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電腦部小陳所言,這比較像是一把開啟電腦的鑰匙,格威特銀行為了保護企業機密,一些特定的電腦除了密碼保護之外,還多了組鑰匙鎖,因此要開機前,必須先用鑰匙打開。
而她,終於找到了這把鑰匙所屬的電腦,便是總裁的個人電腦。
三更半夜,她潛入總裁的辦公室,打開電腦,赫然發現裡頭存放的檔案儘是世界各地的名畫或藝術品的名冊資料,巧的是,那些藝術品都已經失竊,這代表了什麼呢?她心中自問著。
在思考之際,一股沉重的殺氣從背後襲來可惜她發現得太晚,冰冷的槍枝已抵住她的後腦。
「膽子不小,居然摸到這裡來了。」黑虎鬼魅般迅速地來到她身後,低沉開口。
她認得這聲音以及這股陰霾之氣,緩緩轉過身子,她見到一對邪眸,正是上回大使晚宴上的那名黑衣大盜,不過顯然對方認不出她,這也難怪,上次她化了妝,打扮和現在差了十萬八千里。
「別激動,我是奉總裁之命來修電腦的。」她陪笑著解釋,心下計劃著脫困之計。
「修電腦?」
「是的,請問你是誰呀?」她故意裝可愛,男人通常對可愛的女人總是會手下留情。
黑虎回給她友好的笑容,不過吐出的話語卻是冷漠無情的。
「我是專門來殺你的。」
「呵呵,你真愛說笑。」
「錯了,我從來不對將死之人開玩笑。」
她收回笑容,對他眼中的殺意充滿警戒。
「我跟你無怨無仇,為何要殺我?」
「這件事你應該最明白,你的存在對霍先生是個威脅,你對銀豹面具始終不死心,逼得霍先生必須斬草除根,他現在是有頭有臉的大企業老闆,豈能讓五年前那場大火阻撓他的野心。」
銀豹面具?五年前的大火?越說她越糊塗,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格威特總裁做了件不可告人的事,而這面目邪惡的男子,正是霍總裁派來的殺手,顯然對方將她誤認成別人了。
「別激動呀,那銀豹面具我決定送給霍總裁,至於那場大火,燒都燒了,有破壞才有建設,我不介意的,這樣夠大方了吧?」
「嘿嘿,你膽子真不小,死到臨頭還有心情開玩笑,看在你這麼幽默的份上,我就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在這危險的當口,突然出現了第三個人,一道人影閃過,轉移了黑虎的注意力,莫敏兒乘機及時脫逃,躲過黑虎的槍口並問人角落找掩護。
黑虎低叱一聲,未料到會出現其他同夥,原來對方不只一人。
「出來!」他怒喝。
「你呀,就是廢話太多,才會笨得讓我有機可趁!」
兩發子彈毫不留情地朝她躲藏的地方發射。
「哎呀,沒打中,說你笨你還真是笨耶!」
三發子彈瘋狂地射來,她屈指一數,對方只剩一顆子彈了,她將脫下的外套當餌,果然對方又中計打出最後一顆子彈,她假裝哎喲一聲中槍,待黑虎前來查探之際,奮力朝他一撲,本以為可以順利制伏住他,卻不料他另有暗器。
黑虎從袖口裡拿出一把銳利的小刀,劃過她白皙的手臂,割開了一道血口。
在她狼狽退開的瞬間,銀豹出現,展開寬大的懷抱從身後接住她,並同時拿槍逼退黑虎,黑虎見情勢不利,遂先逃了出去。
「啊!不准逃!」她揚著拳威脅。
銀豹的眉頭皺得比死人還難看,她手上留下了一道鮮紅的血痕,鮮血浸濕了白色衣服,顯得十分駭人,而她竟還不安分地要追上去,實在擔心得氣死人。
「別追了,你沒武器打不過他!」忍不住對她低吼著。
莫敏兒望了他三秒後,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猛地朝他攻擊。
「喂,我救了你,怎麼你不知感恩反而攻擊我?」
「少囉嗦,上次讓你選了,這次非抓你歸案不可!」
他一邊躲開她的攻擊,一邊勸著。「我不想跟受傷的人打,你先止血再說。」
「打就打,還選黃道吉日呀?」
他一方面心疼她的傷,另一方面知道這樣下去,霍銅的人馬很快會趕到,萬不得已,只好先引她退出這裡再說。
莫敏兒拼了命要追上他,她想看他的臉,看清他到底是誰。
然而出了格威特銀行後,銀豹再次消失,她想追上去,但流血不止讓她體力不支,傷口雖然不深,但經過適才激烈的打鬥,讓她流失了不少血,若不馬上止血的話恐怕會暈過去。
雖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至少,今天有了重大收穫。
在不遠的暗處,挺拔的身形走出角落,月光照出段御棠溢滿擔心的神情,癡望著那道倩影,跟著她暗中保護,直到隨著她進了醫院,確定她止住了血,也安全地回到住處;守著她亮燈的窗口許久,最後看見燈火熄滅,代表佳人已入眠,他才安心地悄然離去。
他心裡有了決定,今夜發生的事對敏兒極為不利,為了顧及她的安全,他必須採取必要手段。
原本一開始只想利用她的身份來幫助他進行計劃,可是在發生這麼多事情後,他對她產生了感情,尤其在擁有她之後,他不能讓心愛的女人置於危險之地。
因此,是該讓她退出的時刻了。
第十章
豹得美人歸
「那糟老頭的私生子是個女的?你沒搞錯?」
「躲過保全系統人侵到你的辦公室,並竊取電腦資料的人是女的沒錯,肯定是那藝術家的女兒。」黑虎緩緩地說著。
霍銅神情凝重。原來是女的,他一直以為是男的。
「可有看到她的長相?」施華蓉問出重點。
「我可以經由照片認出她。」
「叫人事經理把所有職員的資料全送過來,給我找出那個女人!」他吩咐施華蓉,並再度對黑虎下令。「找到她立刻做掉。」
「不用你命令我也知道,昨天算她命大,要不是她有同黨幫忙,她已經死在我的槍下。」
「連她的同黨也一併處理掉,凡是與那糟老頭有關的人都得死!」他大口喘著氣,面目猙獰而恐怖,不知為何,他最近老是睡不著,頻頻作噩夢,夢境好似在預言著他的劫數將近。
「放心吧,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我黑虎殺不了的人,只是遲早的問題罷了。」
「我要休息,今天不見任何人,其他事就交給你們兩個。」他需要冷靜,凡是企圖搶走他寶物的人都得死,他絕不把畢生的心血讓給任何人,就算死也要帶著它們。
躲在門後的身影,在聽完他們的計劃後,便無聲無息地離開。***
莫敏兒懶懶地躺在沙發上,一手包著繃帶,一手揉著隱隱作痛的眉心。
老哥一連串的質問和叨念,有如排山倒海而來,整個上午抓著她嚴厲拷問,非要她給個解釋不可。
「說!你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我怎麼說你都不信,有何好說的。」
「身輕如燕的人居然走路會跌倒,要編故事也高明點行不行?」
她本來就不擅說謊,做人正直慣了,根本不屑去扯謊,何況她國文一向差,寫作文更是天方夜譚。與其叫她編故事不如裝啞巴。
「只是個小傷,一個大男人別像女人一樣大驚小怪的好不好?」
「還不肯說實話?好!你不說就不准出去。」他兄代父職,擺起架子威嚇。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麼可以那麼霸道!」
「這三天我正好休假,有的是時間跟你耗,總之,從現在開始不准你走出大門一步。」
腳長在我身上,你管得了嗎?!她的心思全寫在臉上,身為她大哥會不瞭解她打什麼主意?
「你手受傷,諒你也打不過我。」
莫法度是吃了秤鉈鐵了心,擺明與她耗到底,早懷疑他這小妹暗地跑去查案,現在居然弄了傷回來,這三天她哪都別想去。
她氣呼呼地鼓起香腮,瞪著霸道固執的大哥雙臂交叉胸前,擺出一副門神的模樣,看來是打定了主意與她耗這三天。
朝大哥扮了個鬼臉,氣沖沖地關上房門。大門出不去,她不會從窗戶爬嗎?
十二層樓的高度是滿有挑戰性的,大哥以為地不敢,抱歉得很,照——爬!
好不容易有了重要的線索,豈可半途而廢!
夜黑風高,趁著睡在客廳沙發上的大哥入夢鄉之際,她再度發揮攀巖的工夫,這技巧她越練越順手了,遺憾的是她右手的新傷是個阻礙,施力扯痛了傷口,讓她痛得皺眉。
段御棠強忍著怒氣,極力保持鎮靜。這女人到底還要嚇他多少次阿?
看來心臟病之所以名列台灣前十大疾病之一,她要負一半的責任。
她上輩子肯定是猴子投胎,這輩子還死性不改。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女人就是不肯好好養傷,他擔心地來探望,卻又給他看到如此驚心動魄的畫面。
莫敏兒沿著每一層樓的窗戶移動,很吃力地爬到十樓,腳跟才剛構到陽台,扇個涼稍微喘息一會兒,不意從十樓窗戶猛地伸出兩隻手,將她的身子輕而易舉地拉進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