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啦!只是隨便畫畫充數而已。」
「什麼!隨便畫畫就能畫這麼好,真令人佩服,根本就是未來畫家的料啊!」
高文駿冷眼瞪他,這傢伙是白癡嗎?講話這麼誇張,聽了令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真搞不懂這傢伙為何會有女人緣,講話就講話,身體還不安分地靠過去,真想扁他!
「沒那麼誇張啦!我純粹是喜歡畫畫而已。」他怎麼還不走啊!龐娟挪動身子與他保持距離。
「你也教我畫畫吧。」楊文生越靠越近。
「我?不行啦!」對他有意無意的靠近感覺不太舒服。
「別這樣,我是誠心的。」
龐娟已退坐到死角,楊文生卻越來越大膽,索性握住她的手。
「你——」
龐娟已忍到極限正要開罵,此時卻傳來冷冷的一句。「我來教你。」
楊文生與龐娟同時嚇得跳起來,什麼時候有第三人他們完全沒發覺到。
「你是誰?」楊文生瞪著高文駿。
「我也是美術社的一員,告訴你!要學畫得先交一千元入社費,然後要個別向已入社的前輩打招呼兼奉茶、捶背,此外還要經過千錘百煉大考驗,通過之後才承認是正式社員。」
「什麼是千錘百煉大考驗?」
高文駿邪笑冷冷的說:「就是一入社之後,新社員每天要擦拭所有畫具、負責打掃畫室、幫大家採購各式用品,有必要時還要脫光衣服當大家的模特兒。」
「胡說八道,我才不信!」楊文生嗤之以鼻地不屑。
「是不是胡說,問問你旁邊這位社長就知道了。」
楊文生轉過頭看著龐娟,龐娟立即很配合煞有其事地加油添醋。「不只是當裸體模特兒,在初學階段還要跟著前輩們到處去學習,特別是有些學長們尤其喜歡男見習生,不知是什麼原因。」
「也許他們有同性戀傾向。」高文駿補上一句。
「不知道!不過每次跟著他們見習的男生最後都嚇得退社就是了。」龐娟嚴肅地說。
「哈哈……是嗎?那我再考慮看看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拜!」楊文生臉色難看地告別。
待他走後,兩人不約而同地捧腹大笑,亂沒氣質地笑作一堆。
過後,龐娟斜眼瞪他,收起笑容問:「你怎麼也會在這裡?」
「散心呀!」
「少跟我打哈啦,我才不信有人會往草叢堆裡散心。」
「喓喓!別一副過河拆橋的臉嘛!別忘了剛才幸好有我幫你打發掉那個楊文生,他可是有名的花心蘿蔔。」
「誰要你幫了?」她坐下來繼續作畫。
高文駿也跟著坐下,只手托腮靜靜地看她。
龐娟才懶得理他,跟他辯口舌只會氣死自己,索性將他當隱形人,反正沒人跟他講話自然就會走開。
但是,五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龐娟再也忍不下去,雙頰泛紅地大罵。「看什麼看!你到底想怎樣!」
「你好美。」高文駿突然冒出這一句。
「什、什麼呀……」她心跳狂猛不休。
「你專心畫畫的神情好美,怎麼我以前都沒注意到?」他一本正經地讚美,甚至還努力思考這個問題。
真、真、真不知道該生氣還高興!龐娟被他搞得滿臉羞紅卻又下知從何罵起,突然想到那張他抱住嫂子的照片,臉色一轉站起身氣憤而去。
「喂!等一等!」他拉住她的手。
「幹什麼,放手呀!」
「先告訴我為什麼突然生氣?我只是讚美你,又沒惹你。」
「你和那楊文生一樣都是花心男人!」
高文駿被她搞得一頭霧水,不明白為何突然被冠上花心的罪名。
「我哪兒花心了?別血口噴人!」他也氣憤不平地問。
「反正那是你的事,我也管不著,你快放手啦!」她掙扎著。
高文駿反而抓得更緊,這女人就不能溫柔點嗎?才誇她一下馬上又恢復原形,而且還突然給他加上這莫須有的罪名,搞得他心情大亂。
「你今天不說個明白,我絕不放手!」語氣非常強硬。
掙不開他鐵一般的手腕,龐娟氣得開始大罵,高文駿可受不了女人歇斯底里的叫罵聲,要她住嘴最快的方式就是——封住她的唇。
也不知哪來的衝動,他的唇覆上她的,一股柔軟濕嫩的感覺酥麻全身,龐娟腿軟了,像被施了魔法般身子軟酥酥往下掉。
味道真好。高文駿忘我地淺嘗櫻唇柔軟的滋味,摟抱懷中軟綿綿的身軀躺在草叢堆內,周圍高聳的樹叢成了最好的遮蔽。
許久,龐娟推開他,想罵他的話語卻變成了哽咽的哭泣。
高文駿不知所措地安慰她,驚覺自己剛才的行為實在像個侵犯的色狼。
「你好壞!明明有喜歡的人還這樣對我。」她傷心地捶打他。
他摸不著頭緒地急問:「誰說我有喜歡的人?」
「別騙我了!壞人、壞人……」淚水不聽使喚地湧出,哭得楚楚可憐教人看了心疼。
高文駿不得不承認女人的眼淚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武器,所謂梨花帶淚,真是形容得好啊!不過,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他得搞清楚為何龐娟說他已經有喜歡的女人。
「別哭嘛!我又沒說不負責。」
「誰要你負責呀!我可不要成為你眾多女朋友之一!」她甩開他的手。
「等等!我先聲明,我高文駿不是花花公子,也沒有一大堆女朋友,請注意你的言詞。」他嚴肅地指正。
「睜眼說瞎話!我可是親眼看過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而且還是有夫之婦!」
「你再亂說我可真的生氣了!」高文駿被她激得臉色鐵青。
「我沒亂說,因為那個有夫之婦就是我嫂子——王綺君。」
高文駿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張得大開,這是哪門子的誤傳,突然他覺得事有蹊蹺,這或許跟綺君一直未出現有很大的關係。
「跟我走。」他抓起她的手。
「我幹麼聽你的!」她不依地掙扎。
他用著聳動磁性的聲音配上俊酷的表情,加上咄咄逼人的目光,散發出無法抗拒的魅力將她環在雙臂之中,蠱惑中含著不容人抗拒的氣息包圍她,輕柔地命令。
「我說過我會負責的,既然你的唇已用我所親觸,那麼以後也不會有別的男人有權碰觸你的唇,感情是要慢慢培養的,我們的約會從現在開始,你若不跟我走,又怎麼讓彼此有機會互相瞭解呢,是不?」
她呆呆地點頭,似迷惑又似不解,在腦筋會意之前,高文駿可不讓她有時間清醒過來,半哄騙半強硬地擄她而去。
第九章
清晨醒來,床的另一半是涼的。
綺君呆坐在床上好一段時間了,人與人之間實在很難相處,她不懂龐霄的心,也不明白自己的心境,若要簡單地形容自己目前的心情,或許只能用「失意」兩個字最為貼切吧。
從前不管發生什麼事,與她有關或無關的,她一向是將自己置身事外,冷眼旁觀看淡一切是她的個性,平靜的心起不了一絲漣漪,如今卻在夜深人靜時,龐霄的影子總是揮之不去,佔據她整個思緒。
其實龐家上下的人現在都對她恨好,僕人們甚至常常會送些小禮物給她討她開心,年輕一點的女僕總是愛圍繞著她搶著講話,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這麼受歡迎,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比以前健談許多,也變得愛笑了。
這樣的生活可說是無憂無慮,不愁吃穿有如人間仙境一般與世無爭,但是為何她仍不快樂呢?
她想,她一定是生病了!怎麼辦?她不瞭解自己為什麼會如此鬱鬱寡歡,她該找誰傾吐?腦子裡突然冒出鍾少薇的影子,上一次鍾少薇送她回家時,順道給了她地址和電話,要她有空就去找鍾少薇。
於是,綺君帶了地址決定去找她,或許鍾少薇可以給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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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霄神情肅穆地審查幾份公文,雖然年紀輕輕身居中央政府主管要職,但他卻己十分倦怠,每天有應付不完的交際應酬和關說,儘管他有滿腔的熱誠和學識想要一展長才,但政治其實就是利益輸送的同義詞,許多在位者只做對自己名譽及地位有利的事,其他吃力不討好的事則一概不管。
也許是該告一段落的時候了,從政一途原本就非他志願,只因爺爺和父親對他的冀望,才使得他不得不任居此職。
忽然門外一陣嘈雜,一位高頭大馬的男人推門而入,背後踉蹌跟著秘書助理死拉著他的衣服,但這男人實在健碩的高大,讓嬌小的李秘書怎麼拉他都沒用,反而被他拖著進來。
高大男人皺眉不耐地看著龐霄說:「幫個忙,快讓這女人別再拉扯我的衣服,我對她沒興趣!」
不等龐霄開口,李秘書氣得大罵。「誰對你有興趣了!龐先生,這人沒有預約就硬闖進來,像頭牛一樣攔都攔不住。」
龐霄笑笑說:「沒關係,讓他進來,他是我的好朋友。」
高大男人轉頭面無表情的對李秘書說:「聽到沒有!早告訴你我是他的好朋友,根本不需要預約,可以放開我的衣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