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峻被她的模樣微微拔動心弦,她表現出內心真性時的樣子讓人我見猶憐,他忍不住走向她,伸手扶著她的臉頰,輕聲道:「我的目的就是你的目的。」
「什麼!」這句話聽來別有含意,她猛地一顫。
「我們之間的遊戲始於雙方的合作關係,不過,在你想引誘我的同時,我也想引誘你,這樣才公平。」他的拇指輕刷著她臉部的輪廓。
「這麼說,你也想讓我愛上你?憤T彼□隕哉蚨□□怕凍鎏□頻男θ□□
「嗯,我想看你陷入情網的模樣。」
「別說大話,陷入情網的可能是你。」
「不可能。」他說得非常肯定。
「為什麼?」
「我忘了告訴你,我從小到大沒有愛過任何人,我的這裡……」他冷笑地指指自己的心,「上帝忘了把『愛』放進去。」
她睜大眼,差點被他唬住。「別想嚇我,我看是你把上帝給你的『愛』丟了,自己找不到,得靠別人幫你找回來。」
她這番話讓滕峻微微變臉,或許,她說的有理。
「怎麼樣?需不需要我幫你找?」她看得出他受了小小的震撼,微笑地問。
「嗯,那就有勞你了。」他說著將她拉進懷中,賊笑道:「請先從我的嘴裡找起。」
幾乎是故意的,他低頭含住她的兩片唇瓣,邊吻邊問:「找到了嗎?」
她又好氣又好笑,在他嘴裡模糊地咕噥:「沒有。」
「那只好往身上找了。」他解開自己長衫的橫鈕,極為挑逗。
「別鬧了!」她忍不住笑出聲,之後,立刻驚惶地摀住嘴。她還笑得出來?她對他應該恨之入骨的,怎麼反而被逗得開心大笑?
「怕了?」他挑挑眉,不馴的眼熠熠發亮。
「是啊!我好怕哦!」她故意嗔道,極盡小女孩發嗲的媚態。
「呵呵呵,你真是有趣!」滕峻也笑了。
這一刻,他們之間的敵意竟悄悄隱去,一股溫煦的暖意從他們的心中升起,兩人都沒發現,愛的籐蔓已慢慢在笑聲中滋長,將他們緊緊纏繞……
第四章
滕峻和陶意謙之間短暫的「祥和」,並沒有持續太久,孫長容的一通電話讓滕峻的心情有了轉變。
今天一早,滕峻在麒麟軒接到語音系統轉來的越洋電話,孫長容不知用什麼手段得知了樣和會館這支秘密電話號碼,居然直撥了進來,這件事引發了滕峻的警覺心。
「喂?」他的口氣不太好。
「滕先生,我是孫長容。」
「能查出這支電話號碼的沒幾個人,你真行!」他冷冷地說。
「哪裡,為了要與你們祥和會館談生意,我當然得使出絕活羅!」孫長容一逕笑嘻嘻。
「有事嗎?」滕峻皺了皺眉頭,對孫長容的警戒中又多加了幾分厭惡。
「聽說你那天遇見小女了。」孫長容聽女兒提起這件事時驚出一身冷汗,陶意謙的身份什麼時候被拆穿的,她怎麼都沒說明?
「我還不知道你有兩個女兒,而且還不同姓氏呢!」他怎會放過挖苦的機會。
「這……實在抱歉,讓意謙假冒我女兒蓓蓓,實在是因為蓓蓓那天身體不適……」
「身體不適可以在香港的購物商店刷卡消費五萬元港幣?」滕峻冷笑。江澄對搜查電腦資料的功夫是一流的。
「呃……」孫長容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孫董,你派陶小姐來的真正目的不就是為了生意嗎?」他懶得跟他打哈哈。
「呵呵,你真厲害,沒錯,我是耍了點小手段。」孫長容坦承不諱。
「說吧?你要什麼?」
「那我就直說了,聽說貴會館在新加坡的那筆大生意正在招標……」
「原來如此。」陶意謙說得沒錯,這孫老傢伙看上那筆生意了。
「只要你答應將那筆生意內定給我,我可以讓你們收百分之十的回扣,並且把陶意謙讓給你。」孫長容低聲道。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
「沒有人能給你們這麼大的利潤了,而且,還附加一個年輕貌美又純潔的女孩。」孫長容笑得曖昧。
「你是說陶意謙」
「是的,她其實是我領養的女孩,我和她之間簽有一紙契約,只要我吩咐,她什麼都會去做。」
「為什麼她這麼聽話?」他心裡泛起無法解釋的怒氣。
「這是當初約定的,只要我幫她找到她要找的人,她這輩子都得聽我的。」孫長容洋洋得意地說。
「她要找什麼人?」滕峻的聲音更冷了。
「這……這就不方便說明了,反正,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她就是你的了。」
「是嗎?」
「你應該滿中意她才對,她長得這麼標緻,又從沒被男人碰過,而且還懂拳腳,把她帶在身邊,既安全又實用……」
「夠了!」他勒令他住嘴,聽不下他下流的言詞。
「是。」
「把她跟你之間的契約轉移給我,她和你之間再無瓜葛,我就把新加坡的生意交給你。」滕峻冷硬地道。
「沒問題。」孫長容為這樁生意的談攏高興不已。
「還有,告訴我她要找的人是誰。」
「這……」
「不說,這件事就算了。」
「你一定沒聽過,是一個叫『黑帝斯』的男人。」孫長容的聲音裡有著不尋常的激動。
滕峻臉色聖變,沉默了好久,才道:「黑帝斯?」
「是的,一個七年前就消失無蹤的人。」提起黑帝斯,孫長容似乎有點興奮。
「她為什麼要找他?」
「為了殺他!聽說黑帝斯殺了她全家人。」
「好了,我知道了。」他不等孫長容回答就掛上電話,冷凝的眼摻雜著痛苦與憤怒,不知道是因為事情正如他最初的猜測一樣才讓他生氣,還是黑帝斯這個名字再度被提起。
她果然是來殺他的!陶意謙!
滕峻壓不下心裡頓生的煩亂,大步地衝出麒麟軒,來到陶意謙住的客房,沒敲門就直接闖了進去。
「誰?」陶意謙反應敏捷地移到門旁,對著來人就劈下一掌,待看清楚是滕峻後,手已收不回來,硬生生地揮上他的側臉。
滕峻回手擋開,身形俐落地一閃,人巳如鬼魅般來到陶意謙身後。
「滕峻!」她急忙回過身,發現他俊臉上正佈滿陰沉。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之間的關係達到一種奇特的協調,滕峻雖然對陶意謙的來歷起疑,但他一直希望她不是他所想的那個人,那個……黑夜裡的天使!
可是,事實證明,她的確來意不善,在她偽裝的笑容之後,全是報仇的憎恨。
他為此莫名地氣憤,調笑的心情也消失了,從小遇到危機時的自衛本能再度活絡起來,他的心裡只響著一個聲音:打倒敵人!
現在,他不再浪費時間和她玩遊戲,他要出擊了。
「我忽然想來看看你。」他收回心神,再度揚起微笑,只是,笑裡已沒有半點暖意。
「哦?」他變得不太一樣了!她察覺到一種陌生又逼人的氣息在他身上出現,而且是針對她。
「我們相處有一段時間了,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莫名其妙地提出這個問題。
「這……」她怔住了。他問這個幹什麼?
「還看不出來?」
「不,只是無法形容。」她小心地回答。
「盡量說說著。」他在小沙發上坐下。
「你是個……很會自我保護的人,所有的心思、情緒都不願被人看穿。」說著說著,她忽然發現他和她有不少共通點。
「還有呢?」
「你……沒有二十歲的稚氣,反而老成得嚇人,太成熟,又太……危險。」她說得好辛苦。怕說太多會引起他的懷疑,說太少又怕他不滿意。
「你覺得我危險?」他竟然笑了。
「是的,你像個深不可測的井,看不見底,而人們對看不清的東西都歸類為危險。」她的話饒富哲理。
「那你呢?」他深思地看著她。
「我?」她又愣住了。
「你危險嗎?」
「我危不危險要看對象。」她兩眼直視他。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他冒出這麼一句。
「謝謝你的讚美。」
「一個聰明又漂亮的女人對男人而言的確是極具吸引。」
「你在諷刺我?」她眉間聚著怒氣了。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對你的興趣不只於這樣談話而已了。」
他站起身,笑著向前跨一步。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立刻後退一步。
「我要你!」他臉上掛著讓人頭皮發麻的微笑。
「你……」她大吃一驚。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付出代價,總得拿回報酬,這個道理是一定的。」他走近她,頎長的身體企圖明顯。
「什麼意思?」她小心地又後退一步。
「今天孫長容打電話給我,問我對你滿不滿意,他說……」他挑起她腮旁的髮絲輕揉著,邪俊的臉就像在逗弄獵物的野獸。
「他說什麼?」她有不好的預感。
「他說只要我答應把新加坡正在招標的生意交給他,你就任憑我處置。」
「用我來換?你……你該不會笨到答應他吧!」她提高音量,試著躲開他的圍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