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我去探探。」老嬤嬤自告奮勇。
「嗯。」白水仙嘟著唇,映在銅鏡中的眼眸閃動著凌厲之光。
第三章
日正當中。
花轎並沒有回到冷家人所居住的風雲堡,而是送到冷君威的別苑「絕冷之館」。
轎子停放在院落中,僕役們被遣退到後堂,所有迎娶陣仗也立刻被遣散,在這私人的領域中只剩兩人。
轎子裡的夢影忽然感到四下異常沈靜,心底著實發慌。「小碧─」她呼喚,但得不到回音,倒是有個冷酷低沈的聲音回答她──
「還得要我請奶出來嗎?」
夢影掀開轎子的簾幔,從珠簾蓋頭望去,只見冷君威立在轎外,一身白色馬掛,英挺煥發,不可一世。
「小碧呢?」夢影不安地問。
冷君威表情冷冷地,沒有回答,夢影走出轎外,眼見四下無人,心底一驚「你把小碧怎麼了?」
「奶以為呢?」冷君威抑住她的手腕,調戲地問。
「你殺了她?」夢影惶惑不安地猜測。
「我像個殺人魔嗎?」
「她見過你的長相,你很有可能那麼做!」他總是威脅她,弄得她很難不這麼聯想。
「若要殺她,在路上就動手了。」他甩了她,不願和她磨菇。「進屋裡。」
「不,你得告訴我她在哪兒。」夢影無法信任他。
冷君威沒有回答,不耐煩地走上台階,夢影卻無助地立在轎子前,望著冷清的院落。他見她沒跟上來,有些惱火地停下腳步低吼:「奶杵在那兒做什麼?」
「你……的家人呢?」她感到疑惑。
冷君威緊盯著她,冷漠地道:「在風雲堡。」
「你的……正室呢?」夢影忍不住地問。
「正室……」冷君威扯著唇邪笑。「不就是奶嗎?!」
「我?」夢影詫異。
「還得要我提醒奶嗎?早在十年前我和奶就拜過堂了。」他語帶譏謂。「風光的迎娶只是給足奶爹面子。」
夢影垂下眼簾,這場婚禮和她想像的大不相同!不過他竟「厚道」的想到爹的面子,頗令她感到意外。
「奶到底進不進來?」他不想在門口跟她討論這無聊事。
「這裡是哪裡?」
「絕冷之館,我的別苑。」
夢影悄悄抬眼,看見門庭上的四個大字──這是那日他帶她來過的地方。
「可以進來了嗎?或者要我抱奶?」冷君威冷酷地說。
「我……可以自己走。」夢影踞促的步上台階,走向他。
他高大的身影帶給她莫大的壓力,一閃神她竟踩到裙擺,跌了一蛟,大紅裙撕裂了……莫非這是個不祥的兆頭?!
窘迫之際,冷君威伸出「援手」,將她攔腰抱起。
「對不起。」夢影慌亂地低著頭說。
「奶在向地板道歉嗎?」他調侃她,將她抱進富麗堂皇的屋內,直接進了「新房」,將她放在床上。
夢影失神地看著這座精緻的廂房,不知所措。
「待會兒會有丫鬟來服侍奶沐浴更衣。」冷君威沒有停留,轉身便要離去。
「你上哪兒去?」
「最好別過問我的行蹤。」他頭也不回地說。
夢影獨自留在廂房內,過了一會兒,丫鬟們進來了,小碧也在其中,並且換下原先的衣著,穿上和冷家丫鬟同一式的寬袖羅裙。
她俏皮地向夢影眨著眼睛,夢影見到小碧總算寬了心。
待丫鬟們準備就緒,小碧便發號施令。「好了,奶們全退下去,這兒有我就成了。」
「是。」丫鬟們魚貫地走出廂房。
當廂房只剩她們主僕二人之時,小碧孩子氣地歡呼。「小姐小姐,奶猜我現在是什麼職務?」
「什麼職務?」夢影微笑地問。
「『浴前』大使啊!哈哈哈!」小碧抱著肚子笑彎了腰。「小姐,奶不知道啊,剛剛在後堂有位總管編派了十個服侍奶的丫鬟,還把她們全交給我管理呢!」小碧樂不可支。
「難怪那麼威風。」
「我對奶的生活起居比較瞭解嘛。」小碧開心地說。「小姐,我為奶寬衣吧,咱們入境隨俗,新姑爺為奶準備了精緻的新衣呢!」
「哎呀!這嫁衣怎麼破了?」小碧正要解下夢影的腰帶,這才發現裙擺上的裂縫。
「不小心跌倒弄破了!」夢影細碎地說著。
「反正這穿過一次就不再穿了嘛,破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小碧裝作無所謂地安慰,俐落地為夢影褪去紅衣。
夢影眉兒輕蹙,纖白的足跨進放滿花瓣的浴池。
香郁的熱水本可令人放鬆,暫忘紅塵俗事,但此刻的她卻是心有千千結!
冷君威靜坐在書房內,等候巖毅的消息。
「城主。」巖毅終於從山寨裡的竹林趕回來。
「進來吧!」冷君威下令。
「稟報城主,山寨的竹林裡的確有一位孫大娘,但她病入膏肓,已無法言語。」巖毅恭謹地呈報。
「哦!」失去了一道線索。冷君威陷入沈思,書房內一片靜譏。
孫大娘發現傷痕纍纍……失去記憶的我……
坦白說,他並不相信夢影所編的謊言,更不信她失去記憶。
如今這個孫大娘無法證明她的清白,更加令他懷疑。
但他若是堅信娘親所言,卻也是疑點重重;夢影若與人私奔,便不可能成為山寨主之女,這其中必有不為人知的內幕……
看來,如今他只有一個方法可以探知夢影的清白。
寧靜的午後。
沐浴後的夢影正臥床小憩,小碧則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睡夢之中夢影似乎聽見了鳥兒的啁啾聲,起身,果然看見關雲懷的白鳥停佇在窗欄上。
「是關大夫的白鳥!」小碧霎時清醒。「一定是他回來,發現奶竟然嫁人了!」
夢影心頭一悸,躊躇地舉起手,白鳥立刻飛到她的指頭上。她顫抖地取下白鳥腳下的傳訊,怔怔地看著鳥兒展翅飛出窗外,許久才打開字條。
一看之下臉色倏地蒼白!
「關大夫說什麼啊?」小碧問。
夢影沒有說明,眸底有一絲苦澀。就在此時,房門忽地被推了開來,冷君威入內──
慌張之中,夢影把字條塞進衣服的織帶間,小碧嚇得低下頭去,兩人看上去就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冷君威敏銳地發現主僕倆的異狀,但他不動聲色地遣退小碧,走向夢影。
「我以為奶在午睡。」
「醒……了。」夢影深悠的眸子閃爍不定。
「睡得好嗎?」
「很……好。」
「房裡有缺什麼嗎?」
「沒……有。」
「為什麼不敢看著我?」
「沒……」她慌張地抬起小臉,心虛地否認。
他冷笑,傾下身懲罰般地佔有她可惡的小嘴,毫不溫柔地吻她……她在說謊,他輕易地便能看出,但……她為何而說謊?
他微慍地拉住她的柳腰,一轉身將她壓在床上,掀起她的羅裙讓她的褻褲及誘人的雙腿全呈現在他眼前。
「你……要……做什麼?」她羞澀得渾身顫抖。
「天底下哪有女人這麼問丈夫?」他邪惡地說,捉弄地分開她顫抖的雙足,將臉貼進她的腿間。
她又驚又羞,不知如何是好。
他邪笑扯開她腰間的繫帶,褪下她的底褲,目光落在柔絲綿密的幽園上,輕佻的舌纏住她的花瓣,輾轉落在小巧的花蒂上,熟練地折磨她……
「喜歡嗎?」他無情地問。
她顫抖地搖頭,濛濛的眸子蓄滿恥辱的淚。
「別告訴我……沒人碰過奶。」他眸光邪佞,語氣嘲諷,手指不客氣地戳進她柔軟的小徑中。
「啊!」突來的刺痛令她戰慄得差點昏厥。
「別這樣……求你……」她的淚滾落而下。
「將來奶絕不會再這麼求我。」他看見了她的淚,但並未施予同情,反而扯開她的衣襟,隔著誘人的肚兜,粗魯地吮吻她的柔波,將她柔嫩的波心化成兩顆珠玉。
在他不斷地挑弄下,她的身子漸漸悖離了自己,一股奇異的渴望在她的腹下氾濫。
她羞恥地別開臉,身子微微發顫。
他淡漠地凝視著她,解開自己的衣衫,自負地將狂燒的火炬送進她緊小的花徑之中……
夢影痛得全身緊繃,以為自己將因此氣絕……
「奶……居然是冰清玉潔之軀!」冷君威難以置信地盯著床鋪上的落紅,萬萬沒想到她竟守身如玉,與人私奔的說詞不攻自破!
十年前,是娘對他說了謊!
這麼一來,夢影的失蹤一定和娘有干係了……
他無法再輕浮地待她,他因心疼而放慢了速度,緩慢到像廝磨般溫柔,心折地親吻她顫動的唇瓣……
她的滋味像羞澀的小花,生怯的模樣令他心生愛憐,望著她楚楚動人的眼波,他才明白原來自己仍然深愛著她。
十年來,那份愛不曾消失,只是無止盡的猜忌,模糊了他的真情;他無法對任何女子付諸情感,因為自幼起他便將心交給了她,可偏偏此刻的她竟忘了他!
她羞澀地眨著長長的羽睫,偷偷地注視他的眼睛,不懂他何以突然變得柔情似水。
「我不准奶也用這樣的眼神看別人。」他低聲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