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不,是他們兩個度量太小,學妹們別介意,為了陪罪,這餐我們請客。』
他的話讓那兩人差點沒噴飯,眼睛直直地瞪著他。
『那怎麼好意思?』朵蘭的目光狐疑地在另兩位學長臉上來回游移著。
『男人禮讓女人是應該的,大家第一次認識,就當作見面禮,你們說是吧?』他的手臂一左一右地搭在殷、官二人肩上,眉開眼笑的臉上暗藏威脅。
兩人總算見識到何謂『見色輕友』了,慕易揚做了一個最佳的詮釋。
『哇好棒喔,學長們要請客,那我就不客氣了,先謝嘍!』柔媚揚起狡黠的笑容,能坑姓官的一頓,真是大快人心哪!
『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官青痕輕佻的語氣,似是暗喻著什麼。
『姑娘我偏愛白吃白喝。』她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哼,誰怕誰呀?
一頓飯,吃得心驚膽戰、危機四伏,說是鴻門宴也不為過。
膽小的典雅始終不敢多置一詞,深怕說錯了什麼又惹得殷尚恭不快,她想跟他說聲對不起,卻苦無機會。
老實說,她不是有意要傷他的,做錯了事沒有道歉,對她而言就像肩膀上壓著沉重的擔子,一天不放下就不快樂。
她偷偷瞧了殷尚恭一眼,發現他也在看她,忙別開了眼,低頭吃自己的。唉!她真是個膽小鬼呀!
直到最後,她仍是無法鼓起勇氣對他開口,再次錯失了唯一的機會。
織夢方舟掃校P大校園裡的鳳凰木,花開花落中不知迎接了多少個年少青澀的學子,又曾送走多少的雄心壯志。
五月的驪歌,撩起了每一位畢業生心中的感傷,光輝的四年大學生活,雖然有靡爛、也有荒唐,但卻是人生中最令人割捨不下的時光。
告別了大學生活,也放下了年少的輕狂,畢業生今後要各奔前程,開創一個穩重成熟的人生。
校園裡到處可見依依不捨的對對情侶,男的當兵,女的傷心;長路漫漫,變量太多。
有人說畢業代表分手,只因步入社會後,複雜的生活環境不再像校園那般單純,無憂無慮的愛情一旦加入了現實,習慣了甜蜜的兩人,不知是否能經得起人生的苦澀。
穿上大學服的殷尚恭、慕易場及官青痕,風靡了眾多愛慕者,他們手上滿是學妹們塞爆的花束,團團簇擁的女孩們再也按捺不住分離的傷悲,光是眼淚便足以淹死他們了。
典雅她們三人也來獻上畢業花束,不過看他們三人受歡迎的模樣,想要接近他們恐怕比登天還難。
『想不到他們那麼受歡迎。』朵蘭觀察了下形勢,等著與殷學長他們照相的女同學大排長龍,在混亂之中很難接近他們。
『哼!真不明白那個官青痕到底哪一點吸引女生?』柔媚睨了被女子團團包圍的官青痕一眼。一臉的春風得意,看似風流惆儻,其實假仙得很。
慕易揚一眼即鎖住倪朵蘭的倩影,越過那些小學妹來到她面前,在望進她亮麗的容顏後,卻臉紅得一個字也說不出,反倒是朵蘭大方地對他微笑。
『恭喜畢業,學長。』
『謝謝。』
他接下了她的花,心中雖然高興,但對她手上其它的花束卻也直感交集,她送花的對象不只他一個。
『學長有空要記得回來看我們喲!』
『我會的……朵蘭,我想……』
愛慕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又沒入了另一群人之中,將花束獻給其它的哥兒們,談笑中早已將他拋出九霄雲外。
原本想說出的告白又吞回肚子裡,他即將去當兵,有兩年的時間無法見面,況且初出社會的菜鳥一事無成,他如何開口要人家等他。
望著佳人的倩影,他在心中暗暗發誓,待他事業有成的那一天,他會來奪走她的心。
被眾多學長圍繞的柔媚,撫著花一般的嬌容,巧笑倩兮。就知道今天的收穫會不少,她原本是要來獻花的,但卻反而得到更多的回禮,手上抱著好幾束學長回送的花束,她預備要再轉送給其它人,想不到不用花到一毛錢便能借花獻佛,輕輕鬆鬆省下不少錢,還可以留一束玫瑰回去裝飾她的房間。
她引以為傲的豐功偉業,可惜逃不過官青痕的利眼,他觀察了她好一陣子,想不到會看到這麼有趣的事,欣賞到她高明的交際手腕。
『拿別人的花再轉送給別人,這招厲害。』
甄柔媚警戒地瞪著無端出現的官青痕,故意裝糊塗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耶!』
『連裝無辜都裝得天衣無縫,佩服、佩服。』
『姓官的,你什麼意思?』
『周遊在太多男人之間,小心夜路走多碰到鬼。』
『花花公子居然還有臉說人家,三心二意的小心遭到報應。』
他不以為意,反而笑了。『我是好心提醒你,相識一場,給你個忠告罷了。』
『多謝雞婆,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別小看女人的妒意,有時候如排山倒海,你想擋都擋不住。』
望著她高傲無畏的大眼,這一番你來我往的陣仗,官青痕在冷嘲的同時,不免暗暗欣賞起她這一面。
伸手從她手捧的花束裡執起一朵玫瑰,移近鼻息細細聞香。
『玫瑰雖然美麗,卻很多刺。』
『正因為多刺,它才能保護自己,警告那此不知好歹的人。真高興你畢業了,後會無期,拜拜!』
她高傲地轉身,面對這種無禮又自大的男人,她連多看一眼都嫌浪費時間。
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了,多說無益,她走回那群愛慕者的包圍中,接受他們的讚美和獻禮,懶得理那種喜怒無常又難以猜透心思的男人。
她與官青痕,在人生的岔路上,各自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被人群推擠到最外圍的典雅,緊握手上的百合花,想趁著獻花給殷尚恭的機會向他道歉,但實際上連能不能接近他都成問題。
怎麼辦呢?她不禁望著百合發起果來了。
『這花送誰的?』
『送給學長的。』她歎道。
『哪個學長?』
『當然是……』熟悉的聲音讓她抬起頭,盯著花朵的目光毫無預期地對上一雙目光灼灼的妒眸,不知何時殷尚恭來到她身旁,嚇得她話說到一半又吞了回去。
『是誰?』他嚴肅地質問,提醒自己不要嚇到她,可是拿著花束的她是如此純真迷人,令他抑不住胸口那股悸動,渴望逼迫著腳步朝她而來。他嫉妒那不知名的對方,竟然可以得到她的獻花,神情不自覺嚴厲了起來,連語氣都是沉甸甸的。
她臉上的紅暈是為誰?這疑問令他蹙緊了眉頭。
『送、送你!』她終於說出口了,捧著花的雙手高高地舉到他面前,濃郁的花香撲鼻,他感到受寵若驚,所有思緒都被擾亂了。
『給我的?』
『嗯,那個……對不起傷了你的心,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的,因為你老是欺負我,我一時生氣就說了氣話,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的,我、我……』本想一鼓作氣地說完話就落跑,但在望見殷尚恭俊朗和煦的笑容後,不由得呆住了。
從認識到現在,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燦爛的笑容,掛在那張嚴肅又英俊的臉上,居然是那麼的適合。
『如果不是那個意思,又是什麼意思呢?』他抓住她拿花的手,移近鼻息,火熱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極有興趣知道答案。
被那璀璨的星眸一盯,她又退縮了,直覺地想逃。
『我、我要說的……只有這樣,再見。』
她退後兩步洩漏了想逃的意圖,他當然不會給她機會,伸出大掌霸道地緊握住她的手,轉身就朝人少的地方大步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她開始慌了。
『跟我走就對了。』
他們遠離了學校禮堂,朝濃密的樹蔭走去。
『你拉得我手好疼哪!』她想掙脫,然而殷尚恭可由不得她。望著他一意孤行的高大背影,典雅不禁開始胡思亂想,他該不會想將她拐到沒人的地方教訓她吧?
『有什麼事在這裡說不行嗎?你放開呀!』
突地,她被他困在雙臂之中,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的炯眸閃著詭譎之光,似乎芷透露著某種訊息。
『干、幹什麼?』
『你這樣子,讓我真想欺負你。』
欺……負?!他在說什麼呀?她臉色霎時一片慘白。
『你……又要欺負我了!要畢業的人了還這樣嚇我!』她抗議著他的行為,後悔著自己幹麼沒事來跟他道歉,簡直是多此一舉。
『這要怪你,老是存心誘惑我。』
『我誘惑你?你、你、你惡人先告狀。』什麼跟什麼呀?這霸道的人!
他厲眼一瞪,又嚇得她不敢說話。
『怎麼不是?你的臉蛋白又嫩,像個入口即化的布丁;鮮紅欲滴的小嘴,像顆美味可口的草莓,尤其這對大眼睛,老是閃著無辜,擺明了昭告大家來欺負你。瞧,又在無辜了,你電得我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