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撇嘴,緊張了嗎?這回你是輸定了!
天兒再度舉劍,靈黠的瞳眸閃過一絲促狹,她高喊:「接招!」矯捷的身子再
度衝向前。
直線的攻法與她第一次的偷襲倒頗為類似,王老三嘴角一勾,以為那丫頭又重
施放技,欲引自己上鉤,內心有譜地做了萬全準備,他雙拳一握,準備絕她生路!
哼!準備受死吧──咦?有點不對勁,怎麼——怎麼她的劍真往自己沖——
當王老三反射性地將劍舉至右側的胸前,一心想擋下眼前直朝自己而來的武器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再度傻了眼——那張狡黠的臉蛋竟在下一秒由自己眼
前憑空消失了!
接下來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王老三感到硬物抵上了自己僵挺的後背,血液瞬間
在他體內急速凝結!他就像具僵硬的石膏像,緩緩地垂首瞪著自己足夠一隻小牛來
去自如的——胯下。
她……她……老天!她竟從他的「胯下」滑——滑過去?!雖說如此不雅的行為
,實在不是姑娘家該有的舉止,不過若論「風雷堡」的席天兒而言,王老王應不會
表現出太多的訝異才對。
但是,這場較量的結局與必須付出的代價對他而言,打擊實在太大了!足夠讓
他受不住地兩腿發軟,就連手中的武器,亦因無力使然而掉落地面。
「砰!」一聲,王老三跪坐在自己的小腿肚上,嘴裡尚無法接受事實地喃喃念
著:「不可能……不會的……這是場夢……它不可能發生的……我在作夢……作夢
……」內心五味雜陳的他,真不知是該哭?或是該——大哭?
享受著眾人給予自己的歡呼聲,天兒繞步至王老三身前。高扛著寶貝武器的天
兒在聽見他的低語,也蹲了下來,閃耀欣喜光芒的眼眸對上王老三那張欲哭無淚的
喪臉。
「不錯!你是在作夢,而且是個『白日夢』!不過呢,夢歸夢,該做的,還是
得去實踐,不是嗎?」
「你……你不會把「那個『玩笑』當真吧?哈哈。」苦笑兩聲,王老三已可想
像出大護法和二護法那兩張取笑的倭常|駝餉蠢顯謐約貉矍盎喂搊q只喂暷捻H?br />
「這你就錯了,三護法!本姑娘從不認為『那個』是個『玩笑』!」黑白分明
的美眸閃入一絲冷芒,天兒盯著他繼續道:「怎麼?難不成三護法想出爾反爾?笑
話!本姑娘一介女流之輩皆能信守諾言剪去長髮,為何三護法堂堂一個大男人偏沒
這份氣概?喲!還是英雄當不成,倒樂意做個臨陣退縮的狗熊?如果三護法真這麼
認為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說完,天兒朝他丟下一記白眼起身,轉頭正想離去──
「請留步!」哼!再怎麼說,自己總是條敢做敢當的好漢,豈能讓這丫頭看輕
自己!
王老三大喊一聲,縱身至天兒身前,臉紅脖子粗地低吼:「男子漢大丈夫,一
言既出,駟馬難追,明天我會實踐我的承諾!」
瞧他一臉不甘願,活似有人拿了條繩子硬逼他上吊似的,天兒強忍下心中的得
意與笑聲,反倒露出欽佩的表情,恭維道:「哎呀!天兒就知曉三護法是位有擔當
的「大丈夫」,我爹總算沒看錯人啊!天兒敬佩、敬佩……」
一番恭維,在王老三耳裡聽來倒像是在損他。大丈夫?哈,天曉得,他這三護
法此後要以何顏面見人?簡直是無地自容,竟敗在一位丫頭的劍下——該死的!當
初自己真該聽大護法的警告,少惹這丫頭為妙!現在,自己果真自食惡果了。
懊惱啊!懊惱!!王老三此刻是天殺的後悔極了!
* * *
慘了!竟把爹爹交代的事給忘了。哎呀!都怪自己在樹上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這下倒好,讓爹爹給逮著機會,免不了又是串叨念……算了,還是避不見面的好。
鬼鬼祟祟的天兒屈著身子在廚房的側門東張西望,確定裡頭只有侍女小青一人
,她舉手輕推木門,輕巧地閃進屋內。
「小姐!」
「噓──」天兒一指置於唇上作噤聲狀,待女小青忙雙手捂唇止住自己的驚呼
,一對圓滾的眼珠子望著她大小姐的頭髮——天啊!小姐的頭髮怎麼──
天兒露出感激的一笑。趕著「隱形」的她,在經過餐桌時,肚子傳出一陣咕嚕
咕嚕的聲音,令她不由地停下急急的腳步,糟糕,尚未用膳呢!一手撫著哀嚎不已
的肚皮,大大一對美眸機靈地像雙傺鬯頻兀曾嗂u人南掄磐掑倥a兀硫U杉Z
與數個饅頭置於她眼前。
「謝謝。」接過乾糧與饅頭,天兒開口無聲地向小青道謝。她這丫頭可真伶俐
呢!
小青倒也調皮得很,學著主人,無聲地眨眼,不過一對驚訝的眼卻仍盯著主人
的頭頂打量。
天兒含嗔地笑敲著侍女的額頭後,將東西塞進衣襟裡,她就像個小偷般,大氣
喘都不敢喘一下,躡手躡腳地往右側門邊的迴廊轉角處挪去。
行至正廳的大門前,天兒側身讓背緊挨著牆面,深吸口氣,她小心地探出頭顱
,視線往廳內一瞄——裡頭除了端坐在木椅上的娘親與小自己兩歲的妹妹蔻兒外,
就剩分立兩旁的侍女們,根本不見爹親的蹤影。
奇怪!不在?可能嗎?天兒不由得皺眉,以為爹爹會在大廳上等候自己,逮著
她好大發雷霆顯示虎威的,此刻卻不見人影?
咦?會是出城去嗎?天兒疑惑地伸手搔搔後腦勺,眉頭皺了又皺,唉!管他的
。既然爹爹不在,她決定加入娘和蔻兒的行列。
低笑一聲,她抬起小腿正欲跨進裡頭,不料後頭卻傳一陣低沉的聲音。
「你在找我嗎?」
「啊!」天兒低呼一聲,瞬間整個身子的血液凝結住,她緩慢地轉過身子,迎
視自己的是對揚著怒火的眼。
「哈,爹爹是您……」天兒陪笑地望著父親,內心不禁咒罵起來:該死!真他
娘娘的湊巧,好死不死地竟在這會讓爹給撞上!
雙臂交叉置於胸前,上半身斜倚著牆壁的席錦浩輕哼一聲:「爹爹?你眼中還
有我這位做爹的嗎?」
看來爹正在氣頭上,這會得多說好話、多拍馬屁。天兒露出諂媚的笑容,以崇
拜的口吻道:「爹爹言重!天兒可打從心裡尊敬您老人家!再說這『風雷堡』上下
里外,有哪位不知、哪位不曉爹您是位肚量大、氣度好、不為『小』事追究、通達
事理……廣受愛戴的大當家。」
哇!這回可是打出娘胎以來,一口氣講了最多「好話」的一次,就盼能打消父
親的怒氣……瞪著攤在身前已「數盡」的十根手指頭,天兒在內心扮了個鬼臉,她
「眼巴巴」地望著好不威武的父親,一對討人疼惜的美眸,閃爍著晶瑩的光芒眨啊
眨的,就盼能眨掉父親的怒氣。
哼!你這見風轉舵、伶牙俐齒的丫頭,倒是挺會察言觀色的。想拍馬屁?哼!
老子今天我偏不吃這一套。
「別眨了,隨我來。」平穩的語調讓人聽不出半絲端倪。丟下這麼一句話,席
錦浩挺直身軀,望了女兒一眼,他皺了皺眉,頭髮尚在嘛!看來,清早那仗她是打
勝了。
內心頓時揚起一股驕傲感,不過,他仍帶張撲克牌臉,領頭往大廳內走去。
瞪著父親的背影,天兒洩氣地停下眨眼的動作。什麼嘛!人家好歹也說盡好話
,爹竟半點也不領情?!早知就別浪費唇舌,又絞盡腦汁地吐出這麼一大堆「廢
話」!
噘起小嘴,天兒不平地皺鼻努嘴,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尾隨父親的步伐而去。
盯著父親寬厚的背影,四周平靜的氣息令天兒不由得想起暴風雨將至前的寧靜
。
大廳內端坐一隅的蓮芳夫人見丈夫一臉面色凝重的神情,她停下手裡的細活,
起身迎上前。
「夫君,您……」蓮芳夫人喚住丈夫,一手輕扯地扶在他的手臂上,絲毫不因
歲月催老而依舊迷人的瞳眸,帶著擔憂之色,懇求地望著自己心愛的男人,深怕這
對倔強的父女待會又是場爭吵。雖說如此的場面在「風雷堡」已是司空見慣,可
是……
見妻子那兩道纖細的巧眉幾乎擠成一直線,席錦浩不禁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神
態,他抬手輕拍置於自己手臂上的柔夷,要她放心,隨即朝大廳的偏門往書房邁去
。
席錦浩這一走,讓蓮芳夫人正好迎上姍姍來遲的女兒,「天兒,你」可待蓮芳
夫人看清自己女兒那頭不成體統的短髮時,她不禁低呼出聲﹔連一旁的蔻兒見姐姐
一頭怪異的髮型,也不由驚呼出聲。
「天啊!天兒,你的──你的頭髮--」蓮芳夫人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女
兒的頭髮,一臉驚愕的表情,好像她隨時會昏倒。
見娘親一臉血色盡失的表情,天兒趕緊伸手環住娘親的肩膀。天兒爬了爬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