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自送你回家。」他直接按了往地下室停車場的按鈕。
「什麼?回家!」她驚喊了一聲。
天!這怎麼可以?
「怎麼?難道你不回家?」他陰鷙的眼神直望著她震驚又倉皇的小臉上。
「我……我當然要回家,可是不需要你送我。」她擔心極了,就怕讓他知道她的住處,到時候若讓他瞧見她與真正的宮本陽子,那豈不完了?
就因為如此,她當初在人事資料上的地址還特地寫上父親買在另一處的空屋,就是為了避免這樣的情形發生!
「為什麼?你同樣要坐車吧?」他一手抵著牆,眼神銳利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
「不需要,我都是用走的。」她連忙說。
「不對吧?我看過你的資料,你不是住在十二町嗎?用走的……這是在說笑話吧?」費麒笑笑地睇視她。
「啊?」若非正在緊閉的電梯空間裡,她鐵定會奪門而逃。
該死!她簡直是自打嘴巴、不打自招了嘛!
「怎麼?是我記錯了?」他揚起眉宇,笑得十分詭異。
「不、不是……」老天,這個電梯今天怎麼特別慢,到現在還不到地下室?又為什麼沒人要搭乘?也好緩和一下這種詭異感嘛!
「噹!」
電梯終於降至底樓,她立刻衝出去呼吸了一下新鮮的空氣--
怎麼辦?若是他仍堅持,她要怎麼回絕他的好意?她的心好亂、好亂,真的快急死了!
「進來吧!」身後突然傳來他的聲音,他已將車門開啟。
「謝謝。」
她歎了一口氣,沒轍地坐進車內,這時他才轉開引擎,踩下油門駛出了地下室。
費麒突然道:「我不強人所難,告訴我你要下車的地方,我就載你到那兒。」
宮本晴子頗感意外地抬頭看著他專心開車的側面,半晌竟說不出話來。
「說啊!到哪兒去?」他突地一回頭,與她的眸子相對。
「賓富公園就可以了。」她想了想後說道。
費麒聞言後也不再多說什麼,他只是加快速度,開出地下室後便轉上馬路。
一路上,宮本晴子一直想對他說些話,但見他總是板著臉不發工閒,到嘴的話又給吞回了腹中。
奇怪,他幹嘛又裝成這副怪裡怪氣的樣子?讓她開口不是、不開口也不是,彆扭得很!
「費……費總裁,你……你生氣了?」最後,她還是問了。
「沒有。」他簡單扼要地回答。
「哦!」
面對他這麼平淡的話語,宮本晴子一時之間真不知該再問些什麼,於是也靜默地看向車外的街景,不再說話。
望著不停倒退的影像,她突然在心中想著,如果時間也能倒轉那有多好,那她絕不會再答應陽子做這種折損壽命的事了。
一連緊張了好幾天,她的細胞都不知死了多少個?再這麼下去,她真不敢想像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到了,你就在這兒下車吧!」費麒煞住車,冷著聲說。
「嗯?」宮本晴子轉首看他,不明白他突發的冷意是因何而來?「好,謝謝你送我一程。」
她慢慢走下車,鼻頭一酸,突然升起一種想哭的衝動!
但她不敢停下腳步,急忙往前直奔--
他變了!變得好冷漠,是因為她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妹,所以對她膩了嗎?
費麒瞇起眸,看著她故意穿得圓滾滾的身子逐漸地跑遠,他的嘴角隨即勾起一道弧,而後掉轉車頭,飛馳而去。
宮本晴子全身無力地走進屋裡,她合上大門,背抵著門板,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的心好像遺失在某個地方,收不回來了……那種感覺竟是這麼空,空得讓她的心好疼!
「姊,你今天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手捧著書,已打算繼續升學的宮本陽子走向她,看她一臉的疲憊,不禁關心的問道。
「我請假了。」宮本晴子淡淡地說。
「請假?你不舒服嗎?」宮本陽子關心地撫上他的額頭。
「我沒事,只是有點兒累,休息一下就好。」宮本晴子搖搖頭,走進廚房,打算煮杯咖啡。
「咖啡喝多了不好喔!」宮本陽子跟在她身後,皺著眉看她的動作。
她實在是擔心宮本晴子的身體,像她這樣成天拿咖啡當水喝,咖啡因食用過高,遲早會出問題的。
「我知道,可是已經成習慣了。」她把咖啡豆放上,在等煮沸過濾的空檔,跑去摘下她的假髮、脫掉身上那一層層蓄意穿上的衣服。
宮本陽子看著這一切,不禁皺起眉,「姊,我看算了吧!」
「嗯?」宮本晴子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不解的抬頭看她。
「我是說我……不要出什麼氣了,看你白天要上班,晚上又有舞蹈課,不能好好休息,看了實在難過。」她噘著嘴兒說。
「沒關係的。」宮本晴子有些汗顏地笑了笑。
說實在的,當初她一心為妹妹扳回顏面,但事實證明她不但什麼也沒做,還弄得自己失了心神,真是愧對妹妹的信任。
「明天就去辭了工作吧!反正我現在打算好好唸書,那些輕如鴻毛的恩怨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說不定過一陣子我還會去找你學減減肥呢!」
「你呀!是該運動運動了。」宮本晴子也笑了,「不過,辭職的事暫時還不急,過陣子再說吧!我一定要向他們證明,外表並不能代表能力。」
她那次的翻譯工作不就證明了這一點?另外,更重的是,她不想就這麼與他斷了聯繫。
即使今後他回到高高在上的大老闆的位置,而她還是卑微的小妹,總也有見到他的機會吧?
「關於這點我絕不懷疑,我相信姊的能力。」宮本陽子開心地笑道。
「你就會灌迷湯。」宮本晴子睨了她一眼,「對了,老爸最近沒再對你碎碎念了吧?」
「他知道我又升學的打算,也很認真在K書,就很少念我了。」宮本陽子很認真地說道。
「那你現在應該明白老爸不是不疼你了吧?」宮本晴子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知道了啦,」她羞赧的低下頭。
咖啡壺這時發出「嗶!」的一聲,宮本晴子趕緊跑進廚房,「咖啡好了,要不要來一杯呢?」
「才不要。」宮本陽子雖貪吃,卻不喜歡喝這種苦苦的東西。
「那你去唸書吧!考個好學校就當是慰勞我了。」宮本晴子回頭對她一笑,這句話帶給官本陽子不小的壓力。
不過,正如宮本晴子所說,她在這個家裡所能做的,大概就只有唸書了吧?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來一次----」
正在教導學生做學舞前暖身運動的宮本晴子,非常熟練的喊著節拍。雖然她並非著名的舞蹈老師,但由於教學認真,長相又美艷,因而芳名遠播,吸引了不少想學舞的年輕人,當然,其中還有不少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
暖身運動後,她正要解說下一個動作時,櫃檯小姐突然跑來說道:「宮本老師,外頭有一位你的學生,但他喝醉了酒,我說不動他。」
「哦!好,我過去看看。」宮本晴子立即請她的助手,也是在班上學舞最久的學生代替她指導接下來的動作,自己則套上長裙,掩上她姣好的身軀後,便匆匆忙忙走出教室。
一到外頭,她立刻認出喝醉酒的人是學交際舞的桑野牧!
「桑野牧,你別鬧了好嗎?」
她立刻走向他,拉著他在旁邊的休息椅坐下,「拜託,你怎麼又喝酒了?既然要喝酒,就別來鬧事嘛,」
這個桑野牧就會借酒裝瘋的到班上鬧事,這已不知是第幾次了,真是讓她不勝其擾!
「我哪是鬧事?我是來上課的……」他嘻嘻一笑,已是醉意醺然。
「拜託!你醉成這樣,怎麼跳舞呢?」她好意地對他說:「如果你沒辦法回去,我替你叫計程車好了。」
對於這種男人刻意的糾纏,她也只好以柔軟的手段對付,再怎麼說,他也是繳了學費的學生。
「不,我不要!我只要你--」桑野牧猛地撲向她,發狂得直想吻她,
「你以為我來學舞是為了什麼?全是因為你啊!」
「別……不要這樣!」
宮本晴子的尖叫聲立即引來櫃檯小姐的注意。她趕緊上來幫忙,只可惜酒後亂性的桑野牧力量太大,兩個女人根本抵抗不了。
「我愛你!晴子--」他滿是酒氣的嘴拚命往她的臉頰湊,宮本晴子推拒不了,已被他吃了好幾次豆腐。
「你放開我,走開……」宮本晴子哭喊道。
桑野牧充滿酒味的嘴倏地離開了宮本晴子,但她同時也聽見了他飽含痛楚的哀嚎,「哎呀!」
宮本晴子定睛一看,居然見到費麒怒意勃發的站在她面前,右手還緊握成拳,可見桑野牧剛剛那一聲慘叫,是他造成的!
「你為什麼打人呢?」宮本晴子看見桑野牧痛苦地倒臥在地上,雖然她也恨他剛才這麼對自己,但也沒必要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