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妮子沒事算得那麼清楚幹嘛?雷掣沒有回答,只丟給她一個冷冷的眼神。
四個會員中,每個人的個性迥異,雀利兒外貌看似天真可愛,卻有著四人之中最厲害的早熟心機,還好她只有在對付敵人時才會顯現真實的一面,對眼前的三位大哥大姊,她只需扮個小妹妹即可。
幻夜神行是最年長的,平常總是很適切地表現出他的成熟度,他是屬於笑面虎型的人,談笑間就能擺平敵人,永遠不疾不徐,風度優雅而迷人。
冷觀其實並不冷酷,真要比起來,雷掣還比她更甚,只是她不愛說話,對抬槓更沒興趣,所以每當其他三人吵嘴時,她往往是最沉默的一個。外形俊俏的她留著一頭羽毛般的披頭,和雀利兒的感情甚篤。
至於雷掣,代號「閃電」,給人的感覺也是又利又冷,像刀一樣的個性,不熟的人接近他一不小心就會受傷;而他下手從不留情,又準又狠,是靈力俱樂部中最具行動力的人。
「其實她進門時我們就看過她了,她長得還不錯嘛。」幻夜神行哪壺不開偏提哪壺。
他們都知道,愈漂亮的女人,雷掣愈感冒!主要是因為他臉上那道疤就是拜「美女」所賜,那個美女不是別人,正是雷掣的母親。
因此,連美麗無邪如天使的雀利兒和中性帥氣的冷觀,他也很少給好臉色。
聽見幻夜的話,雷掣眼睛掃過他,臉色一斂,電波隨著目光一齊發射。「你不說話很痛苦嗎?幻夜!」 幻夜神行以極快的速度換了位子,再以一片絕緣的軟墊擋下雷掣的怒氣。「性子還是那麼烈,雷掣。」
「好了,你們別吵了!都是自己人,幹嘛動手?」雀利兒跳出來勸架。
「你們冷靜一下吧!」連冷觀也看不下去,手一揮,兩道霜氣倏地襲向雷掣和幻夜神行,瞬間將他們的髮絲凍得結冰。
「哇!這豈止冷靜,簡直凍死人了!」幻夜叫著拍掉頭髮上的冷霜。
雷掣則伸手一抹,走回沙發穿上皮衣。是冷了點!
「呵呵!好好玩,你們再鬧下去,冷觀總有一天會將你們凍成冰棍。」雀利兒笑得捧往肚子。
「等一下你負責將安以樂送回去,最好別對人家太凶。」幻夜神行對女人是出了名的溫柔。
「這是我的案子,要你管?」雷掣甩都不甩他。
「她的眼睛是最近三個月才看不見的,所以行動一定不便,你就撥點時間幫幫她又不會死。」雀利兒也跟著道。
「我打算一個人辦事,沒要她跟。」雷掣冷漠地說。
「她的危機重重,在住院時曾被狙擊一次。」冷觀忽然說。
「看來,她的仇人對她頗為忌憚。從警方得到的消息,那些人一直盯著她,隨時想滅口。」幻夜神行說。
「那又怎樣?」雷掣倒了一杯酒,一口仰盡。
「那就表示你的任務不只是找出兇手而已,你還得保護她的安全。」雀利兒沒好氣地說。
「別想!」雷掣重重哼一聲,他才不會像個導盲犬一樣緊跟著那個瞎眼的安以樂。
「出任務時,委託人要是死了就沒意思了。」冷觀側臉瞪他。
「但當初俱樂部也沒規定得保護僱主的安全。」雷掣反駁。
「真沒人性!」雀利兒嘟起嘴巴。
「她真要害怕,當初就該買個「生命安全」的希望。」雷掣又遭。
「可是,據我所知,她根本不怕死,不是嗎?」幻夜神行慢吞吞地說。
雷掣沉默了半晌才說:「所以,你們操什麼心呢?」
說得也是,他們幹嘛替安以樂操心呢?這一次雷掣會被她選中,冥冥中自有定數,他們再多說也無益。其他三人彼此對望一眼,都沒興趣再聊下去,各自穿上外套,準備回家。
「總管說雨太大,不會有生意上門,我要走了。」幻夜神行說完就跨出總部,踩著星光而去。
「我也要走了,冷觀,去我家玩玩吧。」雀利兒蹦蹦跳跳地拉著冷觀的手說。
「好」
兩個女人接著離開,可是背影怎麼看都像是一對男女。
雷掣也走向安以樂休息的房間,她因為喝了酒而沉沉入睡,但睡夢中似乎不太安穩。
他正想抱起她時,幻夜的聲音突然響起,「她的夢很血腥,你要不要看?」
雷掣皺了皺眉,低斥:「你怎麼還沒走?」
「我只是順道進入她的夢看看而已,可憐的女孩,她在夢裡哭得很傷心。」幻夜輕聲地說。
「那你在夢裡安慰她好了。」雷掣抱起她,走出俱樂部,消失在俱樂部通往人間世界的光芒裡。
安以樂倏地張開眼睛,擾人的惡夢還是沒有放過她,她一覺醒來只覺得頭昏腦脹,全身乏力,連心都還因夢裡的驚魂而急遽地跳動著。
微微欠動著身體,她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舒服的床上,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咖啡的香味。
這是什麼地方?她倏然坐起,摸索著下床,對陌生的環境感到一陣陣心慌。
現在是什麼時候?她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
她的疑問隨著房門被打開,葛蒂熟悉的聲音出現,才得到解答。
「你醒了?以樂,你還好嗎?昨天晚上你真的把我嚇壞了。」葛蒂進來就走到她身邊擁著她,聲音中有著擔憂。
「我怎麼了?這裡是哪裡?」她困惑地問。
「這裡是我家。你昨天在唐人街失蹤,把我嚇得四處找尋,可是找了半天還是沒有你的消息,最後沒辦法,只好回家等你的電話。我原本打算再等不到就要報警,沒想到半夜一點多,一輛奇怪的車將你送到我這裡,我才鬆了一口氣。」葛蒂一想到她有可能遭到不測就仍然心有餘悸。
「我失蹤?」她怔怔地說。
「是啊,你昨天跑到哪裡去了?我在唐人街繞了好幾回還是找不到你。」
「我去哪裡?我……」混飩的大腦開始恢復思考運作,然後,她想起了靈力俱樂部和......閃電!
「沒被人欺負吧?你失蹤的四個小時沒發生什麼事吧?」葛蒂關心地看著她。唐人街裡龍蛇雜處是出了名的,安以樂一個柔弱又美麗的女孩在那裡不見,該不會是被綁走了吧?
「我沒事,真的。葛蒂,你一定不相信,我找到靈力俱樂部了!」她臉上浮出微笑,拉著葛蒂的手低喊。
「靈力俱樂部?」葛蒂張大眼睛。
「是的,我找到靈力俱樂部了,他們也答應要替我報仇。」她興奮地叫著。
「你不會是在作夢吧?」葛蒂摸著她的額頭。
「作夢?」會嗎?她的心重重一跌,對自己內心深處的同樣質疑不安。昨晚清晰又不可思議的奇遇,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回來時不省人事,嘴裡還有酒味,我真怕你去哪裡喝個酩酊大醉才會產生幻覺。」
「不!這是真的!」她努力要相信昨晚的一切不是虛幻。
「那你告訴我,你如何進去靈力俱樂部的?在哪裡?」葛蒂又問。
「在......應該在唐人街吧!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就走了進去......」她其實無法正確解釋,最主要是她看不見。
「以樂,這可能只是你太急著想報仇而產生的虛妄意念。昨天我在唐人街問遍了,也沒有人知道靈力俱樂部這個地方,甚至昨天送你回來的那個人就像是個夜總會的專屬司機。所以,別再想這些了。」葛蒂捺著性子道。
「不!不!我真的和俱樂部的人接觸過了,也談妥了價錢。我需要五百萬美元,葛蒂, 這是我答應給人家的酬勞……」安以樂抓住她的手說。
「五百萬美元?你瘋了!以樂,五百萬不是小數目,你居然要用這些錢來做傻事?」葛蒂覺得事態比她想像的嚴重,這女孩一定被痛苦壓得神智不清了。
「我沒瘋!那人索價五百萬,他保證可以幫我找出那批人,而且殺了他們。只要他做得到,我願意付錢!」安以樂斬釘截鐵地瞪著前方。
「以樂,聽我說,今天再去醫院複診一次……」葛蒂勸說著。
「你以為我腦子有問題?」她淡淡一笑,神情落寞地說:「有時候我還希望我真能瘋了更好,就不需要想太多了......」
「以樂……」葛蒂不知道該說什麼,對她的傷痛真是愛莫能助。
「別替我擔心,葛蒂,我想先找個房子住下來。」她反過來安慰她。
「我想過了,以樂,不如你先和我住,這樣我比較放心,等你能獨立生活之後再談其他的事吧。」葛帶好心地提議。
「可是,這樣太麻煩你了……」她眼眶微紅。朋友啊!在患難中更見真情。
「不,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就別跟我客氣了。」葛帶笑著拍拍她纖瘦的肩,心中頓覺不忍,這三個月來,她整個人瘦了一圈,讓人看了就心疼。
「謝謝。」
「對了,我間接得知,你大學的一個男同學羅傑一直在找你,好像非常擔心你,要不要和他聯絡一下?」葛蒂邊說邊扶著她走出房間,來到客廳沙發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