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若真發現了,那也不關自己的事。
這全是少爺的主意!
※ ※ ※
「唔……」
一陣無力的呻吟從緊抿的嘴角逸出。
「醒了?」
「這、這是哪裡?」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一時間尚搞不清楚狀況。
「帝王三溫暖。」
帝王三溫……
軟榻上的龍刁倏然睜開眼,回憶如浪潮瞬間湧進他的腦海。
他想起了胡左找上來,囂張地質問自己,以及中途龍昊的……
「你在哪裡?我要宰了你這叛徒!」被背叛的憤怒霎時漫天而來。
「我在這裡。」
一抹龍刁再熟悉不過的挺拔身影,在他身側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你……你這他媽的混球?竟然聯合外人來設計我!我要宰了你!」龍刁憤怒咆哮著,絲毫未覺自己虛弱的語氣就跟頭年邁的老獅子沒啥兩樣。「混帳東西!你們還不過來把他給我抓住!」
「別浪費氣力了,今天跟來的都是我的人。」
「你!」龍刁這時才注意到對方準備拿什麼來對付自己。
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針筒!裡頭則盛滿著他最最深愛的人間美味。
「你想做什麼?」血色從他臉上迅速盡褪,他掙扎地想從軟榻上逃開,卻駭然地發現自己竟找不到一絲氣力!
「龍昊,你別忘了,是我給你吃、給你住,你不能恩將仇報!」
「不,在你眼中,我只是個任你踩在腳下踐踏的玩具!這十二年來,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揚起針筒,童昊做著自己再熟悉不過的事情。
用食指彈了幾下注射器,由他嘴裡吐出的語氣,冰冷得沒有絲毫感情,除了那再也毋需隱藏,如山高、如海深的滿腔恨意!
「別擔心,很快地你就會在快樂中死去。」目不轉睛地將針筒緩緩推向前。
「你!住手!」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懼沿著龍刁的背脊竄過,他不斷咆哮,向來冷殘的雙眼流露出強烈的驚恐。
童昊視若無睹,以一個眼神示意手下上前,逕自將溶液推進了針管裡。
「放開我!」血色盡失的龍刁掙扎著想抽回手臂。
驀地,他由眼角看見了那抹由門口踏入的纖細身影。
「龍昀,快來阻止他,他想殺你義父啊!」
呵,一聲輕笑從漂亮薄唇逸出。
「相信我,她等這刻要比我久多了。」陳述的口吻透著冷冷的諷刺。
「你!」
「殺人償命,你該聽過吧!」她只是站在門邊,冷艷肅容就與童昊一樣,沒有絲毫溫度。「我父母的兩條命,用你一人來抵簡直是太便宜了你!」
「你——」原來這賤丫頭早就知道了。
龍刁驚愕地忘了掙扎,一雙眼如瞪著外星人般地瞪著門邊的她。
「丁凱。」
童昊沒有溫度的聲音拉回了龍刁短暫怔仲的心神,目光落向被點名的男人,隨即龍刁眼底竄過一抹光芒,立即嚷嚷地叫了起來——
「丁凱,殺了他!殺了他!殺了這叛徒!」
「你又錯了,他比我更想殺了你。」童昊撇唇冷笑,起身前漫不經心丟下了一句話。
龍刁像扼住了頸子般,喉結滾動了兩下,發出嘎嘎聲,卻無法再吐出半句話。
「丁凱,他是你的了。」
童吳勾著嘴角將針筒塞進他手中,然後走到神情同樣訝異的龍昀身前,猿臂輕輕一攬,便拉她人懷。
「別急,我會解釋的。」
炙熱唇瓣含上她的軟耳,他親暱地許下承諾。
望了那退開的挺拔身影一眼,丁凱兩眼激動地閃爍著。
不過,當他轉身面對軟榻上的男人時,他的眼神已變得跟童昊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疑惑嗎?你就帶著它下地獄去吧!」
毫不遲疑地,他將針筒一鼓作氣推到底,痛快地將老毒蟲送下地獄。
隔天——
烈焰幫老大龍刁因施打毒品過量而暴斃於自己三溫暖內的消息,立刻成為各大報的焦點。
※ ※ ※
三個月後
「你——」
書房裡,矗立在書桌前的丁凱,雙眼滿是震驚與訝異地來回望著手上的錦盒與桌後的男人。
「你是……認真的?」最後目光落在那張明顯把他驚愕表情當有趣看的男人臉上。
「東西都在你手上了,不是嗎?」嘴角微微勾動,童昊莞爾道。
「為什麼?」
「龍刁使計宰了紅堂的老大,篡奪了那位子,然後將紅
堂改為現在的烈焰幫。如今龍刁死了,由紅堂老大私生子的你來繼任這個位子,是理所當然的事。」
「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這疑惑已在他心頭擱了三個月之久,他一直找不到適當時機問個明白。
「因為你左肩背下的胎記。」
童昊劍眉微微一揚,迎上丁凱詫異的注視。
「我曾在一張照片上見過身上僅著件泳褲的紅堂老大背影。所以當我從岸邊撈起奄奄一息的你,發現幾近赤裸的你,身上竟也有個一模一樣的星形胎記時,在驚訝之餘,我暗中做了番調查。」
「這麼說來,你早在兩年前就已經知道我的身份。」
「不錯,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不是嗎?」
「你當真要捨棄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切?將它們拱手讓人?」丁凱還是無法置信。
捨棄?拱手?童昊臉色一沉。
「龍刁一死,這裡的一切對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你懂嗎?丁凱。」
童吳薄唇凝出一絲冷笑,那笑令他的表情僅剩冰冷。
這裡所有的一切,讓他只有一種感覺,就是——骯髒!
對這裡,他一點都不留戀。
「那麼……她呢?」丁凱不禁想起另一個人。
「她?」凝在童昊俊容上的冰霜,因這個「她」字而融化成一攤春水。
她還能有其他選擇嗎?呵。
一小時後,童昊結束了和丁凱在書房裡的談話。
接著,挺拔的身影來到了熟悉的門扇前。
臥房的主人,在兩個半月前和丈夫離異後,便又住回這裡。
他輕扭開門,如豹般潛入。
須臾,床頭小燈被扭亮了。
「醒來,睡美人。」低沉悅耳的男聲輕聲喚著。
「唔……」擾人的光線以及臉上逗弄的手掌令龍昀掙扎地睜開雙眼。「天、天亮了嗎?」
「還沒。不過,我們該出發了。」他用指背輕撫她粉嫩臉頰,口吻甚是寵溺。
「出發?」睡糊塗的她,眼兒一眨。「去哪?」
「流浪如何?」他情不自禁啄了嬌嫩的櫻唇一下。心忖,她這迷迷糊糊的模樣挺可愛的!
流浪?
龍昀美眸一眨再眨,然後唇兒微微一勾。
「你在開玩笑?」她笑睨著他,懷疑是自己吃藥吃到糊塗了。
瞧見她少有的嬌憨可愛模樣,令他不覺雙眼溢滿笑意。
「燒退了沒?感冒有沒有好些?」他關心地詢問,並俯身以額輕碰她的。
「嗯,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過,我可能吃藥吃糊塗了,要不,我剛剛怎會聽見你說,你要帶我去流浪這種玩笑話,呵!」
順勢兩手攀上他的頸後,在他充滿男性氣息的唇邊低低笑著。
「如果它是真的,那麼你的答案呢?」說話的同時,他的唇無可避免的摩擦著她嫩嫩的唇瓣。
於是乎,不知不覺地,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這……」
他應該不是認真的吧!
龍昀微微一愣,隨即綻露出嬌媚的憨笑,輕道:「當然。我們是夥伴嘛!」
她仍以為他在鬧著玩。
「浪跡天涯?」
「浪跡天涯。」反正開玩笑而已。
「不離不棄?」 「嗯,不離不棄。」反正說說而已。
「一輩子?」
「呃,一輩子。」說說嘛!
「很好,記住你的承諾。」
嘴角再也禁不住地漾出笑意,他啵地在她嘴上印下一吻,然後抽身離開。
呃……她是不是答應了什麼?
兩、三天來被病魔折剩得迷迷糊糊的龍昀,這下總算清醒了些。
不過,顯然還不夠!
只見童昊忙碌不休,晃眼間,挺拔的身軀又回到她眼前。
「你……」擁被坐起的她,傻愣愣地瞪著他的手瞧。
如果她剛剛沒看錯的話,現在那背包裡塞的應該是
「童昊,你為什麼把我的一些重要證件以及一些簡單的換洗衣物……塞進那裡頭?」還有她的藥。
「因為,某人就要隨我浪跡天涯去。」狡黠的笑意掠進黑瞳裡。
咦?咦?!咦!
是說她嗎?
昏沉沉的腦袋瓜霎時一片清明。
事實上,她想不清醒都不行!因為眨眼間,她已經教童昊連人帶被地抱起!
「等、等一下!」她在薄被裡掙扎著,無法置信地低嚷著,「我們就這麼走了?那烈焰幫怎麼辦?」
老天,這男人為什麼總是不按牌理出牌?
「我把它丟還給丁凱了!從今而後,烈焰幫和你我再也沒有任何關係!我要帶著你離開這骯髒的地方!我不想再接觸到任何和龍刁有關的事物!」
「可是……」
「除非你還眷戀這裡?」
「不!我是說……」
「難道你還想活在龍刁的陰影下?」
「我是說……」
「你忘了自己剛剛承諾過什麼嗎?」
「我是……」
「你說過陪我浪跡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