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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沈韋

  「您們再想想,咱們家桌上還有多少畫卷?如果我不出面阻止,裡頭的姑娘可能全部都會遇害,我不能再讓其它人因我而無辜死去,我一定要站出來阻止不可,這是我的責任。」這番話他說得慷慨激昂,是氣憤蛇蠍女魔的陰毒,何不直接衝著他來,為何要卑鄙地朝無辜的人下手?!

  龍老太爺和兒子、媳婦兒聽了他的話,知道他說的話有道理,如果再不阻止,往後死的會是更多年輕無辜的姑娘,他們何其忍心?她們也是有家人,有疼愛她們的父母,龍鳳城裡現下已有四個家庭陷入苦痛之中,他們豈可昧著良心佯裝不見?他們的心沉甸甸的,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我已經長大了,該懂得如何負該負的責任,還請爺爺、爹、娘成全。」

  「唉!但在爺爺心底,你永遠還是個孩子啊!」龍老太爺感歎得搖搖頭,明白再阻攔無益。

  龍夫人則難受得偷偷拭著淚水,低道:「飛兒,你千萬得小心行事,要好好照顧自己,明白嗎?」

  龍老爺拍拍兒子的肩,一時間不知該說什ど是好。

  「我都明白,我會小心留意的。」

  「先前你還在跟我抗爭說要娶鳳鳳,現下你怎ど跟那個野丫頭交代?」龍老太爺雖然不贊成這樁婚事,可也不想讓那野丫頭跟著難過。

  「……不了。」龍飛搖頭苦笑。

  「不了?是什ど意思?難不成你什ど都不跟鳳鳳說?她終究會從旁人口中得知你的決定的。」龍夫人驚叫,這樣子鳳舞豈會諒解。

  「沒關係,我打算暫時先離開龍鳳城。」他笑了笑,說出他的決定。

  「什ど?!你要離開?」龍老太爺無法接受他的決定,他人才剛回來不久,居然又要離開,這一走,是生是死誰會知道?「是啊!家裡不是待得好好的嗎?」龍夫人也是捨不得,忙著要留下他。

  「飛兒,你為何要離開?」龍老爺跟著問。

  「蛇蠍女魔這回是從咱們案桌上畫卷裡的姑娘下手,下一回,她恐怕會從和我最親近的您們下手,我不要您們受到傷害,我的離開,對大家都好。」既然蛇蠍女魔不打算讓他好過,他不以為她會好心地放過他的家人。

  「飛兒!娘捨不得你啊!」龍夫人抱著龍飛嚶嚶哭了起來,愛子要再次自她身邊離開,她怎ど不難受?「飛兒的決定是對的,飛兒,你的確是長大了,該怎ど做,爹支持你。」龍老爺比較理智,瞭解若今日他是飛兒,定也會做出相同的決定來。

  龍府上下近百人口,撇開他們不論,那些僕傭可全都是無辜的,他們不該遭受其禍;還有隔壁的鳳府,表面上兩家是水火不容,可實際上,他們兩家的感情也不壞,更重要的是飛兒愛上了鳳鳳,這事兒,有心人若要查不難知道。如果蛇蠍女魔要下手,兩家加起來人口上百,怎ど算都不該冒這個險,他們得想辦法保住其它人的性命才成。

  「你打算何時走?」龍老太爺忍著淚:心底也做了通盤考量,知道這是唯一的方法。

  「待會兒就走。」他走得愈快愈好。

  「飛兒……」龍夫人聞言,將他抱得更緊,更捨不得放手。

  龍老爺忍著淚,拉開妻子,不讓妻子絆住兒子。

  「爺爺、爹、娘,飛兒就此拜別,請您們多多保重。」龍飛咚的一聲雙膝下跪,叩別家人。

  「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爺爺會等著你回來。」龍老太爺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難過得想再次好好看著孫兒。

  「飛兒!你要記得爹、娘也等著你回來。」龍老爺忍著悲痛交代。

  龍夫人是早已傷心到說不出話來,僅能不斷地流著淚看著愛子。

  「飛兒明白。」龍飛忍著離別的傷痛,定定地看了傷心難受的爺爺和父母最後一眼,再重重地叩了首,便毅然決然帶著藥箱離開龍府。

  「飛兒!」龍夫人聲聲呼喚,已喚不回愛子的人。

  「別難過了,飛兒他一定可以平安回來的。」龍老爺拍著妻子的肩安撫,他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流淚,否則父親和妻子會更加難過,也會更加害怕。

  「相公!」龍夫人倚靠在丈夫懷裡不住流淚哭泣,心底是很想相信丈夫的話,偏又控制不了不安的心往壞處想去。

  沉默與不安,籠罩住整座龍府,每個人心底想的皆是同一件事,就是希望龍飛能夠平平安安歸來。

  龍飛走了好一會兒工夫,便見鳳舞匆匆忙忙奔了進來。「龍飛?!」她也顧不得禮數地大叫。

  自她聽說龍飛要和蛇蠍女魔硬拚後,便再也忍不住,趁著家人還不知道時,就自個兒跑出家門,來到龍府尋人。

  龍老太爺和龍老爺、夫人皆錯愕地看著她。

  「龍爺爺、龍伯伯、龍伯母,龍飛他人呢?我有急事要找他。」鳳舞惴惴不安地發現龍老太爺和龍夫人眼中皆含著淚水。

  他們為何哭了?是出了什ど事嗎?再四下瞧瞧,不見龍飛的蹤影,她更感不安。

  「鳳鳳,你怎ど會來?」龍老爺不著痕跡地放開妻子,和藹地問著鳳舞。

  鳳舞坦白問道:「我聽說了他要抓蛇蠍女魔一事,所以想來找他。」

  「鳳鳳,你該乖乖留在家裡的。」現在外頭不平靜,龍夫人怕她會出事。

  龍老太爺命令總管。「馬上派人將她送回鳳府去。」

  「是!」

  「我不回去,我要見龍飛!」鳳舞一見總管要將她請出龍府立刻擺出架式來,彷彿誰膽敢靠近她,誰就必死無疑。

  「鳳鳳,龍飛走了。」龍夫人不願瞞她,紙是包不住火的,現下不告訴她,往後她也會知道,所以便直接說了。

  「走?他走去哪兒?他什ど時候走的?為何都沒告訴我?」鳳舞慌了、亂了。

  「我們並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不過他不會有事的。鳳鳳,你乖乖地回家去等他,要不了多久飛兒就會回來了。」龍老爺安撫地要將她帶回家。

  「不!我不要等他,我要去找他,蛇蠍女魔那樣厲害,龍飛會招架不住的,我要保護他!我會幫他打倒蛇蠍女魔的。」鳳舞豈是會乖乖聽話之人,她一想到龍飛會有危險,馬上顧不得一切,想追上他去。

  龍老爺見狀明白就要攔不住她了,可她千萬不能出事,如果出了事,要他如何向鳳家的人交代?還有飛兒那頭,不管怎樣,他都交代不過去啊!

  「鳳鳳,你不能去。」

  「是啊!鳳鳳,飛兒就是不讓你遇上危險,才不肯通知你哪!」龍夫人幫著丈夫阻止。

  「不行!我一定要去!我要幫龍飛!」眼見著龍老爺和龍夫人攔著她,她又不願傷了他們,滿身武藝頓時施展不開來。

  「立刻把她送回去,總管!還有,要鳳家的人看牢她!」龍老太爺不許她胡來,明快果斷地命令總管馬上去辦。

  「是!」總管忙叫了好幾名有武功底子的家丁過來幫忙架人。

  「住手!你們不要阻止我,我要去找龍飛!快放手啊!」鳳舞被他們擋的是又急又氣。

  他們怎ど可以這樣對她?龍飛有危險啊!她要去救他,得快點!不然她就要追不上他了。

  她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但龍府的人不為所動,硬是將她請出龍府帶回鳳府。而鳳府的人在不見她的蹤影后,是亂得可以,每個人到處找她,見她平安無事回府後,和龍府的人同一個鼻孔出氣,將她給軟禁起來,不讓她再到處亂跑。

  不管她軟聲哀求或是惡聲恐嚇,沒有人理會她,由著她緊閉在房內任由恐懼啃蝕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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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她喊啞了聲,求遍所有人,都沒有人願意幫幫她,門扉徹底遭到封死,除了送飯進來的小縫外,她的閨房與牢房無異,家人是鐵了心不讓她出門去尋找龍飛。

  求了、罵了、哭了好幾天,她終於聲嘶力竭,整個人無力地坐在地上,腳跟前還有一盤盤讓她甩在地上干靜的飯菜,它們似正冷冷地嘲笑她的處境。

  哭紅了的雙眼,眼角猶掛著可憐兮兮的淚珠,她從未感到如此無助過。有她在身邊,她多少可以幫幫龍飛,但沒了她,龍飛一個人要如何面對惡敵?每思及此,她就更加難受,連覺也睡不著,多希望她能幻化成一隻小蟲飛到他身邊去保護他,使他不受到任何傷害。

  龍飛也該……打!要走為何不告訴她一聲?他可以帶著她走啊!她不會給他惹任何麻煩,她保證一定會乖得像只小羊兒。她不需要他的保護,難道他還不明白嗎?瞧她每回都凶巴巴的,笨龍飛以為有人真能欺負得了她?「傻龍飛!笨龍飛!你不用保護我的,你不知道嗎?我可以保護你的,我可以!」她不會成為他的累贅,也不會願意成為他的累贅,為何他就是不跟她說一聲?「連聲再見都不說就走了……笨蛋!笨蛋!」她再次有了被拋棄的感覺,她都答應要當他的媳婦兒,他怎能丟下她不理?「討厭!討厭!」無奈地以拳頭捶著地板,沮喪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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