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覺得他昨晚的表現已經超出一般感情的範圍了。」他懶懶地說。
「有嗎?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如果他真的在意我,就不會一直想把我攆回美國。」她相信自己的感覺。
「你要回美國?」荒木寒有點詫異。
「嗯,本來早上我要到機場候機補位,結果被見月知道了,他不但不留我,還親自去幫我訂機票。這樣的人像是愛著我嗎?」一想及此,她就一肚子氣。
荒木寒慶幸自己抓住了時機。幸好他把她留下來了,不然磁盤可就難尋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生得如此亭亭玉立,他卻看不見你對他的感情,這種男人你還堅持愛他嗎?」
「是的。」她脫口而出。
「為什麼?面對這種沒有回報的感情,為什麼你還能堅持?」荒木寒十分不解。
「因為……我無法停止。」無法停止愛他。
「哼,想不到流川見月這個小子還真艷福不淺哪!或許我可以幫你一點小忙。」荒木寒意有所指地說。
「什麼意思?」黛希一時還轉不過來。
「怎麼樣?要不要試試他對你在乎的程度?」荒木寒眸中泛著足以凍死人的冷光。
黛希詫異地抬起頭,搞不清楚他話中的意思。「什麼?」
「來玩個捉迷藏的遊戲吧!小女孩,試試看你的情人眼中是不是真的沒有你的存在。我們來測試他的心吧!」他向後一招手,左龍便無聲無息地出現。
黛希直覺事有蹊蹺,但她不確定是什麼。她臨危不亂地問道:「你要幹什麼,不是要我來看看青青嗎?」
「青青去上學了,要下午才會回來。」荒木寒站起身,走到壁爐前,拿起青青的照片把玩著。
黛希的腦中亮起了紅燈,意識到自己可能已落入眼前這個男人的陷阱。
「你……原來是你的把戲!你把我騙來這兒到底要幹什麼?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瓜葛啊!」她想不通荒木寒有任何動機要對付她。
「應該是我問你吧!你把磁盤藏到哪裡去了?」他收起笑容,有著刀疤的臉龐森然可怖。
「你在說什麼?」她一點也聽不懂他的話。
「少裝蒜了!你把磁盤交給誰了?你最好乖乖地回答我,否則永遠別想活著走出這棟屋子。」他動怒的表情讓人生畏。他在刺探她是否知道他的身份,以及對整個事件瞭解的程度。
「什麼磁盤?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腦中亂成一團。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她?他說的是什麼磁盤?
「在機場和你相撞的那個人交給你的東西呢?」荒木寒走向她。
「機場?在機場我只遇見見月,沒有其它人。」在機場哪裡有什麼人交給她東西。
荒木寒朝左龍點了下頭。「放給她看!或許她有點健忘。」
左龍將她帶進書房,把機場拍攝的監控錄像帶放映出來。
黛希乍然看到自己出現在螢光幕上時,還真有點不能適應,然後她看見了那個和她擦撞的男人……
「原來你們說的是他!」她恍然明白。
「他交給你的東西呢?」荒木寒斜靠在書房的門邊。
「說真的,我根本不認識他。我那天剛下飛機,才要出機場,他就急匆匆向我撞來,害得我的東西灑了一地……」話還沒說完,她驀地想到,那個男人會不會乘機將他們要的磁盤塞進她的袋子裡?真糟!她常背袋子,卻很少去翻動裡頭的東西,那張磁盤會不會一直在她的背包中而她不知道?
一想到這裡,見月、浩野,以及流川英介在用餐時不經意說出來的話,像閃電一樣地出現在她腦裡。
見月他們在找一張磁盤,裡面有大毒梟毒羯的客戶資料。
荒木寒也在找磁盤!會是同一張嗎?那麼,他是大毒梟的人?
老天!她竟然身陷虎穴而不自知?真是個超級大笨瓜!
看她臉色有異,荒木寒走到她面前,「想起來了吧?」
「我被利用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竟成了工具!我很少去動我背包裡的物品,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被栽贓。」荒木寒要的東西現在可能正完好如初地躺在她的背包裡,而且就在「闇之流」裡!她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有點概念後,暗自慶幸自己今天沒有背背包出門。
「你的背包呢?」他發現她空手而來。
「放在家裡。」
「你都沒有去翻看過?」他不信
「我說了,我沒那個習慣。」怎麼辦?要如何才能聯絡見月把她背包裡的東西倒出來看看?
「太好了!我想『闇之流』的人一定也不知道磁盤就在他們身邊。」荒木寒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你想怎樣?」荒木寒知道流川家是「闇之流」?那他一定查過見月的身份了!她開始緊張了。
荒木寒倏地握住她的手腕,陰冷地說:「我在幫你啊!你就待在這裡當人質,直到流川見月拿磁盤來換你。你最好開始祈禱你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夠重,不然,我手下多得是需要女人藉慰的強壯男子。不過,我想流川見月還是捨不得你這位如花似玉的小情人的。」他譏誚地笑著。
她很想鎮定,但他的話引起了她的恐慌。沒想到荒木寒是個既邪惡又下流的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那張磁盤究竟是什麼鬼東西?」她得拖延時間。趁著說話的空隙,她左右瞄著房間裡的擺設和可能逃出去的路線。
「我?我就是流川見月的死對頭毒羯!至於那張磁盤,那可是所有人的顏面了。如果它被確知在你手上,你就算不死在這裡,遲早會橫屍街頭的。」
他……他就是見月口中的毒羯?
黛希不能置信地看著他,怎麼也不明白像青青那樣人見人愛的小孩會有一個販毒的爸爸!
「青青知道嗎?」她忽然問。
「什麼?」荒木寒一愣。
「青青知道你的事嗎?她知道她有一個專門販賣毒品來賺取大把鈔票的兇手爸爸嗎?」黛希激動地口不擇言起來,她替青青感到難過。
「住口!」他被她的直言激怒了。
「原來這個美輪美奐的豪宅,竟是用一大堆人的枯骨堆成的!」這個人是將自己的幸福建築在他人的痛苦上!
「啪!」荒木寒沒有多想地賞她一記耳光,狠狠地說:「別以為你是青青的朋友我就會對你客氣!把我惹惱了,我照樣把你整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扭曲的臉在她面前愈顯猙獰,那個溫和多禮,對妻女深情真摯的荒木寒只是個假象,這才是他的真面目!狡詐、邪惡、沒有人性!
黛希撫著隱隱作痛的臉頰,安靜不語。左龍自始至終都沒吭過半句話,對他們的談話完全無動於衷。她估量著逃出去的可能。荒木寒絕不會輕易放了她的!可是她不想成為見月他們的絆腳石,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闖闖看。
「把她帶走!」荒木寒下令。
「是。」左龍走向她,正要拉住她的手,她忽地抬腿橫掃,手肘用力一撞,往門外奔去。誰知腳才跨出書房,黛希就覺得後腦勺一陣巨痛,頓時天昏地暗,整個人便軟軟地跌落在地毯上。
「身手還不錯,只可惜不夠聰明。你永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荒木寒冷笑地從書房走出來。「帶她出去!哼,我要親自會會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飛影,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左龍把黛希帶離綠園,乘車而去。
荒木寒立在客廳的落地窗前,一言不發地抽著煙。他一定會贏的!如果流川見月在乎這個女孩,他就有辦法讓飛影從此在地球上消失。
※ ※ ※
見月一接到母親的電話,心下覺得不妥,立刻飛車到銀座阻止黛希赴約,然而他還是慢了一步。
那家玩具店前早已沒有她的蹤跡。荒木寒的人把她接走了!
他頹然回到家中,靜羽和浩野一看見他劈頭就問:「怎麼樣了?你有沒有攔到她?」
「沒有。」見月臉色不佳,在心中暗暗擔心。
「真是糟糕!」浩野一臉著急,見月看了覺得奇怪。
「怎麼?」
「上午荒木寒直接撥電話進『闇之流』的語音系統找黛希,母親在黛希走後愈想愈不對勁,要我查一下荒木寒的檔案。我花了兩個小時才鎖定密碼,進入數據庫,終於發現了一件事。」浩野神色凝重。
「什麼事?」見月有不好的預感。
「荒木寒是就毒羯!」
浩野的話語像顆炸彈似地將見月的思緒炸得一片狼藉。真該死!黛希為什麼不聽他的話,好好待在家中?他早就懷疑荒木寒的來歷,怎麼她全沒把他的警告當一回事!
「荒木寒就是毒羯?!」他不能置信地又問一次。
「是的。表面上他是個買賣咖啡的生意人,暗地裡他藉著進口咖啡的名義,偷偷走私白粉,聽說許多政商名人都是他的顧客。這回阪原偷的資料就是那些政商巨賈的名字,這份名單一旦曝光,會讓許多人身敗名裂,所以荒木寒迫切地要找回那張磁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