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會場,她才猛地被這裡緊張氣氛佑嚇了一跳!在這裡忙的人不少,有的搬運東西、有的擦拭擺飾、佈置裝潢,而她杵在中間,竟不知該做什麼?
「喂!胖妹,幫我把這張椅子換掉,這是我們總裁特別交代的,他對於顏色的配置最挑,品味也最高了。」倉田朝她走過來,指著身旁剛送來的新原木椅說。
「這麼一來,那桌子也得換了。」宮本晴子突然說道。
「為什麼?」倉田提高嗓音問。
「我覺得這張桌子不適合。」她一手托著下顎,仔細觀察道。
「又要換!不……它可是昨天你丟下不管後,我一個人辛辛苦苦的把它拖來這裡的耶!」他叫苦連天地說。
「她說的沒錯,我正準備把它換掉。」
不知何時,費麒已出現在他們身俊,正帶著奇特的眼神打量著宮本晴子。
「總裁!」倉田一見到費麒,立即噤聲,二話不說地動換起椅子。
宮本晴子一見是昨天在電梯遇見的那個男人,雙眼便像被他給勾去了般,久久動彈不得,就連要替妹妹雪恥的念頭都丟到一邊了。
費麒看了她一會兒,便走向她,饒富興味地問:「你的感受和我滿像的,能不能再給個建議?你認為什麼樣的色系搭配這間會議室比較適當?」他比了比四周剛貼上壁紙的牆。
「你都已經貼了壁紙,我現在說不是多此一舉?」難道他會因為她的一句話就換掉嗎?
「沒關係,你爍爍看。」他帥氣地倚在桌旁,微瞇著一雙深邃的大眼睨著她。
他記得昨天她還笨拙得在那兒唸唸有辭地擦著桌椅,模樣……嗯……應該算是有點兒臃腫又有點蠢。但今天,她似乎有點兒變了……但究竟是哪兒不同,他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
「那我就直言囉!」宮本晴子的個性也算是大而化之,既然是他要她說的,那她不說,豈不是太小心眼了?
於是她仔細地觀察這間佔地約莫近百坪的大型會議室,還有地上臨時鋪上的木質軟皮墊,說道:「我覺得牆面也貼上木質條紋的壁紙會給人一種一致又寬敞的感覺,擺設上盡可能的以簡單為主,根本不必要多餘的裝飾,像那幅圖根本就可以拿掉。」她看著對面那幅山水墨畫。
「哈……你的看法與想法果然和我不謀而合,我昨天要下班之前來這裡看了一下,看見這些壁紙和那張畫,差點昏了過去!」
費麒笑得灑脫,眉宇間散發出一絲磊落清朗的線條,這和她昨天撞著的那人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原來那時候他正在氣頭上,既然這樣,那她就原諒他了。
「那這是誰的主意?」她輕聲問。
「我的助理。」他彎起唇,表情浮起一絲謔笑,「她跟了我三年,以為我所有的想法她都能掌握,但這次她失算了!」
「哦!」宮本晴子不知怎麼回應,只能點點頭。
「反正就是那麼回事。」他聳聳肩,俊朗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他燦如夜星般的黑眸突然閃過一絲驚奇,「今天的你似乎有點不一樣,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宮本晴子吃驚地向後一退,笑得有些牽強,「我……我哪裡不一樣了?你是大老闆,一天當中看過太多的職員了,哪裡還記得我?」
她真的很害怕第一天上班就穿幫,於是她不自在地摸一摸假髮,又調了下眼鏡,其實她知道宮本陽子並不難看,只是不善於打扮,她這副樣子應該和她像個九成吧?這個大老闆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認出來才對。
「偏偏你那副傻樣我是記憶猶深,三兩天還忘不了。」
他仰頭大笑,說完就要離開,可宮本晴子卻不像宮本陽子只會氣在心底,她連忙追上他,張開雙手擋住他的去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老是要說這種話污辱人?」
「我污辱了你什麼?」他抿唇一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宮本晴子望進他那雙冷冽的黑色眼瞳,氣得咬牙說道:「你罵我傻,還說沒什麼?你究竟要傷人到什麼樣的程度,才認為有什麼呢?」
她雙拳緊握,一點也不怕他那雙黑得有些犀利的眸子。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既然你不願意接受,我也只好跟你說抱歉了。」他無所謂地攤了攤手,隨即雙手環胸地笑看著她。
她一時間倒被他的道歉弄得無言以對,人家都已經這麼說了,她還能怎麼辦呢?
「我……我……」她杵在那兒,不知道該怎麼辦。
「還不快去工作!想用這個辦法纏我久一點嗎?」他臉上勾著一抹謔笑,又壞又邪的眼神在他那張俊挺的臉龐上顯得非常邪魅,而宮本晴子卻被他這句話弄得尷尬異常。
「是啊!你是大老闆,當然可以將我們呼來喚去的。」宮本晴子忍不住對他吐了吐舌,這才轉過身去幫倉田擺放會議椅。
這時候另一位小妹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總裁,負責裝潢的木橋先生來了。」
「好,你請他……」
費麒突然瞄了一眼背對著他的宮本晴子,突然改口說道:「你就請他過來這兒好了,我在這裡等他。」
「好的。」小妹聞言又退了下去。
倉田對費麒說道:「總裁,這些椅子都換好了,那我先把換下來的這些椅子搬出去。」
費麒點點頭。「麻煩你了。」
看到倉田這麼做,宮本晴子、心想她也只有跟著做的份了,於是她也搬起一張椅子,打算走出去。
可費麒卻叫住她,「你留下來。」
宮本晴子不解地望著他,「你是指我嗎?」
「這裡就只剩下你和我,要不然你以為是誰呢?!」他揚起嘴角一笑,一抹興味映在他眼底。
他心忖,這憨傻的胖丫頭雖然不怎麼賞心悅目,但倒還挺有意思的,讓他枯燥乏味又緊張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趣味。
「我不懂,你要我留下來做什麼呢?你不是有客人嗎?」宮本晴子蹙起眉頭,發覺他的腦袋似乎有點問題,或許他還嫌她被笑得不夠,還要讓她在客人面前再被取笑一次吧?
費麒笑著搖搖頭,突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什麼?」她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竟來不及應變。
「你該不會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傻得忘了吧?」他收起笑容,臉色轉為震驚。
名字?宮本晴子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報出的名字還是宮本陽子的名字,於是在那兒支支吾吾了半晌。「我……我叫宮本……宮本……」
「你姓宮本?名字呢?」費麒這下不得不懷疑她真是個傻子了。
宮本晴子想了好久好久,最後才脫口而出,「我叫官本陽子。」
她終於決定用「宮本陽子」這個名字,既然要假就假到底吧!
「宮本陽子啊……」他覆誦了一遍。
費麒不禁在內心為她歎息。這女人沒姿色還不打緊,竟然還是個蠢蛋,光想自己的名字就要花那麼久的時間,可她如果真的很蠢,那她剛才對這間屋子的建言又是從何而來?怎麼她前後的舉止會差這麼多?
「沒錯。」宮本晴子點點頭。
就在他們兩人處於一陣無語與尷尬的同時,負責裝潢的木橋先生進門了。
「總裁,有問題是嗎?是不是壁紙哪裡貼得不好?」木橋先生緊張兮兮的走了進來,還不停地拭著額頭上的汗。
「你們公司的手工當然沒問題!這壁紙貼得很好,不過這色系……」費麒伸指摳摳眉心,微蹙著眉看著周圍的牆壁。
木橋先生一聽臉色完全變了,難道他底下的工人聽錯了,用錯了東西?
「這色系有什麼不對嗎?這些全是孟助理交代的。」
「不是不是,這和你們無關,那全是我助理個人的疏失,你別太緊張。」他輕鬆的笑著。
「是這樣的啊!!那要改成什麼樣子呢?」木橋先生這才鬆了口氣。
「你的壁紙樣張與目錄帶來了嗎?」
「帶來了、帶來了,那就由總裁自行挑選,我立刻叫人來趕工。」
「不必了,你就向那位宮本小姐詢問好了,我把一切都交由她處理。」費麒笑看著她,一點也不怕她搞砸了這一切。
「總裁,您是說她嗎?」木橋先生不敢相信地指著富本晴子,「這……這沒問題吧?」
就連他對宮本晴子也抱持懷疑的態度,他不敢相信費麒居然會把這麼重大的事情交給那個愣女孩。
「應該沒問題。」費麒似乎想賭一賭,看看這一頭是不是真如外表那般的給人一種受不了的呆樣。
「你要我負責這裡一切的佈置?」宮本晴子也嚇了一跳。
「不行嗎?」他瞇眼對住她那張震驚不已的臉。
「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試試看吧!我就在這兒,如果又任何意見,我會提出來。」費麒不讓她又退縮的機會。
宮本晴子瞪了他一眼,她明白他是故意要考驗她的,於是說道:「好吧!既然你這麼看得起我這個小妹,我當然只有鞠躬盡瘁的份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