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的好妹妹。誰教你從小到大都是一副安安靜靜的模樣,莫怪我總是以為你是我的好『靜妹妹』咧!」
無視胡菲那張冷得凍人的冰顏,胡左的臉上仍掛著笑容。
「對了!你的『林黛玉』呢?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在雪館裡休息。」胡菲的語氣仍是一貫的冰冷。
聞言,胡左顯得英氣逼人的美酒,不禁高高一挑——
「怎麼還是這麼弱不禁風?」胡左的口氣裡關心多於嘲弄,她面容一整,「小菲,莫飛跟我提起過一位醫生,或許你應該找個時間和莫飛聊聊,你……」
相左遲疑地一頓,離開之際,忍不住還是用輕柔的語氣提醒妹妹——
「你該有所決定的,小菲。」
背後,胡菲的臉色倏地變得蒼白。
一抹痛楚毫無預警的襲上她的胸口,她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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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胡梵失神地抱著亡妻的照片在發呆。
風柔柔……他這一生唯一、也是最愛的女人。她的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柔順乖巧而且善良,如果要他用一句話來形容他這位愛妻的話
——天使!
他想,這應該是唯一能形容,總是為了日常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而感動的她。
所以,沒道理啊!
沒道理他的三個寶貝女兒裡沒有一個擁有她們母親身上溫柔的特質,只除了美貌。
唉!
胡梵輕歎地放下相框。
這三個丫頭完全承襲了自己,而且分別將他發揚光大,三個人不同的性情全都承襲自他,
尤其是……
「進來吧!」
在大女兒胡左進來之前,胡梵不禁又是一歎。
胡左——唉!也許自己當初不該幫她取了一個這麼男性化的名字。
瞧她,從小到大就像個男人般,總愛逞強鬥狠,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
想到此,胡梵冷肅的面孔不覺變得溫柔。
因為,他就是在那時候遇到了他的剋星——風柔柔。
老爹又在想娘了嗎?
胡左一進門,便瞧見老爹柔得化不開的表情。
呵!老爹也只有在這時候,冷酷的臉才有那麼點人味!
「龍刁為了姓朱的事向您告我的狀?」胡左單刀直人的問。
「他很生氣。」
胡梵抬眉丟去一眼,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
胡左見狀,立刻上前為父親點煙,而她也不忘」順便」為自己點了根煙。
「少抽點。」胡梵不禁輕斥。
「嗯!一個月一包,夠少了吧!」胡左輕吐出一口白煙,輕盈地一躍,一屁股坐上父親的大書桌上,臉上除了狂妄還是狂妄。
「我說老爹,您不認為那習老頭子好像總是在為一些芝麻綠豆小事發火嗎?他難道不擔心氣到腦中風,一個不小心掛了?」
她蹺起二郎腿,動作帥氣卻不失優雅。
「昨晚你讓龍刁痛失了一個為他賺錢的活機器——而且還是最會賺錢的那一個。」
「朱道和把毒品賣給我胡左的人,還讓他丟了小命,您說他該不該死?」
「『他』?!」
「李念。」
李念?!
胡梵想起自己曾見過那男孩一面,他還記得剛見到那一臉羞怯笑容的男孩時,自己還曾感到一股熟悉感。
事後他才驚訝的發現,原來是李念臉上那怯怯的笑容和「某人」有幾分相似,而這「某人」指的就是——
那個老是鼻青臉腫,死命跑著讓他女兒追,打死也不願進格鬥室——當時還是個小伙子的莫飛。
想到這裡,胡梵不由得細細地打量起女兒來。
原來小左之所以獨獨對李念有著一份過度的保護欲,完全是因為莫飛啊!這麼說來……
「老爹,您不說話是表示贊同羅?!」
一張猝然逼近的臉龐令胡梵微愣地拉回心神。
「同意什麼?」他問道。
「同意讓我獨自去解決這件事啊!」她的兩道彎眉不覺皺成一團。
「你打算怎麼做?」
胡梵心神一斂,疑惑地問。
「您認為我又該怎麼做?」
沉吟片刻,胡梵淡淡地扯動唇角。「雖然我和龍刁有過協議……不過,就照你所想的去做吧!」
那淡笑就與他黑眸給人的感覺一樣——冷。
對「死人」是不必講信用的!
胡梵在女兒準備踏出門時,突地出聲喚住了她。
「有空替我約莫飛,我想和他吃個飯。」
胡左當下柳眉輕蹙。
這兩個男人每次碰在一起就打她的「主意」!
她頭也不回地揮揮手,算是聽見了。
「還有……」
還有?!
胡左腳步一頓,索性回過頭望著父親。
「別讓那些警界大老有機會在我臉上噴口水。」胡梵對著女兒明顯不耐煩的表情,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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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吧?!」
小小的診療室裡,男人溫柔的聲音充滿憐惜。
痛……胡左輕蹙了在眉,痛你個頭啦!
一直在一旁掩嘴低笑的小護士,終於「識相」的退出診療室外。
胡左低咒咬牙一聲,再也按捺不住地出手了。
「你可以停止這種噁心巴拉的口氣了嗎?」
她揪著他的領帶低咆。
「啊——輕一點!」
莫飛連忙說。
「為什要輕一點?」她不客氣地吼了回去。
「我擔心你不小心撞疼了傷口!」
胡左瞪著那雙正小心翼翼地替她的傷口做最後處理的男性大手……
驀然,她後一皺,從他的大手裡抽回自己的手。
「啊——小心繃帶又鬆開了!」
莫飛驚呼,對於胡左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舉止,不由得蹙起眉頭。
胡左對莫飛的輕斥置若罔聞。
「莫飛……」她將纏上繃帶的手指舉到他眼前,「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我只是被一片小小的玻璃給割傷而已?」
胡左不可思議地搖了搖受傷的食指,無法置信它竟被包得像個小號的木乃伊一樣。
「小傷還是需要謹慎處理。」
「拆掉!」她將「小木乃伊」伸向他鼻前。
拜託!她不過是不小心被自己打破的花瓶給劃了一下,又發現那傷口似乎沒辦法吐個口水了事,最後在無奈之餘,只好到這間小小的診所求診。
「小左?!」他訝異地對上她固執的美眸。
「拆掉!用OK繃就行了。」
想到自己被一片小小的玻璃給割傷就已經夠窩囊了,難不成還要她豎著巨大怪指昭告天下?
「你的傷口不是一片OK繃應付得了的……」
「那就用兩片。」
她眼一眨,迎著他微惱的目光,乾脆地截斷他的話。
「你……」
「你不動手,我還是會拆了它。」她十分堅持,毫無商量的餘地。
莫飛俊秀的臉一僵,瞪視著她的黑眸裡有著薄怒。
該死!
這不聽話的女人!為什麼總是這麼固執?
雖然極度不願,但莫飛最後還是妥協了。
他繃著俊容,輕手輕腳地替她被縫了三針的指頭,重新包紮一個較「美麗大方」的外觀。
「別急著走,晚上我請你吃飯。」
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我今晚有約。」她心不在焉地道。
「跟誰?」他不動聲色的問。
「龍刁。」她輕盈地躍下病床。
「我跟你一起去。」
「那老傢伙老奸巨猾——」突地,胡左停下拿外套的動作。「你說什麼?」
「我陪你去。」
她眨眨眼。「你幹嘛陪我去?」
「你說了,那老傢伙老好巨猾,我擔心他耍陰的——我不希望你遇到危險。」
唔……
他的意思是說,他要保護她?
胡左一愣,接著露出了笑容,然後嘴角迅速咧向耳後——
下一秒,她已忍不住地捧腹大笑起來,因為——因為她剛剛聽到了一個大笑話!
第八章
銀鈴般的笑聲,充斥著整個診療室。
胡左笑到不能自己,甚至沒發現莫飛曾經短暫的離開過。
她笑到含了氣,笑聲猝然教一陣急咳給取代。
「喝口茶,潤潤喉。」莫飛適時地遞上茶水,體貼的說。
她愕然瞪著眼前那張臉,那張溫柔和煦的笑臉!
陡然間,笑話似乎不再好笑了。
該死!
她臉一沉,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紙杯,然後讓它直接進了垃圾桶。
「你是當真的?!」
「現在就走嗎?我已經讓陳小姐提早下班了。」
莫飛絲毫不受胡左挑釁的舉止所影響,他一邊脫下白色外套,一邊和悅的問。
「你——」
噢!該死!該死!真該死!為什麼這個男人總有本事單憑一個表情,一個動作就……就讓她彷彿吞了十斤炸藥般,完全失去理智!
胡左感覺自己的面孔正在扭曲變形。
她鐵青著臉,宜接越過那一臉溫笑,教她忍不住想要送上一拳的男人。
「小左!等等——」
面對毫無預警襲來的粉拳,莫飛在心驚之後,當下的反應是反射性地將臉撇開。
可就在他險險躲過粉拳的攻擊的同時,他猛然意識到沒打上自己的拳頭極有可能會打上什麼時,他臉色一白,迅速出手,反擒拿住揮過他耳際的纖腕。
「小心!」
他驚呼,讓粉拳免於撞上門柱。
「你真是大意,不怕傷口又裂開?」
胡友見莫飛不僅輕易躲過自己的攻擊,甚至在她還來不及看清的時候,便扣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