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她揉著太陽穴道。頭好昏!
他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手探向她的額頭。「溫度正常,應該沒發燒。我看大概是你這陣子太累了,一下子趕路、一下子又要照顧我。躺著休息一下吧!」
「但是我還沒洗果子……」
「我來。你先睡一下吧!」聶名接口,坐在床旁輕聲的哄著。他心疼地望著她,心想總算快回京了,那她就不用再吃這麼多苦了。
「嗯。」傅玉頓時心一暖,喜歡他用溫柔的目光注意自己。她悄悄地拉著他的手合起眼,不久便沉沉睡去。
老人又來了。
把完他的脈後,滿意地道:「這兩帖藥吃完,你的內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謝謝。」聶名感激道。
老人看向床上。「那丫頭怎麼大白天在睡覺。」難怪他耳根子那麼安靜。
「她上午不太舒服,我要她躺一下。經前輩提醒,才想到她好像睡了很久。」聶名沒注意到時候已晚了。
「是嗎?」老人看著她的臉色,順手撈起她的手,她的體溫竟微冷。「小子,你真是太疏忽了,連她病了都不知道。」
「呃?」聶名滿臉儘是錯愕。她病了!怎麼會!
「虧你還整天待在她身旁,真是太大意了。一看她就知道出身富貴,這種天候,屋內只有一條薄毯,她嬌弱的身子怎麼受得了。」老人沒好氣地指著她道。
「那怎麼辦?」聶名慌張地摸著她的額頭,果然她的體溫異常的冰冷。
「我就好人做到底吧!」拿出兩包藥,和幾顆藥丸交代他。「這包藥拿去煮,讓她服下,今晚她會發燒,盡量讓她溫暖,不然病情可會加重。若明天她的身子回到正常體溫,另一包就不用吃,每餐讓她配藥丸就可好了,聽懂了嗎?」
「是的,前輩,不好意思那麼麻煩您。」聶名頓時鬆了一口氣。
「好了,我要走了,你們好好照顧自己吧。」
「前輩您要走了?」他直覺老人不會再來了。
「嗯。」
聶名連忙道:「前輩是宋焰的師父吧!」
老人微笑地瞥了他一眼。「你告訴他,我上回忘了告訴他一句——祝他和周恬婚姻幸福。」
「前輩,我會的。」聶名在他背後保證,直到他消失在眼前。
轉過身,他擔心地望著床鋪上的人兒。
他的確太輕忽了,他不覺得冷是因為他是練家子,而傅玉卻只是一名嬌弱的女子而已。
但她卻從沒有跟他抱怨什麼!他眼中儘是內疚。
她怎麼那麼讓人心疼呢!
他轉身準備熬藥。
第八章
今夜,火堆燒得很旺。
聶名收集了很多干樹枝當柴火,希望能讓傅玉的身子暖和些。
「傅玉,醒醒,吃藥了。」聶名輕搖著她。
她低吟著,皺著眉。「別吵……」她好想睡。
「傅玉,清醒些。」他仍搖著她。
良久她才睜開眼,模糊地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聶名,你幹麼吵我?我好想睡……」
「要睡等會兒再睡,先吃藥。」
「為什麼我要吃藥?」她皺著眉。
「你病了,所以才要吃藥。」
「我病了?」她微愣。她怎麼不知道自己病了?
「嗯。來,張嘴。」
看著他擔憂的表情,她順從的張著嘴,才吞一口,就吐著舌搖頭。「好苦。」
「傅玉,聽話!」
「但是……」
「乖。就聽我這次好嗎?」
傅玉皺了小臉,小嘴緊抿著,不肯再開口。
他只好低頭啜了一口,然後抬起她的唇,餵了她一口。
她瞪大了眼,小臉瞬間燒紅,訥訥地道:「聶名……」
聶名挑著眉,邪邪地笑著說:「看你是要自己喝,還是我一口一口餵你都成。」
傅玉羞紅了臉,在他的注視下,小聲地道:「好嘛,我自己喝。」
當她聽話的喝完藥,聶名滿意地拍著她的頭微笑。「好乖。」
她噘著嘴,頭卻開始不自主地昏沉起來。
見她揉著眼,聶名輕道:「困了?」
「不知道為什麼好睏。」她不想睡,但眼皮卻不聽話的合起來。
「那就睡吧!」他溫柔地道。
「嗯。」她輕低了一聲,眼皮也合上了。
聶名蓋好她的被單,又添了一些柴火,才蜇回床上。
聶名打個盹,突然聽到一陣呻吟,他嚇得起身。「怎麼了?」
她擰著眉。「好冷……」
聶名又加了一堆柴火,連同被單抱起她,走近火堆。
幫她蓋好被單,讓她發抖的身軀倚在他溫暖的胸前,幫她驅走寒意。
她仍擰著眉,他則在被單下搓著她的身體,把自己的體溫分給她。
傅玉夢到自己在冰天雪地之間,好冷,她的衣服好單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身子莫名的傳來陣陣熱流。
好暖和喲!她本能地依著方向攀緊著大暖爐不放。
聶名看她緊緊摟著自己頸項,像五爪章魚地黏在他身上,有些哭笑不得。
連忙撿起滑落的毯子,緊密地包在她身上。
「算了,隨她高興了。」只要她能沒事就好了。
手中不停的添著柴,讓暖暖的火焰包圍住兩人。
他知道自己今天不用睡了。
夜更深了。
小小的光線射入小木屋中。
傅玉只感覺到一個溫暖的火爐倚著她,她輕歎著不想鬆手。
良久,思緒慢慢清明,才捨不得的張開眼,卻看到一副胸膛。
循著視線往上,是聶名那張好看的面孔,只是此時那雙漂亮的眸子緊閉著,她著迷的看著他好半晌。他的臉看久了,是會上癮的。
她羞紅著臉收回視線。隨後才注意到他們是坐在地上,而不是床上。
她看到處己整個人親密地窩在他的胸前。她的臉更紅了,她應該算是坐在他的腿上吧!
何時她被他抱了一夜都不曉得,看來她是睡死了。
本能的想叫他,但看著他連睡覺都擰著眉的五官,像是睡得不太好似的,她便不忍心叫他。
她靜靜的坐著,臉上仍有著淡淡的紅霞,看了他良久,然後終於忍不住伸手想撫平他蹙在一起的眉宇。
聶名驀地張開眼,傅玉的手停在空中,她吐著舌道:「對不住,我不是故意吵你……」只是一時手癢,忍不住想把它弄平而已。
他置若罔聞,只是著急地望著她,手再探上去。
「你頭還疼?暈嗎?還會不會冷?」
她偏著頭想。「沒有呀,為什麼你突然這麼問?」
他這才放下心。「那就好。你昨天生病了,你難道不記得了?」
「昨天?有嗎上她瞪大眼,卻沒什麼印象,只知道昨天很想睡而已。
「有。不過,看樣子,你大概沒有大礙了。」他把她放到床上,遞上藥丸。「吃下。」
「我沒生病了,不用吃藥了。」看到藥,她才模糊的想到,昨夜好像有夢到他餵她吃藥耶,莫非那不是夢?她的美眸怯怯地望著他,芙頰微紅。
「前輩交代我的,你要是沒有異狀,仍要吃顆藥。」他順便倒了杯水給她。
「喔。」她接過手吞下去。
聶名看著外面的天色,還不到中午,這裡是不能再留了,否則她身子會受不了。
「我們待會兒就上路。」他道。
「回京?」她微笑地望著他。
聶名搖頭。「先去跟永倫會合,他恐怕擔心死了。」
「好。但是,那位前輩怎麼辦?不等他了嗎?」
「不需要,我昨天跟他道別了。」
「我怎麼不知道。」她吃驚道。
「那時你在睡覺。當他發現你病了,才留了藥給你,不然你沒那麼快就好了。」這一次都多虧了前輩,他們才能得救。
聶名收拾了一下屋子,兩人一起出門。望著上頭山崖,他摟住她。「抱緊我。」
「嗯。」傅玉至今已習慣很親近他,但臉上仍微微一紅。
驀地,聶名一口氣躍上山崖。
「哇!」傅玉驚叫著,直到足踏地面時,她才吐出一口氣,回頭張望著深不見底的崖下,一臉儘是好奇。
聶名微微一笑。「走吧!」
聶名帶著傅玉來到離這裡最近的城鎮。
「我記得宋家在附近有座宅子。」聶名開口,一邊張望著。
一名女子經過他們兩人後,突然又神速地退回,身影移動快得讓傅玉嚇著了,好像她原本就站在原地一樣。
「聶名!」來者吃驚地喊著。
聶名一愣,沒忘了這張魔鬼的面孔。「周恬!你怎麼在這裡?」
「還不是為了你。」她眼光一溜,目光落在他身旁的女子身上。「她是誰?」
「傅玉公主。」聶名拉著她介紹,絲毫沒注意到傅玉難看的表情。
聶名和這名女子是什麼關係,他為何直接叫出那女子的名字,看來還有點熱。傅玉愈想愈悶,緊拉著聶名,顯現出明顯的佔有慾。
「喔,那位沒武功的公主。」周恬聽他們談起過傅玉,略有印象。她古怪的瞥著傅玉一臉不悅的模樣,活像吃了一桶醋似的。奇了?她記得宋焰講過,傅玉和聶名兩人自小老吵嘴,但此時一看卻不是那麼一回事。有問題!
聶名看到周恬突然笑得很奸詐,一臉戒慎地問:「你在看什麼?」他沒忘了之前認識她時的種種行為,她的臉分明寫著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