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有人說,再怎麼雲淡風清的心湖,一旦遇到狂風暴雨的席捲,也會掀起一絲絲的連漪。
素未謀面的陌生男女,在沒有感情基礎之下,因政治因素而被迫結合,會是如何的下場?
美麗絕俗的王綺君,出身名門世家並擁有絕美無瑕的容顏,但在傾國之姿的外表下,有的只是一顆冷淡無波的心,就像個雕刻精美的搪瓷娃娃,她的心是冰冷淡漠的,從未有人能夠引出她的熱情。
同樣出身政治豪門的龐霄,長年留學於英國,承襲爺爺及父親的一切優點,俊逸的外貌有著深沉內斂的性格,一身的貴族氣度卻充滿著剛毅不羈。
他有自己的主張、自己的想法,無人可以任意左右他的未來,即使是一向在政壇呼風喚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爺爺,他也照樣抗命不從。
政治利益加上權力鬥爭,一段以「名利」為出發點的婚姻,將王綺君與龐霄兩人的命運牽連糾葛在一起,掀起了一連串的愛恨情仇。
抗拒政治婚姻的龐霄,在娶王綺君進門之後,長久面對這麼一個花容月貌的妻子,他真的不動心嗎?
如果他不動心,為何總是對她忽略他的態度感到生氣無措?
這女人居然想盡辦法避開他,雖然是位先聲明「同居不同床」的房事規則,但這女人也未免太、太、太克盡責任了吧?
有沒有搞錯?英俊瀟灑、才華洋溢且受盡女人青睞的他,居然引不起妻子的注意,簡直大傷他的自尊心了,看來他得重拾「丈夫」的專屬權利,想辦法洞房嘍!
心如止水的王綺君遇到俊酷霸氣的龐霄,她真的沒有一絲璉漪?若沒有,為何見不到他時會有一些些的失落感?
面對不歡迎她的龐家小妹及僕人們的捉弄,她又該怎麼辦?
所謂侯門深似海,嫁入龐門大字的王綺君,將會遭受什麼樣的命運?而龐霄會如何擒住冰封已久的美人心?
一連串的問題,就讓讀者們自己找答案吧!請睜亮你的罩子,好好欣賞我為你們準備的愛情故事。
第一章
一幢佔地百坪的私人華宅立於陽明山黃金的地段上,華麗氣派的外觀宛如古代歐洲的城堡,住在裡面的人們享受著二十一世紀貴族般的生活,一般人即使奮鬥一輩子也及不上他們豪華奢侈的千分之一。
她——王綺君,正是這棟華宅的千金小姐,人人稱羨的天之驕女,父親王雄銘是政壇上勢力顯赫的政客,母親紀華媚則是影壇上當紅的電影明星。生長在這樣有錢有勢、有名望的家庭裡,從小到大念的是貴族學校,出門坐的是外國進口名貴轎車,每天有專
門司機接送,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熊掌魚翅,一直都在別人艷羨的眼光下成長。
華宅內有各司其職的傭僕伺候,宛如古代城堡中的公主,怎不叫那些凡夫俗子羨煞?
但是王綺君可不這麼認為,一張遺傳自母親美麗的容顏,有著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的美艷,二十歲的年紀卻已出落得美若天仙,但不相稱的,是她一雙美麗絕倫的翦水大眼,卻閃動著對性情嘲笑的光芒!那種對人性世事的無動於衷所表現出的冷淡與靜默,是一般正值雙十年華的少女所不該有的。
綺君站在二樓白色精雕的樓梯上,冷眼俯看著大廳裡爭吵中的父母,在她成長的歲月中這早已是稀鬆平常的事,只不過劇情有愈演愈烈之勢。
「你什麼意思!居然把股票和台北那棟房子移轉到那狐狸精的名下。」紀華媚完全一副潑婦罵街的樣態,一反螢幕前雍容華貴的氣質。
父親又有新歡了,對父親早已沒感情的母親之所以反應這麼激烈,還不是因為這次外遇的角色手段太狠,已危及母親身為這棟華奼女主人的地位。
「少在我面前撒野,我要送給誰是我的事,你吼什麼!」王雄銘也惱羞成怒地回吼,完全不同於人前文質彬彬的紳士形象。
接下來是兩人不堪入耳的謾罵和張牙舞爪的東拉西扯,家僕早已見怪不怪,為恐受到無辜波及,皆視而不見地各自走避做自己的工作。
這就是她的父母,綺君靠在樓梯旁托著香腮,嘴角露出冷嘲的線條,不帶一絲感情地看著父母爭吵的嘴臉。
她已不記得是何時開始的事了,從懂事以來,記憶中都是父母爭吵的畫面,兩人一見面宛如仇敵對視,父親另結新歡終日不在家,母親也沉迷於玩樂而周遊於上流交際圈,過著奢華的夜生活。
這對形同陌路的夫婦一年到頭沒講過幾句話,卻又不肯離婚,原因是丟不起面子以及現實利益的考量,寧願繼續在外人面前扮演銀幕恩愛夫妻的角色。
一般的兒女若長年夾在這種父母之間,只怕不瘋了才怪,但王綺君是特別的,她沒有變成任性不馴的敗家千金,也沒有成為失和家庭下個性極端或自暴自棄的不良少女,她只是一貫的寡言冷淡、不聽不言,對父母之間的仇恨無動於衷。
「小姐……回房吧。」一旁的奶媽擔心地勸著。
綺君回頭看著從小呵護她到大的奶媽,六十歲的老婦蒼老的面孔上佈滿對她的憂心與慈愛,也只有奶媽是真心疼愛她的,將她視若己出般呵疼。
「回房?說的也是,這戲也看夠了,是該回房休息。」她淡淡一笑,讓奶媽扶起往臥室方向走去。
「真是天妒紅顏啊!」女僕們在她背後竊竊私語。「上天給了小姐絕俗艷麗的容顏,卻沒給她健康的身體。」
打掃的老媽子也跑來嚼舌根。「從小她心臟就弱,醫生說她不能受太大的刺激,要保持平靜,而她父母卻在她面前吵得天翻地覆,根本不管這唯一女兒的生命安全。」
「是呀!別人以為豪門千金幸福,卻不知小姐從小就沒有父母的愛,在老爺夫人的爭鬥中長大,變成了一具冷默的搪瓷娃娃,要是我,不瘋了才怪。」
傭僕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表面上是同情,到頭來還不是拿別人的不幸來當作聊天的話題,王綺君聽在耳裡早沒了感覺,反而是身旁的奶媽一陣鼻酸。
「奶媽,怎麼又哭了?」綺君拿出絲絹為奶媽拭去眼淚。
「對不超,小姐,我……我……」怕自己的眼淚更增添小姐的傷情。
綺月露出柔柔的笑顏,明白奶媽為她而傷感,她安慰道:「別難過,我根本不在意。對父母的自私自利早在八百年前就習慣了,別人說什麼由他們去。」
「小姐……」對于小姐異常的冷漠,奶媽憂心忡忡。
綺君絕美的大眼無神地看著遠方。「有時候我懷疑自己根本不是爸媽的女兒,屑他們爭吵就好像在看戲一樣。也好!為這平淡的日子增添一些精彩。」
「小姐,這樣想是不對的……」
她打斷奶媽的話,「對與錯又如何?搪瓷娃娃是不需要分辨對錯的,」她早知道家僕給她的封號。
回房時經過長廊的途中,從窗口瞥見後庭的朝陽灑在花園的黃金閃亮,王綺君一時心血來潮,轉頭對奶媽說:「奶媽,扶我去碧靜園散步,不回房了。」
「是,」奶媽也欣喜回應著。她知道小姐喜愛自然,「碧靜園」便是她私下命名的,小姐雖沒機會到戶外,但這幾近千坪的歐式花園也夠讓人散步一整天了。
走進「碧靜園」,感受著春風中清香的空氣,王綺君的心情立刻飛揚起來。
「不必陪我,去忙你的吧。」她想獨自一人靜靜感受這美麗的意境。
「是,小姐。」奶媽輕應。
待奶媽離去,王綺君走進花圃,立即感受淡淡花香撲鼻,微風和著涼爽輕拂她烏黑秀麗的柔絲,枝頭上清脆的鳥語環著她飛下嬉戲,停在她嬌美的香肩上清脆地嗚叫。
鳥兒是不親近人的,但唯獨對她例外,長年餵食鳥兒以及她與週遭自然結合的特殊氣息,使鳥兒不怕她。
「你們是在歡迎我嗎?」她柔聲輕笑道。
逗弄著鳥兒,撥順著秀髮,展現出外人所看不到的天使般笑容,完全沒有平日的清冷淡漠。
白皙絕美的容顏因朝陽的照射浮現嬌美粉嫩的嫣紅,她這難得的一面,只有在獨自面對自然萬物之時才顯現出來,這是她的天地,從沒有人能進入過,即使血親如父母,也無法進入她的心境世界。
她相信這輩子不會有人能分享她的內心天地,沒有人能進入她的心,她是如此地對人性世間情緒無波,冷淡且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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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難得王雄銘和紀華媚,破天荒地對王綺君露出一般人所謂慈父、慈母的笑容,諂媚地要她快快著裝打扮,陪他們這對名流夫婦假裝相親相愛的一家人,趕赴到政壇大老龐天豪的府邸參加晚宴。
「我也去?」她疑惑地看著母親。
「是啊!快去打扮一下,待會兒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