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者。
「沒——呃,有——有事!是右護法冷大哥,他回來了,正在『琰宮』候著大
哥。」西門少鈺慌張的嗆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完話,並在內心禱告著。
西門少昊兩眼微瞇。「飲藥之時,要丫環盯緊她。」丟下這這一句,他飛快地
走出,邁向「琰宮」。
望著大哥消失的背影,西門少鈺長吁地鬆了一大口氣,盯緊她─她想起大哥臨
走前交代的話。
西門少鈺望向床上一臉鐵青,透著欲將某人千刀萬剮之色的美麗臉孔——什麼
意思?
今兒個,她的腦筋轉的是特別慢,沒辦法,她被嚇壞了!
* * *
冷藏笑,「粗獷剛硬」,四字即足以形容這位鮮有話語的冷漠男人。冷冷的外
表在病弱的妻子去世後,更顯沉默,不見言笑。若非真有要緊事,否則想要他開口
,那可喻是:蟬鳴見雪花——難上加難!
然而,年長西門少昊五載的冷藏笑,卻絕對是位忠心不二,足以置為心腹的忠
臣。
「如何?」西門少昊邁入「琰宮」正廳,在首座坐定後,他盯著冷護法開口問
道。「雷火」——形影不離的黑豹,則在他腳旁緩緩趴下。
冷藏笑冷漠的神情毫無喜怒哀樂之分,讓人瞧不出心思,但是,他眸裡的那副
尊崇是絕對絕對不容置疑的。
「帶頭的是一名名喚千里聿皇的男人。」
千里?罕見的姓氏,不正是與自己國土毗鄰,遠在北方的「天外之界」,其王
親們才能擁有的姓氏。
「據報,千里聿皇是『天外之界』當今統治者──千里追日的侄子!曾在大殿
對千里追日出言不遜,又懷有二心,是位野心勃勃之人。傳言中,老宮主有意將正
位讓予私生子一事,千里聿皇大表不滿,並公然地指責千里宮主,惹得他一怒之下
,宣告取下千里聿皇的頭銜,將他驅逐出境,如今他對『天外之界』而言,已是名
不相關的背叛者。慘遭流放淪落為窮寇的千里聿皇,劃地為界,在『死谷』這個地
處三不管的邊漠稱雄,專門從事不法的勾當換取暴利。」
冷藏笑的一番話,印証了西門少昊的猜測。他自忖,難怪那傢伙對「玥石」了
若指掌,知曉「玥石」取自何方。照理說,像「玥石」這種產量極罕的礦石,他們
是不會將它當成貨品對外交流!正因為「天外之界」的老宮主與他父親生前有段不
淺的情誼,故,在自己尚未即位之前,「玥石」便早在兩地之間往來。但考量其數
罕少,所以,也僅有宮中皇親有幸目睹其風采,平民百姓自是不知此物,甚至其產
於何方。
「有多少人馬?J
「據捷報所傳,人馬約有五隊,每隊近十人。他們多是分開行動,個個塊頭高
大精悍,是幫悍然無懼的凶暴盜匪。屬下日前獲一探子捎來飛鴿信中所言,其中一
匹人馬曾在數月前出現於『琉璃官』外的城鎮,屬下認為此事應與『彎月刀』之失
有關。」
「嗯——」微瞇的黑眸射出兩道寒芒,冷冷的眼透出必殺之色。沉思良久後,
「左護法呢?」
「東方大人在『琉璃谷』近北邊的樹林裡發現另一隊人馬的蹤跡!左護法已先
行調兵趕往,他要目下轉告少主。」
「哼!聲東擊西嗎?」肅殺的臉冷哼一聲,「右護法,傳我口諭,讓駐守『琉
璃谷』的兵馬全部撤離!我將從『煞門』裡調出三十名手下,你帶領他們埋伏在距
『琉璃谷』十里外的林內,任何一處可能苟逃之點皆不許疏漏!獵物未接近目標兩
裡處,不許輕舉妄動!還有,切記!得留個誘口,否則難以引出大老鼠!」
「煞門」,一個秘密的組織部門,沒有人知道他們來自何方,去向何處,個個
高壯威猛,卻也敏捷如風,皆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他們乃是「西丘之城」精挑細選
費心培訓的殺手,而殺人於瞬間的戰士們,只聽命於一人,那就是他們的主人西門
少主。
「是!」平靜的面孔終於有了變化,興奮之色躍上冷藏笑的眼裡。自己的劍已
太久沒噬血了,他已迫不及待想要見著那班膽大妄為的傢伙們悲慘的下場。
「別太快殺了他──」西門少昊以優雅閒散之姿傾身伸出一手,撫摸著腳側的
柔軟皮毛,「我要他!」「他」指的當然是千里聿皇。
帶著一抹沒有笑意的笑容,西門少昊肅冷地宣告。
是的!沒有人能從自己身邊取走任何東西,一絲一毫都不可能!而對於這幫敢
挑戰自己的權威、想從他的領域裡取走不屬於他們東西的不肖之徒,他發誓,他會
讓他們後悔!不,該說是——沒後悔的機會。
倏地,西門少昊想起一事。他收回置於黑毛上的手,喚住作揖準備退去的手下
。
「右護法,派個人到『風雷堡』去一趟。」
對於少主的指示,冷藏笑沒有多想,他點頭轉身離開。
此事他得弄清楚才是。想到那位傷勢未癒即有足夠的勇氣來挑起自己怒氣的女
人!西門少昊不禁額眉緊蹙。
第八章
「天兒?天兒?天——」掌理膳房的管事李大娘終於在爐灶旁的角落裡找到她
要找的人。
「天兒。」還是不搭理她?李大娘皺眉了,她一手插在圓滾的腰際!一手往蹲
在爐前背對自己的小身子肩上輕拍,「天——兒——」語氣有絲不耐。
「該死!」天兒低咒一聲,纖盈的身子倏地起身,猛然轉身的動作,讓握在手
中的小刀差點沒劃過李大娘豐腴的胸前。
李大娘大驚地連退了幾步,按著胸口,她臉色蒼白地瞪著天兒手裡的傢伙,「
你……你在做什兒?」那是把削果子的小刀,鋒利的刀鋒閃著寒光。
天兒望了李大娘一眼,伸出另一手!「就這——」她氣急敗壞地瞪著掌中心。
這……這是啥?盯著躺在手掌裡,形狀大小比自個兒的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白色
固體,李大娘愈看那玩意兒是愈看愈像……她上前探頭看向天兒方才蹲著的地上,
地面凌亂的果屑讓她不相信地瞪大眼睛。
「天兒,你手中……可是地瓜?」一對眼圓睜地盯著眼前的女孩。
「嗯,是鳳姐臨走前,交代我要弄好它們。」天兒挫敗地將手上那沒什份量的
塊狀丟入一旁的竹籃內,其裡頭正裝著自己花了大半天的「傑作」。
打從自己傷勢無礙後,那可惡的男人即要她在繕房裡幫忙。老天為鑒,她簡直
恨透自己現在的工作!再說,耍刀弄劍,她行!若要自己穿著女裝窩在這裡,拿把
小傢伙,削剝那些玩意兒——他娘娘的!不如讓她一頭撞牆算了!
天兒皺眉地瞪了手裡的傢伙一眼,隨後揚手輕揮,刀身十分準確地插入吊於石
壁上的圓木板。
視線由籃內收回,李大娘無奈地歎口氣,這丫頭還挺能幫倒忙的。若再如此下
去,往後備份的份量得多加準備十倍才行,否則,怎夠她這般高超的「手法」?唉
!少主可真會替自己找麻煩。
李大娘忍不住又歎口氣。她端起方才擱置一旁的盤子,將它遞過去,「來,將
酒端到『瑀宮』。」吩咐道。
瑀宮?那不是──「他回來了?!」天兒直覺地問道。
李大娘皺眉地望著口出不敬的丫頭,她深表不滿:「嗯,『少主』回宮了。」
刻意強調「少主」二字。
天兒的反應是聳肩。接過擺著酒瓶與酒杯的方盤,她往門口邁去。
那傲然的男人回宮了。打從在「別苑」他霸氣地脅迫自己,還道出自以為是的
宣誓後,自己足足有近兩個月的時間沒看到他。聽西門少鈺所言,西門少昊月前帶
著精銳的手下數人,前往北界圍剿一名喚千里聿皇的男人。
據西門少鈺透露給自己知情的,那班盜匪可不是普通的角色!個個心狠手辣,
殘暴成性,具有不容輕視的殺傷力和敏捷的身手,所以,雖不是什麼場面浩大的戰
役,卻也讓西門少昊不得不謹慎。
這身子屬於我!唯有我才有權利……不知是西門少昊離去前的一番話?抑或擔
心他的安危?這陣子忐忑不安的、心總是莫名地想起那張讓她恨之咬牙的面孔。
但是,天兒馬上將後者否定了。擔心他?哼,自己巴不得那男人就此一去不回
,戰死沙場上,好讓她盡速逃離這一切,怎麼可能會關心起那無賴呢!而且他還天
殺的奪去自己的初吻!所以,這性子暴烈、情緒無常、自大狂妄的混蛋,早該下十
八層地獄去!
憶起那令人手足無措的一吻,憤恨不平的小臉不由染上兩抹紅暈。
繞過長廊,穿越中庭,天兒來到「瑀宮」宮門前。在兩旁禁衛的注目下,天兒
小心翼翼地跨進門內!然而及地的裙擺,讓她右腳出,左腳跟著壓了一角,差些兒
就跌倒。
「他娘娘!該死的衣服!我他媽的倒了什麼楣……」連串的咒罵從她嘴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