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毫無所獲。我看問長老們比較快。」江澄很少遇到對手的。
「啐,那些老傢伙和他是一丘之貉,他瞪個眼,大家全成了啞巴,再瞪個眼,不該說的話全說了,難怪他一來就對我們的事瞭如指掌,肯定是長老們把我們出賣的。」武步雲最不平的就是這一點,他們五行麒麟動根手指頭都難逃滕峻的法眼,偏偏他們對他的行蹤完全掌握不住,這些恐怕都和長老們對滕家的「死忠」有關。
「是啊!哪一次他不是說出國就出國,什麼時候知會過我們了?」林劍希冷冷哼了幾聲。
「我想,可能是我們替他把五大家族的企業都處理得太好了,以至於他無所事事。」方騰雙手環胸,一句話擊中大家的心結。
「你是說,他太閒了?」武步雲陡地一陣不爽,一想到他忙得連和親愛的老婆共進晚餐都挪不出時間時,姓滕的小子居然就過著那種他「哈」得半死卻得不到的悠哉日子!
「難道不是?」方騰揚了揚眉。
其他四人一致點頭。的確,這一年多來著實太便宜那小子了!雖說「大盜不操戈」,自有手下打點著,但老大自個兒逍遙去也不跟眾位勞苦功高的屬下知會一下總是讓人氣結。
「既然他太閒,我倒有個建議能讓他日子過得充實……」方騰的眼中閃過一絲使壞的笑意。
「說來聽聽?」武步雲與林劍希立刻湊上前,深表興味。
「不如,我們五行麒麟一起去度個假,把所有的事都丟給那小子。」這是報仇!誰都知道方騰的蜜月是斷送在滕峻手裡。
「有趣!」武步雲第一個大叫。
「是啊!我們一直替他看管五大家族的企業,他出現後也都一副涼涼地袖手旁觀樣,好像我們是奴才似的,天生得替他賣命。」林劍希也有不平。
「你們……這樣太……」丁翊覺得不妥,才想說些什麼,就被另外四個人的白眼給瞪得住口。
「曉淨一定也很想和你一起出國一陣子,丁翊。」方騰提出治丁翊的法寶──他的老婆俞曉淨。
「呃……」丁翊無話可說,他也明白,曉淨等他休假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就這麼說定了!江澄,你也帶著方茵去玩吧!」林劍希走到江澄身旁,輕搭著他的肩。
江澄推了推眼鏡,不置可否。
「既然要玩,乾脆,我們五個人帶著老婆去同一個地方度假吧!」武步雲興奮得好像事情已成定局。
「滕峻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五大企業的事?」還是丁翊年長,考慮較周延。
「他有三頭六臂,你忘了?」方騰輕啐。大才不用是天大的罪過。
「是啊!那傢伙有通天本領,你又不是沒瞧見過。他太驕傲了,這一次一定得給他點顏色瞧瞧!」武步雲可是被滕峻整治過的。
「給誰顏色瞧瞧啊?」
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男中音,滕峻不知何時從正廳的側門走了進來。
又來了!這小鬼一定是順風耳,每次才要嘀咕他他就準時現身,而且還能把重點都聽進去。武步雲翻了翻白眼,挺無力的。
「你遲到了。」方騰聰明地岔開了話題。
「不遲,剛好聽見你們的談話重點。」滕峻還是一身白衫長袍,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他對中式的唐裝特別偏愛,在館內幾乎都以這身儒雅裝扮現身,只有外出,或是西式場合,他才會換上便服或西裝。
「什麼重點?我們是在談公事……」武步雲企圖打馬虎眼兒。
「談公事想談到國外去?還帶著老婆?」明知故問,他有時候就是喜歡使使壞心眼,耍著眼前幾位大哥玩。
「是你要我們擴展海外業務的。」林劍希插嘴道。
「沒錯,但可沒要大家同時出去,把五大企業全都留給我,畢竟,我就算有通天本領也萬萬不及各位的長才。」他走到圓桌邊,雙手撐在桌面,俊逸的臉上全是抬槓的調笑。
「好了,別鬧了,方才大家是說著玩的,你別在心上。」丁翊立刻打圓場。
「我也是開個玩笑,兩個月不見,沒鬥鬥嘴,牙床都僵掉了。」他微微一笑,環視眾人。
「原來你專找我們替你『磨牙』?當心磨得太利變成惡魔中吸血鬼……」武步雲又要胡謅,卻瞥見滕峻臉上閃過一絲陰晦。
奇了!從沒見滕峻真的生氣過,他一直都是閒適愜意的模樣,就算被惹毛了,頂多端著冷森森的表情,予以回擊,可是,他剛剛那微微戀臉是怎麼回事?
細心的江澄和丁翊都沒有忽略滕峻臉上瞬息間的變化,那只有零點幾秒的僵硬還是看進他們的眼裡。
「吸血鬼也好,惡魔也罷,如果能讓女人看了我會嚇死就好了。」滕峻又恢復淡漠的笑臉。
「為什麼?」大家不明所以。
「這樣就不會老是被長老們綁去見一堆名門閨秀了!」他哀歎一聲。這兩個月來,長老們對安排相親是上癮了,那幾個老頭沒事做,可把他給折騰死了。
「那不是很好嗎?多看美女可以保養眼睛。」武步雲落井下石地嘲諷。
「就是因為好處不少,我不能獨享,於是我剛才和長老們商量,今後想介紹給我的女人都得行經過各們『前輩』的審核。」滕峻順著武步雲的話往下說。
「什麼?!我們幹嘛得當評審員?」方騰爬梳頭髮,不馴地揚起下顎。
「是啊!你自個兒看中意就行了。」林劍希也懶得□這淌渾水。若是沒猜錯,這小子又要找他們的麻煩了。
「小弟年輕識淺,眼光遠遠不及各位已婚男人來得純熟。」滕峻依舊笑得不懷好意。
「你究竟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丁翊也發覺他的笑容裡有詐。
「沒什麼,只是日後長老們安排的什麼相親大會,有勞各們陪我一同出席吧!」滕峻說完,將長辮甩到頸後,走到那張麒麟木雕椅上坐下。
「哇拷!哪有這種事?」武步雲的眉心倏地打結。
「你自個兒的婚姻大事自己搞定,別扯上我們。」方騰橫了滕峻一眼。
「別客套了,誰要你們都娶了個如花美眷,個個嬌麗賢淑,溫婉大方。」蹺著腿,滕峻笑咪咪地道。
這項高帽子戴得正好,五行麒麟的確很以自己的老婆為榮。不過,樂歸樂,迷湯還是不能被灌太多。
「我們公事纏身,哪還有空陪你挑老婆?」林劍希雙手環胸,企圖做最後掙扎。
「公事纏身還有時間陪老婆大人出國?」一句反問堵死了眾麒麟的口。見他們無話可說,滕峻滿意地點點頭,又道:「明晚祥和會館要在來福樓宴請天帝財團的董事長及其女兒,各位要記得出席哪!」
「天帝!」丁翊微愣,那不是他的客戶嗎?
「聽說天帝財團董事長有個女兒隨同前來,咱們館裡那幾位無聊的長老又相中了人家,丁翊,那可是你的客戶,你又豈能不露臉?」
丁翊無辜地眨眨眼。
「請你們記得,最近你們若有客戶要到香港來,最好別帶女眷同行,否則,累的將不只有我一個人而已。」滕峻語氣中飽含警告。
這……這算什麼?五行麒麟個個僵著臉,只有忍氣接下這樁無聊任務,誰教他們是人家的屬下,古話不是有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只是去吃個飯、看看女人而已。不過呢,五們心懷不軌的男人心有靈犀地同時決定,該是向這位麒麟王做點小小的反抗的時候了,這一次他們如果不能讓姓滕的小子在半年內結婚,五行麒麟就全改姓滕!
「今晚到底是要幹什麼?來香港不去逛街,去陪人吃飯幹什麼?」一個頭髮削得薄薄一層,上頭還挑染了五顏六色的女孩邊嘟嚷著邊從浴室走出來。
她正是天帝財團董事長孫長容的女兒孫蓓蓓。
另一個頭髮垂肩、前額留著整齊劉海的女孩將一套晚禮服放在床上,淡淡地回道:「是你爸爸說的,今天晚上是祥和會館的主人請客,你一定得出席,而且,頭上得弄乾淨。」
孫蓓蓓瞪著那女孩,無奈地雙手一攤,走近床沿,將那件正式禮服拎起來丟到地毯上,揚起下巴說:「十八歲怎能穿這麼老氣的衣服?意謙,你就是太古板了,我老爸說一,你從不說二,這年頭哪有年輕人還這麼聽話的?」
「因為我不是孫董的女兒,我是他的屬下。」陶意謙漂亮絕美的臉上沒有表情,不動聲色地又將禮服撿起來。她的氣質比孫蓓蓓更像個大家閨秀,只是,眉宇之間的冷淡沖掉了些許嬌氣。
「哼!我老爸有毛病,淨找些十來歲的孩子來當手下,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變態!」孫蓓蓓翻了翻白眼,對父親這些來來的作為大為不解。
原來,天帝財團的董事長孫長容表面上是美國華裔大企業家,實際上卻是個有名的黑道角頭,他出道很早,在美國的黑道早佔有一席之地。但是,不知是何緣故,他從六、七年前便開始網羅一些少年進公司,然後予以栽培、訓練,成立一個小小的「精兵團」。專門替他處理一些黑道上的殺人、走私、洗錢以及販毒等各種見不得人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