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神駒果然慓悍!不過再怎麼慓悍,畜牲就是畜牲,本太子總有一天非馴服你不可!」皇太子揮手喝令道:「關回去!」
李尚書上前哈腰地道:「殿下英勇神武,馴服神駒是遲早的事。」
「廢話少說!」 「是、是!下官失禮。」他乖乖退到身後,皇太子多日無法馴服神駒,正在心煩氣躁,此時最好小心說話。
他揮開羅帳入室,喝道:「拿酒來!」
侍者忙呈上酒具,但因惶恐於太子的威怒,一緊張不慎摔壞了銀杯,霎時臉色慘白,身子顫抖得如秋風落葉般。皇太子看了摔在地上的酒杯,隨即無情地一腳將那個惹事的侍者踢到角落。
李尚書急忙命其他下人將好酒奉上,但是懾於皇太子的暴虐,沒人敢再上前一步。
「殿下,只是摔壞一個酒杯,何必對下人動粗呢?」國功夫人上前說道。她原是皇太子的奶娘,因哺育太子有功,蒙皇上聖詔,尊封為「國功夫人」而備受禮遇。看著從小視如己出的太子如此暴躁,她不禁出面勸止。
「服侍不周,本就該死!」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您貴為皇太子,該有容人的雅量,為了一個酒杯打殘了下人,這事要是被有心人在皇上面前加以渲染,豈不——」
「別說了!去去去!少煩我!」
「殿下——」國功夫人仍試圖勸諫,卻被另一人打斷。
幕簾後款款走出一位窈窕美人,剛出浴的媚姬全身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接過下人端來的香醇美酒,以眼示意所有人退下。「殿下現正煩著呢,夫人何必繼續惹殿下不快?」
國功夫人惡狠狠地瞪著這個狐狸精,這女人將殿下迷得神魂顛倒,不但冷落了淑德兼俱的王妃,還整日耽於玩樂、不學無術。她厲聲斥道:「老婦正與殿下建言,沒有你插嘴的餘地。」
「哎喲,媚姬也是為殿下著想,夫人何必怒言相向。」哼!她現在可是皇太子最寵愛的妃妾呢,竟用這種態度對她說話!說著以憐人嬌弱之姿倚偎在殿下身旁,展現我見猶憐的柔弱無辜。
皇太子摟她入懷,輕輕拍撫,對國功夫人道:「你先退下吧,奶娘。」
「殿下——」
「我說退下。」嚴厲的語氣表示出該適可而止,再不知進退,休怪他不念舊情。
「老身……告退。」將媚姬得意的眼神記恨在心底,強壓下怒氣,國功夫人退出殿外。
媚姬暗自竊笑,閃著勝利的美眸一轉,變成了柔媚似水的眸子。
「殿下,您今個兒在氣什麼?」隨著嬌嗲的嗓音,兩隻白皙滑嫩的手爬上他的頸項。
「還不是那匹倔馬!」想到就氣!
她輕笑道:「「黑影」本來就比一般的馬兒難以駕馭,若是一朝一夕馴服得了,早被他人搶去了。既然叫神駒,必是百般難纏,殿下是未來的天子,這神駒是天神賜給殿下的,必是上天要考驗殿下的耐心和毅力,您該高興才是。」
「上天賜給本太子的?嗯!我喜歡這個說法!」一張怒顏轉成了和悅。
「所以殿下要耐著性子,妾身相信再難馴養的馬,最終也會臣服於殿下的威儀,因為您是未來的天子哪。」媚姬的雙手撫上他的臉嬌笑道。
皇太子聽得開懷大笑,一使勁拉她入懷,勾起她的臉說道:「要說難馴,你的嬌蠻可是不輸那匹馬,你——可臣服於我?」
一雙勾魂眸對上他咄逼的目光。「殿下的妻妾,有哪個不臣服您的,殿下英勇威武、天生王者風範,只要是女人,莫不臣服在殿下的懷中。」
「你就不同,別的妻妾巴纏著本太子,而你卻老吊我胃口,要不是我命你隨本太子下洛陽一遊,你啊!恐怕不會乖乖待在本太子身邊。」話雖如此,他就是愛她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既野艷又刁頑,比起其他只知順從且令人乏味的妻妾,她有趣多了。
「妾身哪敢?殿下的妻妾個個美如天仙,尤其是太子妃才貌兼俱、賢良淑德,妾身哪比得上。」她低下頭故作自卑狀。
「她哪有你夠味,要像你這樣既聰明又懂得伺候本太子,才是最可愛的女人。」說著立即霸氣地侵襲她的唇想要恣意品嚐,但她卻狡猾地躲開,抽離他的懷抱。
皇太子立即再次撲捉她,可媚姬每一次都能巧妙的閃躲,讓他連手部摸不到,幾次之後,皇太子有些不耐煩了?
「你在耍我!」眼中嚴厲的銳光表示出警告。
「殿下適才不是說妾身嬌蠻難馴?媚姬雖不是那頑強的馬兒,卻也是一隻刁鑽的小野貓,看殿下要怎麼馴服我?」她挑著媚眼笑問。
在言語挑釁的同時,她掀開襦衫,裡頭竟然是末著兜衣的赤裸胴體,這致命的挑逗,即刻引燃皇太子狂爆的慾火。
「小野貓!看本太子如何馴服你!」
媚姬笑著逃開,她知道如何挑起皇太子對自己的渴望,並維持對自己不滅的興趣,在適當的時候,她讓太子抓住了自己。
「殿下!您好詐!」她矯嗔地抗議。
「看我怎麼馴服你!」他反將她一軍,急切地扯開她的絲綢外衣,狂亂地吮吻她撩人的胴體。摟著這副令他瘋狂的身子,他變得益加淫慾。
「迎合我!」他命令。
「媚姬只是一名小小的妾,大白天的不合禮數,不可逾越宮中的規矩,只有「正妃」才有資格接受殿下的寵幸。」她就偏要吊他胃口。
「管他什麼禮數教條!我是皇太子,正統的皇位繼承人!我的命令就是教條!只要朕願意,你也可以是皇妃!」狂傲的他開始假想自己是皇帝,自稱為朕了。
聽到「皇妃」二字,她的眸子變得雪亮!「君無戲言,皇上可要記得今日之言。」
「倘若你讓朕快活,朕自然有賞!」他已經快忍不住了。
「臣妾遵旨。」
條然,她反壓皇太子在下,卸下官服,血脈賁張的景致盡現,解開髮髻,垂散的長髮顯得魔魅妖艷,美眸使著媚色。她反被動為主動,讓他銷魂蝕骨、情潮蕩漾,完全沈陷在狂野的淫慾中。而她,激情的假面背後是冷靜的頭腦,算計著如何將皇太子玩弄於股掌之中,這皇后的位置,遲早是她的。
到底是誰臣服於誰,她露出了勝利的媚笑。
※ ※ ※
莫天熾一行人在南郡下了船之後,乘著馬車一路抵達了洛陽。莫天熾暫時將他們安置在城東的客棧,確定安全無虞之後便暫時離開。
「主子要出門?」莫天熾前腳才離開,冰顏後腳就準備要出去。
「是的。」
「莫大俠說他出去辦事,很快會回來,希望主子別出去。」巖鉅提醒道。
「何時開始你這麼聽他的話?是他跟著我們,不是我們跟著他,他什麼時候回來不關我們的事。」巖鉅怎麼站在他那邊?
「可是……」
「我要出去,要不要跟著來隨便你。」
「巖鉅當然跟著主子。」
「既然如此,毋需多言,走吧。」
繁榮熱鬧的洛陽城,聚集了不少富貴之家,酒樓、錢莊、布莊等等各種商行林立。
說到布莊,位於城中的「錦繡織坊」名氣最大,聞名江北的「錦繡織坊」有天下最好的繡工與技術高超的裁縫師傅。許多富貴人家,甚至京城的皇族與大臣們的衣服,幾乎盡皆出自錦繡織坊的裁製。此因織坊的布料種類眾多且珍貴,有來自北方的毛皮、西域的絲綢及南紹的棉料,當然也有來自高麗及日木的布料。
一進門,織坊的夥計立即熱情地招呼,請坐的請坐、端茶的端茶。負責的管事是個中年婦人叫孫大娘的,全身穿金戴銀長得一副見錢眼開的精明臉,一出來便不停地哈腰行禮,一張嘴訓練有素得諂媚個不停,將巖鉅說成了氣宇不凡的大爺,把冰顏比成了傾國傾城的西施美人;嘴裡說的同時,兩隻眼睛可沒歇著,不斷打量這兩人有多少斤兩,腦子裡則極力搜索著一連串的名單,就不知他們是來自哪個大戶人家,眼前的姑娘又是哪家的千金。
「請問姑娘貴姓啊?」孫大娘客氣地問道。
「姓冰。」
「原來是冰大小姐!我是這商行的管事孫大娘。」好奇怪的姓!她的客人名單中好像沒這個姓。
「不知府上哪裡?」
「我們從很遠的地方來的。」
「喲!外地來的。」既然是這樣,她得好好調查一番,陪笑有禮地問:「冰大小姐只帶一名家僕?」
冰顏更正道:「他不是家僕,是我的朋友。」
「是!是!」孫大娘躬禮著,心中不禁納悶,朋友?!孤男寡女一起出遊,這不是大富人家的千金該有的行止。一般千金小姐出門,身邊一定會帶著丫鬢或家僕的,若是出遠門,必有保鑣跟著。也許那些僕人和保鑣在別處等候著吧,她猜想。
「那麼……不知大小姐是坐轎來的?還是乘馬車來的?」她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