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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芃羽

  「你真的是對唐朝的事物情有獨鍾。」她笑了。

  「是啊!」

  「只可惜沒有唐朝的女人,否則你不愛死她了?」她半開著玩笑。

  「有啊!我眼前就有一個。」他直勾勾地看她,嘴角微揚。

  「我哪是唐朝的女人?我是假的,不過就穿著一件仿製的繚綾……」她臉一紅,低下頭不敢直視他。

  「不,你是,所以才能配得起這繚綾……」他說著伸手輕撫那質地如緞的布料。

  「我穿這麼華麗的衣服太奇怪了。」他的手明明撫摸著衣裳,但她卻覺得好像直接碰觸到她的肌膚,令她竄起一陣輕顫。

  「一點也不奇怪,那天,你第一次說出它的名稱時,我就很想看你穿上它的模樣。」他又道。

  「原來……你那時候就對我心懷不軌了?」她總算找到機會向他揶揄一番了。

  「是你對我心懷不軌吧?秦若懷,換作是別人早就急著逃走,你卻反而在我的醒園住得挺自在的……」他挑了挑眉,笑諷道。

  「既然逃不了,那何必白費力氣呢?不如就放輕鬆點,反正這裡還有很多古物可以玩賞。」她是真的被他那些收藏給迷住了。

  「我看,你真正想玩賞的是我吧?」他自傲地笑了。

  「少臭美了!你脾氣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她啐笑道。

  「真的沒興趣?」他犀利地瞅著她。

  「對啊……」她言不由衷地說著。

  「該罰!」他倏地大喊一聲。

  「什麼?」她嚇了一跳。

  「沒說真心話的人要罰酒一杯。」他將酒杯遞到她面前。

  「不要,我不喝酒的……」她笑著避開。

  「你滿二十歲了,可以解禁了,況且,這只是葡萄酒。」他知道,她一直是個中規中矩的人,但也實在太規矩了,有時還有板有眼得讓人氣惱。

  「我……」

  「喝吧!這酒杯可不是普通杯子哪!」

  「杯子?」她一怔。打進門起,江醒波就佔去她全部的注意力,因此她一直沒機會好好地去觀賞身邊的那些珍品。

  「對,杯子。」他站起身,將電燈關上,霎時,整個房間沉入一片黑暗,而在黑暗之中,隱隱有兩團白色光暈綻放。

  「夜光杯!」她驚呼出聲。

  「沒錯,『葡萄美酒夜光杯』。」他輕聲念著。

  她捧起那微微發光的酒杯,質地又薄又輕,透亮晶瑩,紅色葡萄酒在白色的杯裡,看來更像是瓊漿玉液,晃漾著誘人的色澤……

  「好美!」她讚歎道。

  「來,乾杯!」他也舉起了玉杯。

  在昏暗的光線中,兩人相識一笑,杯緣輕擊,才徐徐將酒飲盡。

  接下來,燈又點亮,他們開始邊吃喝著桌上的美酒佳餚,邊暢談眼前的各種古物的來歷典故,一、兩個鐘頭下來,兩人早已酒酣耳暢,情緒熱絡,到後來,更為了一件從古墓中被盜出的一片壁畫的年代爭論不休。

  那壁畫似是遭人挖出,呈不規則狀,年代雖久遠,不過上頭的浮雕依然完整清晰,三個年輕男子的面貌都栩栩如生,看得出一個是貴氣公子,一個則是雄偉武將,第三個則是一長衫儒生。

  「這應該是從章懷太子的墓中被盜出的壁畫!」秦若懷雖然帶著三分酒意,但她仍相當堅持自己的判斷。

  「不是,那是八皇子李瀾墓中的壁畫……」他比她更加篤定。

  「亂講,李瀾這個人的墓到現在根本沒找到。」她反駁。

  「那是因為墓已深陷於土,無緣見世。」他自嘲地道。

  「既然深陷,那你又怎麼能肯定這壁畫來自於李瀾的墓?」

  「因為我對李瀾這個皇子太熟悉了……」他苦笑。

  「為什麼?」

  「因為……」他忽然住了口,他該告訴她有關他靈魂不死、記憶不滅的事嗎?

  「是因為你對他很有研究?」她知道有些收藏家會對某個特定的人物很感興趣。

  「是啊!」他淡淡一笑。

  「可是有關李瀾的記載真的非常少……」她蹙著眉道。

  「壁畫上的中間這個人就是李瀾,後面兩人則是李瀾最要好的朋友,一個是宮廷侍衛長,一個則是翰林院學士,他們三人雖身份不同,但情同手足……」

  「嗯,這我聽過,原來他們都長成這副模樣……」她瞇起微醺醉眼,盯著壁畫中的李瀾。

  「什麼模樣?」

  「醜醜的……肥肥的……看起來好像年紀一大把,尤其這個李瀾,看來好像個糟老頭。」她直言批評。

  「糟……老頭?」他整個眉頭全掀了起來。

  「是啊,古時候的人原來都這麼老態……」知道他很在意李瀾的相關事物,她便故意挖苦。

  「你竟敢這樣說他,可惡……」他不悅地想伸手捉住她,沒想到她卻一溜煙地起身跑開。

  「呵……你這吹鬍子瞪眼睛的樣子還跟李瀾真像……」她笑著轉身嘲笑他。

  「你還說!」他怒笑一聲,衝向她。

  「啊!」她一驚,提起下擺拔腿就跑。

  「別走!」他玩興全被挑起,大步追著她跑。

  兩人就這麼在藏心樓內追逐起來,秦若懷寬大裙擺中燦爛的花鳥織繡隨著奔馳而招展,有如一隻美麗的蝴蝶,迷眩了江醒波的雙眼。

  她朗朗的笑聲如銀鈴,被酒氣醺得酡紅的雙頰如粉櫻,刺激著他男性強烈的感官躁動,他的慾火在瞬間竄燒,再也撲滅不了……

  於是,一個撲攔,他抓到了她,順勢摟住她的腰身,倒向冰涼的木質地板。

  「啊!哈……」她笑著低呼,傾倒之際,繚綾長裙散成一片,正好成為她和他的鋪墊。

  「我抓到你了……」他壓住她,低頭看著跑得氣喘吁吁的她。

  「是啊……」她的笑聲在看出他眼中的火苗時就停住了。

  他渾身都張揚著一股強烈的慾望,單是這樣被他盯著,她的心就顫顫如春風中的柳絮。

  「被我抓住,我就再也不放手。」他雖輕聲細語,但每個字都充滿了驚人的佔有慾。

  「那就永遠別放手……」也許是真的醉了,她竟希望他就這樣將她綁在他身邊。

  他陡地壓低身子,狂野地攫住了她芳香的紅唇。

  壓抑了許久的情火,終於可以熾熱狂燒,他急切地吮吻啃食著她的唇瓣,挑開她的貝齒,飢渴地從她口中汲取甘美的清泉,來灌溉他乾涸了千年的靈魂……

  她張開嘴,與他的舌尖緊緊交纏,渾身的力氣一寸寸被他吸了過去,在他的狂吻中,她彷彿也化成了一件軟細的繚綾了。

  火花在他們彼此的心中進裂著,他的吻從她的唇慢慢下移,隨著他吻的移動,她身上襦裙的絲結也被一一解開,繚綾微敞,酥胸盡露,他邊愛撫著那兩團教人銷魂的飽滿,邊吸舔著如同含苞蓓蕾的粉紅乳尖。

  「啊……」她仰著頭,輕吟了一聲。

  生嫩的反應更加催動情火,他的手撥開了褶裙,沿著大腿往上撫摸,尋求著她身上那個足以燒融一切的火源……

  「啊!江醒波,你……」在他指尖的撫弄下,她嬌喊著弓起身體,不太明白自己體內那個從下體陣陣向外擴大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他抬起頭,喜歡聽她放浪的呻吟,更喜歡看她慾火難耐的神情,這個情竇為他初開的女子,他要好好讓她體驗一下他愛她的方式……

  於是,他彎下身,一下子扯掉她的底褲,扳開了她修長的雙腿。

  「不要……」隱約知道他想幹什麼,她急急抽氣,羞得直想將雙腿合緊。

  「放輕鬆……若懷,讓我好好吻你,愛你……」他不讓她閃躲,硬是架開她的雙腿,湊近那散發著女性暗香的神秘地帶,以舌尖輕輕愛撫那柔軟的花心。

  「啊……啊……」有如遭雷電擊,她揚聲驚喊,全身不停抽搐。

  他被她惹得心魂俱蕩,加深了舌尖的攻擊。

  「啊……不要……」她簡直要羞死了,身體完全暴露在他面前,她覺得好丟臉。

  「哦……你好美……若懷……」他持續逗弄著她,直到她全都濕濡,直到她到達了高潮的臨界點。

  「我……我……啊--」她無法呼吸了,一道熱流在雙腿間爆開,一陣陣抽動毫無預警地主導著她的身體,頓時,那脹滿的虛無感令她無法喘息。

  他在這一刻褪下了衣物,趁著她膣腔充血潤滑時,將自己緊繃得快要爆炸的堅挺埋進她的體內。

  第一次的交歡,並沒有她想像的疼痛,在他的引導下,她很快就接納了他,並攀在他身上,隨著他律動起伏。

  節節升高的快感籠罩住他們,她只感到眼前一片金光,狂潮將她淹沒……

  「醒波……啊……啊……」她忘情地高呼。

  「哦……若懷……若懷……」他也在同時吶喊。

  藏心樓裡,藏著兩顆互屬的心,兩顆被時空阻隔千年,好不容易又再重逢的心……

  事後,他們躺在繚綾綢緞上,江醒波緊摟著秦若懷,千年來,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溫暖,彷彿飄蕩在輪迴轉世中那個不安定的靈魂,終於找到依傍的舵石,終於可以停下漂泊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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