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是……雀利兒驚愕的瞪大眼睛。
「你這個大膽的丫頭!看你還能不能作怪!」麗塔回身,毫不遲疑地往她臉上揮了一拳。
「啊!」痛……痛死了!雀利兒連摀住臉的力氣都沒有。
「哼!你該死!」麗塔氣得又要補一拳。
「住手,麗塔,把她交給仇烈去處理,我相信艾朗小姐會很樂意知道仇烈會如何對付她。」方茲陰笑一聲。
雀利兒癱在地上,腦子裡還在想著方茲用什麼方法控制了她的靈力。
「仇烈,她是你的獵物了!」方茲對著黑豹命令。
仇烈怒吼一聲,緩緩走近雀利兒。
完了!難道這一次她會死在這裡?雀利兒第一次感到無力與沮喪。
仇烈在她身邊繞行一圈之後,前爪壓在她胸口,尖利的爪子透過她的衣服,隱隱地就要刺入她的皮膚。雀利兒無法動彈,只能瞪著他,拚命在心裡喊著:仇烈!仇烈!我是雀利兒!醒來!
仇烈側著頭,金瞳中閃過一絲困惑,雀利兒美麗清純的臉龐在一瞬間讓他的思維中斷,耳旁嗡嗡的聲音也減弱了許多,他猶豫地縮回爪子,怔怔地看著她。
「仇烈!」方茲察覺他的反抗,用力大喝一聲。
就在這時,雀利兒忽然覺得身體的力量又回來了,她不知道原因為何,不過她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於是一躍而起,迅速後退一大步,正想瞬間移動到海邊,但方茲又再一次呼喚她的姓名。
「雀利兒艾朗!」
又來了!她心中一動,不自覺地將他的喊聲聽進耳裡。就這麼一頓,她的力氣又一次消逸無蹤,整個人從半空中墜落。
「仇烈,攻擊!」方茲命令道。
仇烈飛身衝向雀利兒,在她落地的剎那,前爪毫不留情地抓向她的背後。
「啊──!」雀利兒被那劇烈的疼痛刺激得昏了過去,如棉絮般倒在草堆中。
一擊得手,仇烈卻被她的慘呼震醒大半,他仰天咆哮,情緒大亂。
「把他們都帶回城堡,明天午夜準備用這位艾朗小姐的血祭給豹神!」他才不管她是靈力俱樂部的什麼神算呢!他會讓她知道,任何想把仇烈從他身邊帶走的人,下場險有死路一條。
***
仇烈完全清醒時,已坐在自己房裡的椅子上,麗塔站在他面前,拿著一件袍子正要為他披上。
「我又幹了什麼事?」他迷惘中有著一抹不安。雀利兒呢?她逃走了嗎?
麗塔款步走近他,雙手勾住他的頸子,愛嬌地依向他裸著的胸口。
「沒什麼,你只是做了件方茲要你做的事而已。」她的唇在他結實的胸肌上落下細吻。
「什麼事?」他皺著眉推開她,慢慢穿上白袍。
「每次你不是照自己的意願變成黑豹,就記不得任何事了,對不對?」麗塔冷笑。
「你回不回答我的問題?」他冷峻地問,眉宇間已有怒氣。
「那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為了那個雀利兒而背叛方茲。」麗塔反問。
「那不是背叛,她救過我,我回報她而已。」仇烈輕描淡寫地說。
「救過你?什麼時候?」
「上次追緝叛徒時,是她救了中彈的我。」
「就因為這樣,你不管她潛入會裡的原因,還要保護她、救她?」麗塔不相信原因會這麼單純。
「沒錯。」他撇過臉,懶得再說什麼。
「那麼,你已經回報她了,你在祭壇救過她一次,這次你沒理由再插手了吧?」麗塔等著看他見到雀利兒的表情。
「什麼意思?」仇烈心中一震,反手扯住她的手。
「這麼凶幹什麼?是你親手將她抓回來的,今晚方茲要用她的血祭豹神呢!」麗塔幸災樂禍地笑了。
「什麼?」仇烈難掩焦灼的神情,他握緊麗塔的手,大聲追問:「她被關在哪裡?」
「你該去照照鏡子,你現在的模樣活像在擔心自己的情人似的,仇烈,你該不會愛上她了吧?」麗塔冷嘲地瞪著他。
「別胡扯!我只是欠她一份人情,想還清而已。」他反駁道。
「是嗎?」女性的直覺讓麗塔看出他的不自在,心倏地被嫉妒燒得火燙。
「告訴我她在哪裡!」他沒心情跟她蘑菇了。
「我勸你最好不要去看她,因為……她現在醜得根本見不得人!」麗塔甩開他的手,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轉身打開門想走。
「麗塔!」他喊住她。
「你等著看她的血進入方茲的胃吧!仇烈。方茲說,一個擁有靈力的處女血抵得過十個平傭的少女,今晚那丫頭死定了。」撂下狠話,麗塔摔門離去。
仇烈怔忡地杵憂原地,被一種莫名的煩憂啃蝕著神經。麗塔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方茲已經知道雀利兒的身份?
他匆匆衝出房間,心驚肉跳地往地下一樓的囚室走去。古堡的地下室被方茲辟成好幾間石室,陰暗潮濕不說,裡頭還被方茲下了蠱瘴,被關進裡頭的人多半熬不過一晚就陷入昏迷。
他在第三間石室中看見了趴在草堆中的雀利兒,脫口喊道:「雀利兒!」
雀利兒像是昏了過去了,沒有反應。
他急忙在石室外的計算機鎖輸入密碼,打開石門走進去,蹲下身想叫醒她。但是,當他的手摸上她背部血淋淋的爪痕時,一股戰慄從他的背脊竄上腦門,幾乎將他的大腦凍結。
「老天!」他驚喘一聲,輕顫地撕開她的衣裳,對她背上的傷痕再熟悉不過。
是他!黑豹的傑作!他竟然把她傷成這樣!
她嬌嫩白皙的背上好幾道皮開肉綻的血痕都在控訴著他的罪狀,他只覺得胸口一窒,無法言喻的痛像針一樣刺進他的肝腸,讓他幾欲瘋狂。
一定又是這條項圈在作怪!他早該知道,方茲利用他來追獵雀利兒,強迫他變身,並用高頻率的聲波刺激他的野性,把他的理智全都掩蓋掉了。
「雀利兒……」怎麼會這樣?輕輕抬起她的臉,他心疼地看著她蒼白的臉頰和沒有血色的唇。那自信朗朗的言詞與無邪美麗的表情被困頓取代,現在的她不是艾氏財團的接班人,不是靈力俱樂部的神算,她只是個文弱受傷的女孩……
該死!
他自責地將她的頭攬進自己懷裡,心中浮起了從未有過的保護慾望。
他想保護她!想照顧她!想看她永遠開開心心,平安健康地在他面前頂撞他、對他說教……
這是什麼心情?他不知道,只是清楚地瞭解,在這瞬間,在他心中蟄伏了多年對方茲和淨靈會的恨意更深了。
被壓抑太久的怒潮,終於衝開了矛盾的鐵柵!
雀利兒在這時動了一下,慢慢張開眼睛,不太明白此刻自己身在何處。
「雀利兒!」仇烈驚喜地喚著她。
「仇……仇烈……」她眨眨眼,這才適應了石室內的黑暗和沉悶的氣味。
「你覺得怎樣?」湊近她,他從不知道一個女人的脆弱也能征服男人的心。
「我……好痛……」雀利兒有氣無力的道,恍然想起在受傷前發生的事。
「別動,你的背……被我弄傷了……」他抱歉地細喁著。
「背……是啊……你那時……」她聲如蚊吶。
「對不起,我只要是被項圈的力量激得變身,就會變成方茲殘暴的殺人工具……」
「項圈?」她抬眼瞄了他的黑項圈一眼,但發覺連做這個小動作都困難。
「這是個精密的計算機儀器,是方茲做的,他用這個項圈控制我的行動,除非有密碼,否則……」摸著脖子上這個從六歲開始就被套上的枷鎖,他陷入了經常出現的陰鬱之中。
方茲打造的這個金屬項圈,裡面裝著高頻率的感應裝置和接收器,他便是藉著這個來掌握仇烈的一舉一動。這些年來,仇烈沒有一次不想拿下來,但是想拆掉這個項圈,得先知道密碼,這是由方茲親自輸入的密碼,他研究多年還無法組合出答案。此外,方茲警告過他,千萬別想強行切開項圈,否則項圈內藏著的濃縮炸彈會自行引爆,到時,斷的可不只是項圈,還包括他的脖子。
「密碼?」原來要解開項圈還得要有密碼。
「是的。」
「方茲是個混……球,仇烈……別再……待在這種……地方供他差使……」雀利兒的頭靠在他的手肘上,勸他脫離方茲。
「我會的,但我得先救你……我一定要救你離開這裡!」要脫離方茲不容易,不過他可以先把她送出豹島。
「我現在……根本走不動……」她現在只會成為累贅而已!雀利兒在心裡歎息,沒想到她也會有這種任人宰割的時候。
「那不是問題,我去拿藥來幫你包紮。」
藥?雀利兒靈光一閃,趕忙道:「等等……我的……上衣口袋裡……有瓶金色的藥罐,你幫我塗上……」
仇烈聞言從她緊身上衣中的一個暗袋摸出一隻金色小瓶子,他記得他受槍傷時,她就是用這瓶藥幫他療傷。
他輕柔地將藥粉倒在她背部的傷口上,希望這藥能發揮像上回一樣的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