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倩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長髮披肩的高瘦身影已經撲進流川峻一的懷裡,很用力地吻上了那個冰雕似的俊逸臉龐。
「嘎?」芷倩被眼前發生的事嚇了一跳。
只見那個長髮的身影驀然大聲笑了出來,然後慢慢地轉過身,一張堪稱英俊瀟灑、貌勝潘安的臉孔赫然出現在明亮的燈光下。這是誰?如此大膽?
「高硯,你不要命啦?」高墨緊張得張大眼睛。因為峻一已經被他老弟的唐突舉動惹毛了。
「哦!峻一,我想死你了!」高硯故意放軟了腔調,一隻手更是無力地掛上峻一的後頸。
芷倩簡直呆掉了,一張櫻桃小嘴被這一幕駭得怎麼也合不攏。高硯和流川……同性戀?不會吧?
接下來更精采!流川峻一條地出手揪住高硯那只不規矩的手,一個後旋擒拿就要將他的手卸下,但高硯眼明手快,雙眼滴溜溜地轉了一圈,使朗聲大笑地躲開了峻一的攻擊,神色自若地跳到竹椅上坐了下來。
「天啊!高硯,以後千萬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高墨故作驚慌狀。
「我傾慕的人光臨寒舍,怎能教我不心神蕩漾呢?」高視笑得曖昧。
「閉嘴!」峻一臉上的怒火乍現。
「你們……」芷倩結巴地說不出話來。
「哦?這位就是冰刀開葷的第一個對象嗎?」高視眼光不正、不客氣地瞟了她一眼。
芷倩發現,高墨和高硯這對兄弟長得完全不一樣。高墨粗礦,高硯卻太過纖細,那種不屬於男人的唇紅齒白,竟鑲在這張純粹屬於男人的臉上,怎麼看怎麼詭異。
「開葷?」她對他的用詞感到生氣。
「怎樣,峻一的技巧如何?」更過分的曖昧語調出自那張討人厭的嘴。
芷倩瞪大眼睛。技巧?老天!他在說什麼啊?
「高硯!」峻一及時的喝阻,解救了粉頰驀然酡紅的芷倩。這個高硯其是太無禮了!
「怎麼?別告訴我你們之間沒什麼!你會破例接下這個千載難逢的任務,不可能沒有其它意圖吧?還有,你不會笨到想當個柳下惠吧?難得有個美女在身旁,你怎麼可以白白浪費這種好機會呢?難不成你真的想禁慾過一生?其是浪費了老天賜與你這副昂藏的好身材。」
高硯誇張地數落峻一的不是,好像他做了多大的錯事。
一旁的高墨早就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來。
「她是我的僱主,我不和僱主扯上其它關係。」峻一冷凝的語調讓在場的人都起了寒顫。他真的生氣了!
芷倩說不上來當她聽見流川峻一這麼說時,心中那一點如細針刺痛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不過,她慢慢瞭解到這個高硯似乎很喜歡惹流川峻一生氣,從進門到現在,他都故意在挑釁。
「是嗎?不和僱主扯上關係?」高硯那略嫌漂亮的大眼直朝著芷倩打轉,腦中飛快地轉著心思。
「他會接下我父親的委託,是因為想還我一個人情,如此而已。」芷倩急忙解釋。說完,才發現胸口沒有理由的一陣酸澀。
「是嗎?原來你們早就在日本認識了。在哪裡認識的啊?」高硯的興致來了。
「在太陽城王子大飯店——」她說到這裡才暗叫不妙,真是愈描愈黑。
「在大飯店?噢!」兄弟倆同時了悟地點點頭。
「不……不是的……」她求救似地看了峻一一眼。
「這一點都不關你們的事吧!」歧一也看不下去了。兩個欠揍的傢伙!
「好了,高硯,別再惹峻一了。你鬧夠了吧?」高墨怕弟弟把氣氛真的弄僵,那就糟了。
從高中開始,他們在日本與峻一相識後,高硯就特別喜愛纏著峻一,他說他討厭峻一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像個雕像似的。因此,他不時地以捉弄峻一為樂。他還說人生要有喜怒哀樂才是正常的,峻一太過內斂,這樣早晚會「憋」出毛病來。他自認是峻一的救命天使,決定要把峻一從冷酷的深淵中救出來。偏偏峻一總是以不變應萬變,堅持著自己的生活哲學,把高硯的神聖使命當作耍猴戲!偶爾被他撩撥得冒火了,兩三下就把高硯痛扁一頓。沒辦法!誰教高硯技不如人,因此他的「救贖行動」一直沒達成目標。峻一還是峻一,冷峻如昔。
「不!我們往後的三天都會在一起,我這回一定要讓峻一動凡心。來來來!我們來打賭,如果三天內我不能讓峻一愛上這個宋小姐,我就一輩子躲開峻一,如何?」高硯不死心地說。
「瘋子!」峻一不理他。
「你別開玩笑了!」她不太喜歡這個叫作高硯的傢伙,老是說些不三不四的話。
「你們不敢接受挑戰嗎?」高硯的眼睛不安分地盯著她看。
芷倩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扯進這個無聊的遊戲裡。她明明乖乖地坐著沒插嘴,怎麼還會有她的事?
「哈!就這麼說定了!」高硯根本是在自說自話。
「喂,沒人答應你啊!」高舉看了一眼可憐的弟弟,無聲地歎氣。
「無所謂,我決定就算。」高硯很霸道地說,隨即站了起來,朝芷倩露出攝人心魂的笑容。「宋小姐,早點休息吧!不然,你怎麼有體力應付往後三天的考驗呢?」他輕笑一聲,轉身走進屋後的房間。
她怔住了。高硯的挑戰對像還包括她?這真是太荒唐了!
「別理他!」峻一突然說。
「很抱歉,宋小姐,我弟弟一直就是這樣,率性慣了。往後三天你可要多擔待一些。」
她無言地看了流川峻一一眼,懊惱跟他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還遇上了高硯這個莫名其妙的人。看來,香港的三天行程不會太好過了。
這次到香港的目的雖是參加世界性的珠寶商聯誼邀請會,但芷倩的目標是此次非開放性個人珍藏展覽會上的一組藍寶石墜飾——「鍾愛」!這一件耳環和項鏈的心型藍寶石組合是,一位已過世的女性珠寶設計師所設計,風格類似十九世紀溫莎公爵贈給其夫人的一件飾品,融合了古典的巧思與現代的光華,不僅寶石的光澤優良,設計者在設計上的巧思也深獲好評,在珠寶界是件搶手的珍品。
宋矩方想得到它,所以芷倩才會來到香港,與擁有者做一次會面。
第一天的邀請酒會是在晚上七點。一早,芷倩、流川峻一和高硯從高家出發,來到機場搭機飛香港。臨上飛機前,她還想打電話告訴秘書她目前的行蹤,但是被流川峻一制止了。
「少一個人知道你的行程,你就多一分安全。」他說。
也對!她被說服了。
於是一行三人便在中午時分抵達東方之珠——香港。
「高墨已經訂好了飯店,你們先去,我稍後就到。」高硯在機場外突然把他們兩個丟下,自己先走了。
「他要去哪裡?」芷倩看著他瀟灑的背影問流川峻一。
「可能去辦點事吧!」峻一早就習慣了他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風。
沒再多說什麼,他們搭車來到「明珠酒店」。這是峻一托高墨訂的。
地處海港旁的先天優良環境、擁有最佳的眺望景觀、豪華典雅的裝潢及佈置,加上親切的服務態度,這些條件都使得明珠酒店穩坐香港五星級飯店的第一把交椅。
來到櫃檯,他們很自然地詢問預訂的房間。
「請問貴姓?」服務人員擁有專業的笑容和禮貌。
「宋,宋芷倩。」芷倩回答。
「很抱歉,預訂名單上沒有這個名字,會不會是以另一個人的名字訂的?」
服務人員的話讓她皺了皺眉。
「那麼,流川峻一?」峻一也開口問道。高舉做事謹慎,不可能會弄錯的。
「啊!有了!是流川夫婦吧?你們訂的是一六0六號房。」
「夫婦?」芷倩失聲嚷道,一雙明眸詫異地瞧著流川峻一,他的表情是同樣的吃驚。
「你是說我們訂的是一個房間?」他又問。
「是的。訂房的人說是一對新婚夫婦,訂了一間雙人套房。」
「這……這一定是搞錯了!能不能再訂另一個房間?」芷倩急忙問道。
「很抱歉,房間目前都客滿了,要等到明天早上有人退房後才有空房。」
「客滿了?」她幾乎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好吧!請給我們一六0六號房的鑰匙。」峻一說。
「流川,你……」她失措地餚著他拿過鑰匙,拉起她的手走向電梯。
「這一定是高家兄弟搞的鬼!」他在電梯口對她說。
「那怎麼辦?」
「先安頓好再說。今晚的酒會你總要梳洗一下吧?等高硯回來,我再去和他擠一間房。」
「哦!這樣妥當嗎?」她懷疑。那高家兄弟似乎以整他們兩人為樂,而且樂此不疲,說不定還有更糟的事在後頭!
「放心。」
他篤定的語氣像顆定心丸,讓她釋然了。
走進電梯,他們的翩翩風采立刻成為大家注目的焦點。男的俊偉、女的嬌麗,天生是一對璧人!其中一對外國老大婦還讚許地對他們點點頭,在出電梯時,還不忘回頭用英文對他們說:「要相親相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