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影心力交瘁的望著他。
「這就是奶不敢告訴我的,是嗎?」他冷笑道。
「我並沒有答應要去。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夢影細聲地說,濛濛的淚在眼眶中轉著。
「叫我如何相信奶的說詞!」冷君威揪住她的頸背,痛心地質疑。
「我一直都留在這裡,不是嗎?」
「奶人在這裡,心不在這裡。」
「你……怎麼知道,我的心不在這裡?」夢影墜下無辜的淚。
冷君威神情一震。
夢影輕輕地移開他的手,幽幽地瞥著他。「我承認我喜歡過關雲懷,但,我已經嫁給你了啊!」
「那表示什麼?」冷君威不以為然。
「我接受了你,難道你一點也沒有察覺嗎?」
「奶是怕我殺了他,所以才這麼說。」
「不,我說的是真心話,請你相信我。」
「如果我不信呢?」他眸光寒峻地瞪視她。
她沒有開口,悄悄地解開自己的衣裳,直到一絲不掛,裸地站在他的面前,羞怯地低喃。「一女不事二夫,你該相信我的忠貞。」
冷君威嗤然地問:「奶試圖迷惑我?」
「沒有人可以迷惑得了你。」她的眼中有幾許輕愁、幾許無邪,溫柔地將身子靠在他陽剛的體魄上。「除了你,我的心將不會再有其他人。」
「如果奶說謊……」冷君威話沒說完,夢影就立刻接續道:「你可以殺了我。」
他死死地盯著她,狠狠地吻住她。
她癱倒在他剛勁有力的胸懷中,任由他吻,逼迫自己心向著他……這是唯一可以取得他信任的方式。
但她當真愛他嗎?還是……怕他?
或者她為的只是山寨的利益,只要她留在他身邊,洪山寨就有常年享用不完的煤礦?
他的吻由驟趨緩,游移到她柔軟的胸乳撩撥著她的情慾,惹得她全身輕顫……她將自己的意識放逐,投身在他的慾望之中,主動解放出他的硬挺,坐上他矯健的大腿,邀他進入她的潤澤。
「奶在轉移我的注意力?」他握住她的纖腰,堅實的火炬停佇在她的幽園外。
「愛我……不要分心。」她輕柔地說,環住他的頸項,嬌羞地輕吻他的唇。
他注視地含羞帶怯的眼睫,她迷惑他的方式和其他女人並沒有什麼不同,但他只為她心動!
她的回應柔情似水,她的眼眸深幽動人,牽動著互久以來長佇在心田中、只為她悸動的情弦。
「我的愛是絕對的佔有。」他直言不諱地說明。
「那就……永遠的將我佔有,不要患得患失。」她深深地瞅著他。
「奶說的。」他瞇起眼,攝住她。
「我說的。」她無怨無悔地說,紅唇貼上他寬闊性感的唇,引他腹下之火進入她水澤之中,用溫柔化解他的煩躁及疑慮。
也許人的一生都由宿命安排,她注定屬於他……
當他用熾烈的情感侵襲她的心,穿透微弱的防禦,她就再也無法緊閉心門,無法阻止自己為他悸動。
在他強烈的愛情中,她只能盡情地為他一個人燃燒。
至於關雲懷,她只能忘懷;只能在心底訴說著,永無止境的抱歉……
日暮西山。
關雲懷的身影孤獨徘徊在十里亭,殷殷期盼,卻始終見不到夢影。
遠處揚起一陣黃土,三位騎士奔馳而來,領先的冷峻男子開口問道:「你可是關雲懷?」
「我是。」關雲懷溫文以對。
「我乃風雲城侍衛長巖毅,奉命將你驅逐出境,永不得進入風雲城。」巖毅受命行事。
「夢影呢?」關雲懷抑鬱地問。
「恕我無可奉告。」巖毅態度一絲不苟。
「冷君威對她怎樣了?」關雲懷急於知道。
「請勿直呼城主名諱,城主與夫人恩愛逾恆,無須旁人掛心。」巖毅說罷,命兩名隨從將關雲懷驅離。
關雲懷遙望繁華的風雲堡,心情憂煩。
夢影不來也許有她的理由,他又怎能強人所難?當白鳥一去不復返,他就心裡有數,他的深情將一生無法釋懷。
哎!關雲懷喟然歎道,形勢所趨,他決定歸隱山林,落寞離去。
小碧在花園裡挖了一個洞,將白鳥埋葬。
打從她發現關雲懷的白鳥死在廂房門外,心底就烏雲密佈。她似乎聽見姑爺和小姐之間有爭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事。
最奇怪的是姑爺進房後,巖毅就不見了,真不知那麼會摸魚的人怎能擔任侍衛長!等會兒他回來,她可要好好地問問他。
咦,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你上哪兒去了?」小碧從花園裡跳出來阻了巖毅的去路。
「不干奶事。」巖毅正眼也沒看小碧一眼,走到崗位上,站定。
「呵!你怠忽職守,若不是有我在這裡替你撐著,你說不定又要出狀況了。」小碧繞著「雕像」打轉。
「那我還得感謝奶了。」巖毅直視正前方。
「好說。」見他一副冷酷的模樣,小碧拿了把凳子墊腳,站到他的眼前。
「做什麼?」
「這樣你才看得到我啊。」小碧鼓起腮幫子。「你去哪裡摸魚了?」
「我是去出差。」
「出什麼差?」小碧很吃驚。
「煩!」巖毅站到一旁,小碧猶不死心,把凳子挪到他身前,站上去又問:「是不是和一位姓關的大夫有關?」
巖毅懶得理她,遠離她。小碧又把凳子挪了過去,緊跟著他,未料身後就是台階,前腳才上凳子,一個重心不穩 「啊!」就在她險些跌到花園裡去吃土之際,巖毅將她攔腰抱住。
「告訴人家好嗎?」她「就近」追問。
「幹麼告訴奶。」巖毅打死不說,放開她,讓她一頭栽列花園裡,嗚……
「可恨!」小碧灰頭土臉地爬了起來,正想和他理論,卻聽到一個女子用極溫柔婉約的聲音呼喊:「巖毅大哥。」
小碧望向花園外寬敞的走道,來者是個美貌的小丫鬟,巖毅迎了上去,不可思議的是他竟露出笑臉。「心妹。」
「嘔!」小碧故意誇張地作嘔。
心妹疑惑地問一臉灰土的小碧。「奶是誰?」
「別理她。有什麼事?」巖毅把心妹拉到一旁問道。
「老夫人很喜歡夢影夫人送的發鈿,邀請二夫人明晚到圓明樓晚餐,並回贈蠶絲手絹,謝謝夢影夫人的好意。」心妹將饋贈物交給巖毅。
「我會轉達的。」
「那我回老夫人身邊了。」
「去吧!」巖毅「熱心」地送心妹出東廂。
「好親切哦,若毅大哥。」小碧當面挖苦,其實心底很吃味兒。
「她是我妹妹,在老夫人那兒當差。」巖毅睨了她一眼。
「你妹妹?!」
「還不去洗把臉,準備傳話。」
「哦……是。」小碧的心情突然撥雲見日,驚覺自己的醋價子擺錯位置,幸好那不是他的「意中人」,否則她可真是酸到骨子裡了。
但她為什麼會突然「發酸」呢?莫非……她喜歡上這酷男子了?
西廂。
「哎!人生得美有何用?」白水仙攬鏡,顧影自憐。
「夫人的美可是賽過西施啊!」走了個老嬤嬤,又來了個超會奉承的丫鬟小蘭。
「奶可見過二夫人?」白水仙刻意這麼問。
「見過啊,她哪比得上您的美。」小蘭天花亂墜地說著。
「她差人送來的發鈿呢?」
「在這兒呢,夫人。」小蘭將發鈿取了過來。
「嘖嘖!沒見過這麼俗氣的貨色。」白水仙連看都不看一眼。
「是啊,這種便宜貨怎能配得上您啊!」小蘭樂得幫腔。
「扔了可惜,奶拿去用吧!」白水仙施惠。
小蘭怔了怔,有點自掌嘴巴的難堪,但仍得要說:「謝謝夫人。」
其實白水仙對夢影所贈的東西,一點也不以為然。
她恨透了她和冷君威,他倆如膠似漆,她卻連偏房都不如。要是那個夢影懷了城主之子,那她正室的寶座就岌岌可危了!
這樣的厚此薄彼,令她感到悲哀,但這份悲哀又哭訴無門,只能獨自承受。
她陰鬱地瞥著手上的戒指,這戒指裡可是有玄機的,把她逼急了,她可是會不擇手段給他們顏色瞧瞧!
但聽說東廂守衛森嚴,冷君威把侍衛長巖毅賜給夢影當貼身護衛,她可是連她的一根寒毛都動不到。
該怎麼辦呢?
等著吧!她總會逮到機會的。
翌日晚上。
圓明樓燈火通明,夢影在冷君威的陪同下來到柴氏的居所。
其實這頓餐聚是袁二的主意。
既然夢影首先釋出善意,以發鈿相贈,身為婆婆的柴氏沒理由再畏首畏尾,不如挑明邀約,暗地裡試探她的底細。
「為什麼我左看右看,奶都很像十年前君威的童養媳?」柴氏「先發制人」,熱絡地拉著夢影坐到她身畔。
夢影瞥著美艷婦人的雙眼,有些兒心驚。
「娘,她不就是嗎?」冷君威暗中觀察母親,夢影進門那天,母親的反應像是見鬼了,為何現在表現大不同?
一支發鈿相贈可以使人觀點改變嗎?或者……心虛?
「君威你別弄得我一頭霧水,你娶的分明是洪寨主的女兒,不是嗎?」柴氏又被自己的鬼魂之說弄得驚慌忐忑。