隆的辦公室,那重新修補的牆尚未粉刷,記錄著他曾經到此一遊的痕跡。
「把話說清楚,天艾,你為什麼非嫁我不可?」倪澈沉著臉問。
「你得去問你父親。倪澈,雖然縱橫海運名義上已交接給你,事實上你父親還在暗地裡掌控許多事。」方天艾的笑容也不見了。
「難道,你們方家和縱橫海運之間有什麼協議?」他反應很快。
「你的確聰明。」她讚許道。「方家和倪家從以前就很熟,前一陣子我們醫院的財務困境還是你父親私底下替我們擺平的。爺爺早就說了,要我嫁進倪家當媳婦,算是答謝你們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