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前陣子那個叫Tony的男人,不是被我們趕走了嗎?而且在他那樣傷害小珍後,她怎可能原諒他?」
「難道小珍就不能交別的男朋友嗎?」方母不高興老公將女兒的魅力低估。
「咱家女兒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和時下男女一起荒唐地時興那種速食愛情。」都什麼時候了,她的想像力還這樣豐富。
「對了,小珍不是有個叫小球的朋友嗎?那個她出國後唯一還聯絡過的女孩。」腦海乍現這麼一號人物,方母高興地抓扯丈夫的衣袖。「誰啊?」方致任對這個叫小球的女孩,實在沒什麼記憶。「就是那個高中時和小珍一起組織太妹幫的女孩啊!」當年他們還以為是她帶壞了女兒,而禁止她們聯絡呢。
「喔,我想起來了,可是我們怎麼找她?沒有住址,也沒有電話……」方致任無奈的說,煩不勝煩。
他也不好意思去找對方,畢竟當年他對她也有過一番指責。
「也對,但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著女兒痛苦,連原因也不知道?」
「這幾天你找個機會和女兒聊聊吧,看是否能從她口中聽到些什麼。」方致任說完,便低頭吃早餐,心裡卻是比誰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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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車往街道旁一停,林玉賢快速地打開車門,攔住正往停車場走去的方世珍。
「小姐,有事嗎?」方世珍直覺又是一個專門攔人推銷產品的推銷員。
她向來討厭這些人口沬橫飛的介紹,那些產品她未曾考慮要買,但這會兒她卻感謝對方拖延時間。
最近父母的慈愛教她無福消受,她明白他們關心自己,可她的心事又豈是說出口就能解決?目前她只能逃避,盡量不去看他們關愛的眼神,才不致讓自己的情緒潰防。
「你是方世珍吧?」林玉賢問道。
未曾這麼近距離看過她,林玉賢發現她原來長得也不差,那種美不俗氣、很自然,就是這個因素讓杜慎之看上她的吧?
聽到面前的女人清楚地喊出自己的名字,方世珍明白了她攔住自己絕非湊巧偶遇。
「我是方世珍,請問小姐是哪位?我們應該不認識吧?」
「也許見過,但我們彼此沒有印象。」
賤女人,這該死的氣質不會和她一樣也是裝的吧?或許杜慎之沒看清真相,不知道她的真面目,才會被她迷得團團轉。
胡庭宇說她很粗魯,真的假的,為什麼她完全感覺不到她的粗鄙?
「怎麼說?」方世珍覺得這句話好深奧。
好長一段時間不在國內,回國後,她的生活圈總和公司脫離不了關係,若有朋友,大概也是客戶,但眼前的女人並非公司客戶,除非是……高中時或之前見過的人。
「我和你一樣都念欣達高中,校園就那麼丁點大,我想我們應該見過面,只是沒來得及記清楚對方的模樣罷了。」
「是嗎?」高中時期的事情她幾乎全忘了,只除了小朱和杜慎之;前者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後者則是她一輩子的痛。
她這是什麼反應?!林玉賢的怒火達到燃點,「少假惺惺了,我叫林玉賢,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也知道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吧?」
「對不起,在剛才之前,我真的沒聽過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明顯察覺對方的不悅,雖然不確定為了何故,不過方世珍猜測應與自己脫不了干係,即使她真的不曉得對方的身份。
「不要以為裝作不認識,你就可以霸佔杜慎之,告訴你,他是我的,這是從小就決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只有我不要他,他永遠都不能說不愛我。你最好看清楚這一點,我甚至可以給你一個徹底死心的答案——我絕不會放棄他的!」林玉賢憤恨的說。
哼!方世珍以為擺出一副毫不知情的無辜臉蛋,就能乞她同情嗎?門都沒有!
這幾天兩家正忙著訂婚事宜,而她理所當然加入了幫忙的行列,但杜慎之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著實令人生氣。
她天真地以為即便得不到他的心,只要綁住他的人,相信時間可以沖淡記憶,他終究會忘了方世珍……豈料,他連和她多相處一秒的時間都不給,不找他,他就不回家!
她肯定他又跑來找這個賤女人了,雖然這些天沒見他出現在她公司騎樓下,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約在另一個地方?
方世珍終於知道這個說話咄咄逼人的女人是誰了。
「林小姐,我並沒有要霸佔杜慎之,你看看我有那個能耐嗎?」沒忽視對方鄙夷的眼神,方世珍語調輕鬆的表示。
這個叫林玉賢的女人,就是杜慎之必須娶的女人吧。
在夜裡,她不只一次想過,希望對方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好教自己不忍心去和她爭奪杜慎之,但今日一見,她才知道原來對方是個美人,林玉賢的美,令她自慚形穢。
既然如此,她更有條件配得好男人才是,何苦要與她搶杜慎之呢?
林玉賢不該出現的,她已經很難忘記生命中的那個男人,如果對方聰明的話,該走人了,她不想後悔!
「少來了,誰知道你是不是使了什麼賤招迷住他?方小姐,就算我求你,我們都要訂婚了,請你別再來打擾了,行嗎?」
真是好笑,方世珍沒見過有人在求人時,氣焰還如此囂張的。
「請你相信,我已好些日子沒和你未婚夫碰面了。」
「可是阿慎沒有回家啊!」她不像在說謊,但除了來找方世珍外,杜慎之還能去哪裡?
「你找錯人了,失蹤人口應該找警方協助找尋,我幫不上忙。對不起,我急著回家。」方世珍語氣淡然的說。
留下來是一個要不得的錯誤,她不想再知道有關杜慎之的事,那會更教她放不下……
「等等。」林玉賢伸出一隻手,擋住她的去路。
「還有什麼事?」
「我希望你牢記今天所說的話,不要再和阿慎有所牽扯了。」
她知道要如何報復杜慎之的無情了,只要讓方世珍不再接受他,相信他會痛不欲生的!
方世珍倉皇地點頭,匆匆轉身,她不要別人看到她違背良心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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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的啤酒罐,滿溢的煙灰缸與散落周旁的煙蒂,說明有人的心情正處極度的低潮。
客廳的地毯躺著兩個男人,一個滿臉鬍渣,頂著一頭看似好幾天沒梳理過的亂髮,另一個則只有衣服稍顯凌亂。
「阿慎,你該回去了。」胡庭宇雙手枕在腦後開口說道。
「怎麼,你下逐客令?」杜慎之老大不爽地瞪著他,「我不過來你這裡窩幾天,你就不高興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大家都是那麼久的死黨了,我會在意這些嗎?以前你高興住多久我都不在乎,也很歡迎,可是現在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應該多陪陪小賢,不要老泡在我這裡。」胡庭寧語重心長的說。
好友的意志消沉他看在眼裡,除了安慰外,他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別人這麼說我,我可以裝聾作啞,但你我相交多年,卻說出這樣的話,真教我失望。」
「阿慎,你想過嗎?你天天賴在我這裡,小賢找不到你會有多著急,既然都決定要結婚了,你就別再逃避了。」
「但這卻不是我所希望的,你最清楚我愛的人並不是她,而是方世珍!我等了那麼多年,到頭來卻還是一場空。」杜慎之的語氣蕭索無奈。
「也許你們無緣吧。」
胡庭宇下了個結論,現在他只希望好友快點回去,他實在不想看到小賢焦急而生氣的表情。
盯視他好一會兒,一聲痛苦的吼聲自杜慎之的喉嚨發出,「不!你不瞭解,你們都不瞭解,我對小珍是絕對真心的,但卻在我發覺她似乎開始接受我時,發生了這種事,一場不安分的酒醉,做出了對不起她,也無法對小賢解釋的荒唐事……」
他用力扯著自己的頭髮,多希望一覺醒來,發現這一切原來只是個夢。
「回去吧,小賢……」
「別跟我談起她,如果你還要這段友誼。」杜慎之憤怒地打斷他的話。
「能不提就好了,你該知道,再過一陣子她就會是你的妻子了,大家一起長大,你不能抹煞她對你的感情,這對她不公平。」傷害誰他都不忍呀!
「你錯了,要我娶她對我才是不公平。小賢根本不愛我,她只是習慣生活中,有我這麼一個依靠,而今我愛上別的女人,她心裡直覺會失去我,所以不擇手段想綁住我。她不過是想報復,她要讓我痛苦,你懂嗎?」
伸手抓起一個啤酒罐,倒過來搖了搖,沒酒了,又拿起另一罐,還是同樣的情形……難道他想藉酒澆愁,都不能如願嗎?
「我懂,我當然懂!可是這已是注定好的事實,你終究得勇敢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