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就被他熟練的吻征服,那深而烈的深吻像陳年老酒,讓她迷醉暈眩,神智盡失,就這麼軟軟地癱在座椅上,癱在他的男性氣息裡。
不知過了多久,他放開她,微抬起頭,輕笑道:" 如何?這個吻還不錯吧?"
他就知道她對他也有感覺的,他就知道!
她猛然驚醒,臉倏地漲得通紅,手忙腳亂地摸索著車門把手,打算下車。
他很快地長手一伸,越過她,阻止她逃走。
" 你想逃去哪裡?"
" 我……"
因為自責和羞愧,她的頭低垂得幾乎抵到胸口了。
她竟然被他吻得暈頭轉向,而且還這麼投入……"
哦!讓她死了吧!
" 乖乖坐好,我送你回去。" 他得意地笑著,啟動離合器,載她回家。
回到她那棟小屋,他在她下車前突然道:" 明晚和我一起吃飯。"
" 不行!我……我沒空。" 她緊張地搖搖頭。
" 我約你你就一定得為我空出時間。" 他狂妄地道。
" 你!你這人真是……" 她真不敢相信世上有他這樣獨裁的男人。
而她……偏偏喜歡上這種男人!她到底有沒有腦筋啊?
" 我這人是怎樣?迷人嗎?晚安。" 他低笑,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啄了一下她的唇。
她再度被他嚇了一跳,摀住嘴,像只從野狼嘴裡逃出的小羊,飛也似的下車奔進房子裡。
那一夜,她發現羅起麟在她體內點亮的那團火,比她屋子裡所有的燈都還要燦爛。
☆ ☆ ☆
齊頌明侷促得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裡,羅起麟就坐在她對面,一雙炯炯的眼睛直盯著她,那強烈的視線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害她這一頓晚餐食不知味又消化不良。
原以為約她吃飯不過是個玩笑,誰知道羅起麟傍晚五點真的跑到她家來,而且一進門就不悅地瞪著她雞窩般的亂髮和千年不改的黑色T 恤,低咒了一聲,硬是將她拖上車,蠻橫地帶著她到一家進口服飾店買一套洋裝和細跟涼鞋逼她穿上;之後,又帶她到一家髮廊要求設計師把她的卷髮洗直,短短兩個小時,她從邋遢的女人變成一個氣質優雅的淑女,當她走進餐廳,還差點被玻璃中映出的自己嚇到!
頭髮洗直後,她的五官和輪廓變得更為清麗,有點像她大學時候的模樣,而那套薰衣草紫的削肩洋裝,把她纖細的曲線全秀了出來,襯著白皙勻稱的手臂,乍看之下還會以為是服裝雜誌走出來的模特兒呢!
她這下子終於知道人要衣裝的道理,難怪女人會花大把鈔票在治裝上,合宜的衣服果然能適度地提升個人的形象。
" 紫色衣服很適合你。" 羅起麟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他沒想到打扮過後的齊頌明會這麼漂亮,之前她老是把本身的美麗藏在卷髮和黑衣下,真不懂她這麼不會裝扮自己的人是怎麼設計出那些美麗的燈具的?
" 是嗎……" 她不安地蠕動著,忍不住又向四周看了一眼,總覺得大家好像都在看她似的。
" 你在緊張什麼?"
他好笑地靠向椅背。
" 我穿這樣太奇怪了,一點都不像我……" 她彆扭地拉了拉衣服的肩線,削肩的衣服感覺起來比無袖的暴露多了,讓她好不自在。
" 你穿這樣才像個女人,以後和我出門可不准再穿那些黑色T 恤和長褲了。"他說得好像她已是他的女人了。
" 以後?一次就夠了,我不能再這樣和你見面……"
她真怕被什麼熟人撞見她穿成這樣和一個已有未婚妻的男人共進晚餐。
" 為什麼不能?" 他眉一擰,才好心情沒幾分鐘,她又要開始氣他了?
" 這……這是不對的,你應該去陪珊蒂,而我則該回工作室幫你設計燈具。"她一整晚內心都充滿了罪惡感。
羅起麟的熱烈追求很容易讓女人心動,她不否認驚恐之餘也有著小小的虛榮,但現實問題一直很清楚地攤在她面前……
他有女友。
他就要結婚了。
單這兩項大前提就足以讓個腦袋清楚的女人把他三振出局。
但很顯然,她的腦袋最近都不太清楚,才會傻傻地還跟著他出來吃飯。
" 珊蒂對我沒感情,你也看出來了,每次我想找她約會她就把你找來,一副對婚事沒興趣的樣子,我寧可和你一起吃飯也不想去面對她的臭臉。" 他這陣子還真是受夠了珊蒂的任性了。
" 既然兩人都沒感情,為什麼還要結婚?錢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她脫口問道。
他玩味著她的口氣和表情,暖昧一笑," 怎麼,你不希望我結婚嗎?"
" 不,我只是……只是覺得這種建立在金錢上的婚姻不可能會幸福……"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啜飲著果汁。
" 幸福這個字眼不在我的字典上;我要的只有成功和金錢。" 在他的觀念中,錢才是萬能。
" 你小時候受過什麼刺激嗎?才會導致這種嗜財如命的個性。" 她心驚地看著他,暗暗揣測。
他臉色一凜,一口仰盡杯中的紅酒。
" 沒錯,在孤兒院的十多年只讓我認清一件事,只要有錢,天下沒什麼不可能的事。" 他嘴角冷硬地下垂,聲音暗沉幽晦。
孤兒院?
她有些訝異,光鮮得有如富家少爺的羅起麟竟是孤兒出身?
是太多的窮苦激起他追逐名利的野心嗎?
" 可是……再多的錢,化得掉你心中的空虛嗎?" 她替他感到難過,他的冷漠其來有自啊!
" 誰說我空虛了?" 他揚了揚眉," 我現在日子過得可充實了。"
" 真的充實嗎?不會寂寞嗎?" 她直覺他是個非常寂寞的男人。
他一愣,定定地看著她。
寂寞嗎?也許吧!儘管工作繁忙,隨時都有女人可以暖床,可是每每午夜夢迴,一種無人能理解的孤寂總會浮上心頭。
沒有人真正瞭解他,而他也不想讓人瞭解,人心的善變使他對人總是心懷戒備,對他而言,永遠不會背叛他的只有金錢!
" 我沒時間去想這個無聊的問題,我的人生目標就只有賺錢而已。" 他藉著冷笑隱藏著內心的弱點。
"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財富並不屬於擁有它的人;而是屬於享受它的人。只知賺錢,不懂得享受人生,充其量不過是台賺錢的機器,當心哪天過勞致死,你的錢可不會為你掉眼淚。" 她無奈地歎口氣,羅起麟的功利心態已經沒救了。
" 怎麼?你在為我擔心嗎?" 她語氣中的關懷讓他內心一動。他認識的女人幾乎每一個都希望他多賺點錢,然後拚命想從他口袋多挖點錢,但齊頌明卻不一樣……
" 誰……誰擔心你了?" 她臉微紅,解釋道:" 你愛賺多少錢是你的事,和我無關!"
" 你真是個怪胎,你真的對錢沒興趣?" 他細細地審視她,突然發現她正好和他相反,沒什麼金錢觀念,對名利也很淡泊,也許以燈具設計師成名也只是她人生中的一個意外,因此她才會這麼閒散,一點都不懂得經營自己的事業。
" 誰說的?我也很愛錢的,只是我只要夠用就好了,太多錢我反而不知道要擺哪裡。" 她聳聳肩。
" 從來沒有人賺錢太多的。" 他笑了,有點明白她吸引他的原因了,他迷上的就是她的無慾無求,清心自在,在她身上,他看不到人性的貪婪和物慾,她是他所處的現實競爭世界中唯一一個對他無害的女人。
" 是嗎?" 她屏息了幾秒,差點窒息在他難得展現的笑容中。
冷硬凶狠的他,笑起來其實非常迷人……
李康原說得沒錯,他的確擁有無限的男性魅力!
" 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這麼喜歡燈?" 他興味地傾向桌面,雙肘支在桌上。
" 因為我怕暗……" 她說出口才開始後悔,馬上就緊閉嘴巴。
" 是啊!你非常怕暗,這其中有什麼原因嗎?" 他想起別墅中停電的那一晚,她的驚惶與恐懼簡直是種病態。
" 沒什麼……" 她不太想回憶那個可怕的往事。
" 說,我想聽。" 他霸道地命令。
她抬頭看他一眼,搖搖頭。" 我們該走了……"
" 說完再走!我很好奇,你對黑暗的反應讓我印象非常深刻。" 他不放過她,持續追問。
" 那其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她歎了一口氣,故作輕鬆地道:" 只是小時候有人惡作劇把我關在一隻廢棄的貨櫃裡一整夜……"
" 是誰對你做這種事?" 他愕然地問。
" 早就不記得了……"
" 那時你幾歲?" 他心疼地蹩著眉。
" 七、八歲吧?忘了,只知道有很長一段時間一到晚上就會焦慮緊張不敢睡,什麼心理治療都做過了還是沒用,到後來我媽突發奇想地買好多盞燈給我,每晚為我將燈點亮,才漸漸治好我的毛病……" 她淡淡地說著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