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滴,那半邊的皺紋不見了,白髮變回黑髮,連原本慘白的臉也因激情和熱氣而逐漸轉紅。頃刻間,一張似熟悉又陌生的清俊剛毅的臉孔呈現在她眼前,劍眉飛揚,鼻樑英挺,獨孤清絕完全恢復了他二十八歲應有的正常面貌,正是冷月在滌劍閣中看過的那幅舞劍男人的容顏!
「獨孤……」她竟不知該如何稱呼她了!怯除了老態,獨孤清絕比她想像的還要年輕,他一點也不像個長者,頂多像個大哥一般,年輕俊偉。
他緊緊地抱住她,精健的身子與她相貼,像抱著珍愛的寶貝,不停地吻著、親看,直到高潮過去,全身乏力為止。
經過這場激情,獨孤清絕陷入沉穩的睡眠狀態之中,多年來折磨他的隱疾一旦解除,他便完全地放鬆,藉著入睡來生養內力,慢慢恢復當年獨一無二、渾厚精進的武功。
冷月倒是被他的變化駭得更加清醒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輕輕從他懷裡起身,拿起衣物遮住雪白的身子,低頭看著獨孤清絕熟睡的模樣,心裡還迷糊著整件事的真實性。難道佟小小說的「陰陽交融」就是這麼回事?
看著手肘內側上的守宮砂褪去,她羞赧地低下頭。雖然已非處女之身,但她很慶幸自己真的能救獨孤清絕一命,見他恢復原狀,她比任何人都高興。
這就是夜龍珠的奇跡嗎?她看著自己的雙手,不能置言體內夜龍珠的力量竟會如此神奇,這顆稀世珍寶究竟是從何而來?以後再遇見佟小小的話,她得問個清楚。
一陣疲倦席捲而來,冷月罩上衣衫,呵欠連連,再也撐不住,緊挨在獨孤清絕身旁睡下。
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好累,或許是太緊張的關係,睡一覺應該就會好轉。
星光漸弱,弦月隱去,他們兩人在拂曉前雙雙進入了蒙鄉。
「混帳東西!兩個人也會追丟,我養你們這些吃白食的傢伙有何用處?全是廢物!」端木堯連夜找不到獨孤清絕和冷月,直到翌日仍然餘怒未消,在山下一家野店中踱步,一掌拍碎了桌角,臉色憤然。
「莊主,獨孤清絕是逃不遠的,他身受重傷,我們應該派人沿著泰山附近找尋,或能發現他們的蹤跡。」軍師張蔭在一旁道。
「現在重點不在那個半死的獨孤清絕,張萌,你不覺哪個裴家的丫頭更有點奇特?」端木堯一手支著下巴,沉吟著。
「莊主的意思是……」
「我懷疑那顆夜龍珠不只在裴冷月身上,我甚至在懷疑,那顆珠子是不是教她給吃了!」這不無可能。端木堯九年來一直派人在找尋夜龍珠和有關它的記載,他曾聽聞許多人對夜龍珠的描述,說是夜龍珠擊碎成粉入胃能起死回生,功力大增,並於運氣時全身燎燒烈焰有如著火,熾熱逼人。那冷月丫頭若不是吃了夜龍珠,怎麼可能有如此神奇功力?
「可能嗎?獨孤清絕也在找夜龍珠,他會讓那丫頭將珠子吞進腹中?」張蔭懷疑地反問。
「或者,當年曳風樓被毀時,那小丫頭就吃了它。」
「果真如此,那裴家小丫頭不就成了一個活生生的珍奇藥材了?」
「嗯。」端木堯想起冷月的絕色,心中又是一陣酥麻。「我要她!先將她抓來替我暖被安枕,等我玩樂之後,我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好好滋補一番。哈哈哈!」端木堯淫笑道。
「屬下有個主意,莊主。我們手裡有古乙殘和無咎。無名三個籌碼,那裴丫頭與他們感情甚篤,若是她聽見這三人在我們手裡,絕對會自投羅網,前來救人。」張蔭陰測測地笑著。
「好主意!獨孤清絕一死,裴冷月一定會前來找我報仇,呵呵呵!那小女娃兒個性剛烈,很對我胃口。吩咐下去,放出風聲說我下個月月初要在擎日別館砍了古老頭他們三個人的頭祭我父親,諒那裴丫頭不會不來救人!」端木堯狂笑不止,已等不及要親自嘗嘗裴冷月的味道了。
直到過了響午,獨孤清絕才慢慢轉醒,他一張開眼,進入眼簾之中的,就是身旁猶自沉睡的冷月。
「我竟然沒死?」獨孤清絕覺得不可思議,坐起身,才發現自己衣衫零亂,只披著一件內衫,不由得一陣茫然。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僅覺得神清氣爽,長久以來滯礙的血氣暢行無阻,甚至內力更為增強,稍一運氣,內力便循週身各大穴繞行,所有的餘毒也不翼而飛。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正納悶著,一手撫著額際,頓時發現長年來波紋滿佈的左臉頰竟變得光滑了,連左手上的皺紋也消失了,這是……
一個靈光乍閃,他立刻衝出山洞,飛奔到山澗旁,低頭看著水中的倒影,」驚愕地看見一張成熟俊磊的男性臉孔。
他的臉…恢復了?滿頭烏黑頭髮,左半邊的老態全都消失了!
他不能置信地雙手撫臉,心中狂喜不已,驀地仰天清嘯,高興得無法自己。十年來第一次看見自己正常的臉,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他雀躍興奮?
他好了!「回陽神功」也更精進一層,他忍不住使起這天下第一神功的九九八十一變化式,招招虎虎生風,雷霆萬鈞。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他才從顛狂的欣喜之中漸漸平息,緊接著他便想起,是誰助他恢復功力的?
是冷月嗎?
一想到她,他急忙回到洞穴中。冷月依舊沉睡不醒,獨孤清絕不禁一呆,伸手過去探她鼻息,還好正常無事。可是,為何她昏睡不醒呢?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一點印象都沒有,狂亂中他只依稀記得如著火般的熱,其他的再也想不起來。
他傷了她嗎?他心中一陣糾結,深怕在無意識之下不小心打傷了她。
「冷月,冷月,你醒醒廣他輕拍也的臉頰,試圖喚醒她。
冷月的意識幾乎是從遙無的地方被喚回來,疲倦地睜開眼睛,看見獨孤清絕俊美的臉正精神奕奕地對著她微笑,以為是夢境,喃喃地道:「這夢好長啊?怎麼一直醒不過來?」
「冷月,這不是夢!快醒來!」獨孤清絕伸手要扶起她,才接觸到她柔軟的身子,心中又一動。昨夜……他似乎曾這麼抱過她……
冷月被他攬進懷中,一陣熟悉的的溫熱傳到身上,昨夜的激情再鑽進腦中。她想起了自己和獨孤清絕的肌膚之親,不禁感到羞赧,粉頰微紅,輕輕地推開他,「獨孤叔叔,我以為是夢……」
「我也以為是夢!冷月,你瞧,我的臉好了。」獨孤清絕聲音激昂,雙手握著她的肩,仍處在歡喜狀態。
冷月順勢抬頭,見他已祛半邊的老態,顯得煥然不凡,心中也替他高興,欣喜道:「真的,你的臉變回原來的樣子了、內功呢?身體狀況呢?體內的毒呢?」她不知道他是否連身體內的滯氣也痊癒了。
「都好了,不過內力多年未使,還需閉門練練,才能達到『回陽神功』的最高層。」他笑了,十年來第一次展笑顏,肩眼的冷硬全因臉部綿條的扯動變得柔和。
冷月不禁癡了。
這就是她深愛的男人嗎?一旦變回原貌,她竟有些不能適應他的改變。看慣了那張鬼臉,她早就不在乎他的外表。她知道.她愛上的是這個叫做獨孤清絕的人,無關美醜。
獨孤清絕見她神色癡迷,心中微震,腦中倏地湧現一幕她微笑抱住他的情景,惹得他驚疑不定,問道:「昨夜是你救我的?」
你都不記得了嗎?每回他狂性大作之後,對那失了心性的片刻總是毫無印象,冷月早該知道的,只是他連昨夜的激情也忘得一千二淨。她難免覺得空虛。
「嗯.....你用體內的夜龍珠救了我?」看見冷月露出悵然的笑容,他頓時覺得心疼,心中竟沒來由地抽緊。
「是的。她淡淡地說,站起來拍拍身上的乾草灰。
「怎麼救?」他有種奇特的感覺,冷月似乎有事瞞著他。
「和以前樣則啊。」冷月不願讓他困擾,垂首避開他的眼神。她陡然轉身,頭竟有些暈眩,連忙伸手扶著土壁,納悶著自己是怎麼回事?是睡眠不足嗎?不然今日怎麼感到如此虛弱?
獨抓清絕默默地注視著她的背影,皺眉苦思,想探出昨夜的究竟。無奈只有難以捉摸的片段困擾在心,於是脫口問道:「冷月,昨夜你有沒有.....」
「什麼?」冷月慢慢轉過身,盯著他看。
他要如何啟齒?問她有沒有抱著他與她廝磨?這種話他怎麼問得出口?
「沒什麼。」他雙眉微斂,怔怔地瞧著她一會兒,才走出洞外。應該沒發生什麼事才對。他惴惴地自我安慰。
沒什麼?如果他知道她用自己的童貞救了他。他會因感激而多愛她一點嗎?冷月頹然地牽動嘴角,跟著步出洞穴,見他正仰望著玄影殿的方向,凝目不語,知道他想起趄了端木堯到他地盤上撒野的種種惡行,定是怒火暗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