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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芃羽

  答案再明白不過了,單明非一定是善同的子孫!

  但為何不是同一個姓氏呢?

  看見主子變了臉色,擎南關心地喊:『統領……』

  『這女人必定和善同有關,她對寶藏的事知道太多了。在事情查明前,絕對不能讓她走出縱橫幫。』耿沖握緊拳頭,喃喃自語。

  翻完筆記,他又仔細看了地圖一遍,才轉頭向擎南說:『待會兒請這兩位貴客上咱們縱橫幫坐坐。』

  擎南懂他的意思,點頭道:『是。』

  『只是……為什麼她是姓「單」,而非姓「善」?』耿沖兀自推敲。

  『說不定,善同改名換姓了。』擎南輕聲說。

  『為什麼?』

  『怕人認出,或是想躲避什麼……』

  『有可能。他一定是想躲開咱們的追查,才將姓由善改成了單!』耿沖一拍大腿,隨即吩咐:『替我撥電話給阿浚,教他別查什麼姓善的老頭了,那隻老狐狸早已改姓單了。』

  『是。』擎南接通電話,同擎東說明這個新狀況。

  趁擎南與上官浚聯絡時,耿沖自動將單明非的地圖與筆記沒收。至於單明非和潘至成,他是不打算讓他們回去了。

  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是件非常危險的事。他陰鷙一笑。

  『護劍要你等他回來,別輕舉妄動。』擎南收線後轉達上官浚的意思。

  『輕舉妄動?阿浚是怕我嚇跑了線索嗎?哼!等會兒他們出水面,就立刻抓住他們,叫島上駐守的弟兄下水尋找。我等不到大伙回來再行動,這件事不速戰速決,所有人都難過!』他才不放過這個機會。想想大家為了這七箱財寶也耗損了多年精力,再這樣拖拖拉拉的,誰還有力氣去蘑菇?

  又過了半晌,他看了看腕表,皺眉問擎南:『他們下去多久了?』

  『已經快接近一個小時了。』擎南話才剛說完,就聽見遠遠傳來潘至成嘶啞的吶喊聲。

  『救……救命啊!快……快……快來救救她……』

  耿沖俐落的翻身下船,直奔向潘至成,一把將撲跌在沙灘上喘氣的他拎起,低喝:『怎麼了?』

  『明非……明非在海底下……她的腳被海草纏住,我……我怎麼也打不開……她……她的氧氣筒沒氣了……』潘至成邊喘邊咳地喊著。

  『你不會用刀割斷?』耿沖怒斥道。

  『我沒帶刀子……咳咳咳……』

  『笨蛋!』耿沖罵了一聲,脫去上衣,拿了一支深照燈,從短靴中抽出短刀咬在齒間,立刻跳進海裡。

  單明非還不能死,他還有一大堆話要問她,在寶藏尚未找到之前,她可干萬不能嗝屁。

  第三章

  既是海盜的後裔,耿沖的水性當然不差,不需要氧氣筒也能在海裡待上許久。

  一入海裡,他像魚一樣往深處快速游去。強力探照燈在水裡發出微弱的亮光,他憑著直覺搜索單明非的位置,不到一分鐘就看見左前方一團混濁。單明非雙腿正被海草緊緊纏著,她不停地想掙脫,但愈急就愈慌,整個人已呈現狂亂的狀態。

  游到她身邊,耿沖舉刀一把將海草割斷,想抓住她四處尋求依附的手,無奈她已陷入迷亂邊緣,四肢猛力拍打著,讓他近不了身。

  該死!他一氣之下將她整個人抱住,緊箍著她的手腕,強迫她靜下來。單明非又掙扎幾秒,氧氣罩裡的小臉倏地抽搐了幾下,隨即因缺氧而暈死過去。

  耿沖大驚,知道她氧氣用盡,雙腿急急一蹬,拉著她往海面游去。

  臨走前,他刻意巡了海底一遍,除了紛雜的海草,哪有什麼箱子,連半條魚也沒瞧見。

  難道他們沒找對地方?他在心裡納悶。

  浮出水面,他等不及將她拉上岸,在淺水處就脫去她的面罩,對她施以人工呼吸。

  擎南和潘至成飛奔而至,屏息望著他們。潘至成尤其焦慮,他為自己沒能保護單明非而內疚不已。

  片刻後,單明非開始大咳,迫不及待地用力地呼吸著自然流暢的空氣,讓肺部再次充滿美好的氧氣。

  『明非!』潘至成鬆了一口氣,正想靠向她,倏地被擎南一手攔住。他微微一愣,尚未明白狀況,臉上就被擎南賞了一拳,痛暈過去。

  單明非咳了好久,死白的小臉才稍稍恢復紅潤,但仍餘悸未平地不停顫抖,伸手直想抓住一個實在的東西。

  一隻厚實的大手適時地握住她,接著她聽見耿沖冷靜且帶著安定力量的聲音。『你已經沒事了,別急著呼吸,那會使氣管受傷。』

  單明非僵硬地抬起頭,睜開眼,耿沖的臉近在咫尺。那性格的臉此刻看來一點也不討厭,反而莫名地讓她平靜不少,從他的手上傳來的溫暖也驅走了她身上的寒意。

  她還活著!沒有死在那漆黑又沒有空氣的海底……她鬆了一口氣。

  『小黑,準備返航!』耿沖見她眼神呆滯,怕她傷了腦部,於是決定先將她送醫再說。

  『不……』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喉嚨緊得發不出聲音。

  『你想說什麼?』耿沖眉心一攏。

  單明非不甘心就這麼走了;下海半天什麼也沒找到,如果就這樣回去,不就白白浪費這些租船的費用了?

  『我想,不管有沒有採到珍珠,你都得放棄今天的行程了。單小姐,你現在的情形別說再下水了,連走路都有困難。』耿沖明白她的心思,她對寶藏的事一定相當執著。

  『我……』她喘著氣,總覺得四肢毫無知覺,好像她的頭和身體是分開的,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放心,這個島沒有外人會來,不會有人來和你搶「珍珠」的。』他譏笑一聲,隨即將她橫抱起來,走向遊艇。

  單明非微微一驚,原想抵抗,但她實在使不出任何力氣,只有乖乖癱在耿沖寬廣的胸前。

  回到遊艇,耿衝將她抱到一間艙房,將她丟在一張小沙發上,灌了她一大口酒,接著二話不說就伸手脫掉她的潛水裝。

  『你……』她大驚失色,怎奈動彈不得。

  『放心,只是幫你換衣服。我對潑辣的女人沒興趣,甚至連看都懶得看,所以你大可不必因為身材太差而自卑。』不把她的玲瓏曲線放在眼裡,他說著又要脫掉她身上的泳裝。

  『住手!』沙啞的制止聲從她口中冒出。單明非雙眼著火地瞪著他,這無恥之徒竟想用他的手碰她?門都沒有!

  『告訴你,不把衣服換下,寒氣會侵入你體內的所有器官,到時你就會毛病百出,疾病纏身,就像那些海草纏上你一樣……』他冷冷地警告。

  海草?這個比喻讓她打了個哆嗦。

  『我……自己脫,你……走開……』她佯裝鎮定,但發抖的雙手卻洩漏了她的驚恐。老實說,在海底於生死送緣掙扎的那一幕已變成她心中最大的夢魘,她不知道得花多少時間才能將它排出腦海。

  『還是要請你那位學長來幫你的忙?』他斜靠在門邊訕笑,光裸的上身骨骼與肌肉協調地相融,展現出超凡的男性魅力。

  『不用……』她和潘至成僅止於學長學妹的關係而已。

  『我也看出你們不是情人的關係。或者應該說,還在醞釀階段?』他不鈍,那個姓潘的眼神全繞著單明非打轉,會沒企圖才怪。

  『不勞你費心猜測……』她深深吸一口氣,試著穩定抖得離譜的手。

  『我是懶得猜,反正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都與我無關。因為從現在起,你們兩個對我而言只有一個稱謂——俘虜!』他冷笑著。

  『什麼意思?』單明非驚疑不定地盯著他。

  『意思就是,你和姓潘的直到我找到寶藏為止,再也不能離開了。』雙手環在腰上,耿沖露出自從與她見面以來,第一個暢懷的笑容。

  『你怎麼會知道寶藏的事……』她及時打住,駭異地瞪他。

  『打從你一上船我就知道了。你是為那七箱寶藏而來,對不對?』他走近她,以一種睥睨的眼神掃過她勻稱的身材。嗯,還挺豐滿的嘛!

  『你……』單明非還未從死亡的恐懼中回復,不料緊接著又跌入另一個慌亂之中。

  『六十多年前,一個叫善同的海盜趁著混亂,偷了驚風島洞穴中七箱不屬於他的財寶。但財寶太重,他帶不走,只好將財寶沉到島外的地塹,準備隨時回來拿取……』他慢慢地把往事揭開。

  『你……你偷看了我的筆記?』單明非第一個念頭便是他偷看爺爺的筆記及太爺的地圖,可是,筆記本上並沒有提到太爺的名諱啊!

  『看是看了,不過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只除了善同藏寶藏的地點。』

  『我不懂……你怎麼會知道我太爺的名字?』她覺得自己又缺氧了,他究竟是什麼來歷?

  果然,她正是善同的曾孫女!耿沖莫名地嫌惡起她的出身,一個叛徒的後代居然會落進他手裡,看他不好好替先祖出口氣!

  『因為,我才是那批寶藏真正的主人。』他傾身,雙手搭著沙發的扶手,正好把她圈在身前,嘴角浮起冷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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